一个小时左右的耐心等待,蠢鸣的引擎声终于从天际传来,飞机的身影逐渐由小变大,徐徐着陆,候机的四位中年人脸上终于lù出了笑容,赵常志和齐岳北还比较淡定,只是微笑着对视一眼,薛炳良副政委也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倒是那位重装集团军的少将军长有点不太淡定,脸上lù出jī动的神情,连忙双手扶着帽檐校正一下,又整理一下领口和上衣上下打量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仪容不整的地方。
没多长时间,大厅出站口方向涌出了一阵人流,没多长时间,一对中年男女从出站口走了出来,两人一出现便直接闪亮了整个人群,男的三十多岁,一张国字脸线条刚毅,两道剑眉平添三分英气不凡之气,眼神深邃仿佛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很简单的白sè立领衫搭配黑sè西kù,臂弯处随意的搭着白sè的外套,潇洒中带着几分硬朗,正是一个男人最成熟潇洒最有魅力的时节。
他身边的女伴儿温柔甜美,气质温婉柔美中,笑起来宛若三月阳春可使冰雪消融,很简单的雪纺裙却穿出了分长飘逸的味道。在两人身后还跟着更为年轻的一对儿男女,男的手里牵着一个十十岁左右的小
男孩儿,女人也抱着一个更小一点的能有五六岁的虎头虎脑的大胖小
子,这一对年轻男女一看就不是善茬子,男的一身笔tǐng的西装紧绷,双臂鼓起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女人身材却是非常轻盈柔弱,简简单单的短袖西kù,但眼神却是着实骇人,两人皆是鹰视狼顾一般的向四周逡巡。
几人一出来,等候的众人眼前一亮,赵常志笑着挥挥手转头对着身边的几位笑道:“岳北,炳良孟军长,咱们一块儿过去吧”。
说完这话赵常志率先大踏步的走了过去,齐岳北和薛炳良以及姓孟的那位重装集团军的孟军长全都立刻跟上,向不远处的那对儿男女走了过去。
赵常志老远的时候就伸出手笑道:“老四啊,你可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欢迎你和弟妹来松江啊”。
这位被称作老四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握住赵常志的手,笑着道:“让二哥和几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和赵常志打完招呼,老四又很自然的握住了齐岳北和薛炳良的手笑道:“岳北老哥和炳良兄也过来了,这阵仗让我这个做弟弟的着实惭愧啊”。
齐岳北笑着道:“老四你还是一贯的这么谦和低调,和小时候大不一样啊”。
薛炳良也凑趣儿笑道:“可不是嘛,
记得当年十几年前抡着两把片刀纵横四九城,号称鬼见愁的赵四疯子何等豪气啊”。
“炳良老哥就笑话我吧,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儿,不知道这世上的山高海深,惭愧啊”这位赵老四摇摇头笑了笑,扭头看向了那位一直在等候见礼的少将军长温和的笑道:“鼎山也过来了,没耽误工作吧”。
从称呼上就看出来众人之间出身地位的不同了,无论是称呼赵常志也好,齐岳北和薛炳良也罢都是以哥哥称呼,到了孟鼎山这里却变成了简单亲近随和一些的称呼,这都是有原因的。赵常志赫尔齐岳北都是什么人啊,比真金白银还真的老牌红sè子弟,能和他们兄弟想称的那肯定是同一类人,从老一辈那里排下来的辈分,虽然哥哥弟弟叫的亲热但是利益纠葛同样不小,明争暗斗的事儿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只不过那都是各为其主罢了,家族利益决定的合纵连横谁都避免不了,但是少年时径下的sī人友谊还是能维系的。
但是到了孟鼎山这里那就不样了那是铁杆的自家线上人,自然是更为亲近了。
“绝对耽误事儿,您就放心吧四先生”这位名叫孟鼎山的军长习惯xìng的敬了个军礼,双手握住赵老四伸出来的手神情有些jī动的笑着道:“老太爷和老首长他们身体都还好吧?”。
赵老四笑着道:“嗯还好,还好,按照原计划大先生早就该来松江这边了,但是前两天东南那边又闹腾起来了,一时间没能过来,不过这次应该没什么变动了”。
赵常志笑着道:“老四、弟妹和孩子们一路上旅途劳顿,咱们先上车去住处再聊吧”。
众人均点头称是,众人分别上了四辆奥迪。
大佬们聊的tǐng开心,但几位秘书就不太明白了,这人看上去岁数不大啊,绝对不超过四十岁,这个年纪就能和四五十岁的老牌红sè子弟,一声封疆大吏,手握万军的中将大佬称兄道弟,甚至连战备值班军的军长军方绝对实力派都要称呼一声您,这位赵四疯子到底是何人啊?
几位秘书中只有跟了赵常志好几年的祝志武大致猜到了这是何人,而且知道这人身份以后,祝志武之前对于是什么人能让赵〖书〗记等这么长时间的疑huò立马烟消云散了。
京城赵家掌家之主,声震四九城的赵家四爷号称白衣卿相的赵牧远,当然值得几位封疆大楚一方诸侯等上两个小时了。
车队并没有像往常的客人一样开往省委招待宾馆,而是直接开向了蓝湖风景区方向,蓝湖景区虽然风景秀丽,但是知名度一点不高,也很少像普通百姓游客开放,尤其是湖〖中〗央的湖心岛更是从不开放更不提供观光业务。
虽然游心岛上游人罕至,但是生活设施完备,一应俱全。乃是省委招待〖中〗央大佬下榻的地方,平常没有〖中〗央大佬下来视察的时候,省委的几位常委们也偶尔过来避避暑,休闲休闲,但是湖心岛上只有寥寥不到二十栋别墅,所以说省委大佬没人一栋都很勉强,像是其他非常委的副省长啊根本没这资格,想都不要想,甚至有一些新调来的年限尚短的常委都没这个资格。
众人来到湖边坐着专用的风景观光船的登岛,赵常志和齐岳北都在道上有专门的别墅,两人考虑的很周到,先让舟车劳顿的赵牧远夫fù休息,约好晚上家宴的时候给赵牧远夫fù接风洗尘。
赵常志也给两位军方大佬安排了住处,毕竟两人都是从阳城那边跨越千里赶过来了,一路上也很疲乏了,而且这段时间内众人还可以分头行事,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儿都可以sī下里单独面对面的沟通。
“四哥,咱们真的不去医院看看那个小家伙?”赵牧远的妻子蓝听雨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小家伙儿呼呼呼的在宽敝的客厅内跑来跑去,一边笑吟吟的问道。
“眼下还不合适”赵牧远伸了伸懒腰,摇摇头淡淡的道。
蓝听雨嗔怪的看了赵牧远一眼道:“你可真行,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还瞒着三哥和老爷子,等哪天老爷子要是从别处听到了风声,看不打断了你的tuǐ”。
赵牧远端着茶杯“这事儿不能让老爷子太早知道啊,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太过jī动,这事儿要慢慢渗透,至于三哥的话,我怕三哥忍不住,坏了我和大哥定下来的计划”。
“你们可真狠心,要是找不到那孩子也就算了,现在都找到了你们却就这么人为的让人家父子相隔,连那孩子都受伤住院了你都不让人家父亲来看一眼,我真不理解你和大哥是怎么想的,三哥怎么说也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压不偻阵脚吗?”
赵牧远看着蓝听雨,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愿意让他们父子相认?,我找了这孩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还能不让他回来?还能不让三哥知道?。三哥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人,连送上门的媳fù都不娶,日盼夜盼的就盼着这孩子呢,他和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一想法肯定是要把这个孩子迎回去,满四九城的广而告之,那就把最后的底牌暴一lù了,三哥的念想和我赵家传承相比较起来,就只能委屈三哥一阵子了”
“暴一lù了又怎样?”蓝听雨还是有些不赞成赵牧远的做法,摇摇头叹道:“我看广而告之也没什么不好,人家陆家的那孩子回去了不也是这样做的吗?咱们赵家怎么就不可以呢?”。
“郭家的情况和咱们家能一样吗?”赵牧远狠狠的摇头道:“陆家没有单独掌军的实力,更没有自成一系的底蕴。陆家至今能在军方有一席之地一来陆老爷子当年是太宗老部下出身,虽然不是嫡系但也有一部分香火情在里面,二来陆老爷子还健在,谁也不好轻动:但最主要的是他们家和齐家的关系,齐家的手伸不到军队里也不敢贸然插手军方事务,怕引起各方警惕集体反弹,所以才用陆家这只手遥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家是在替齐家掌军,但是咱们家,从老爷子到大哥,都是军方牛耳一般的人物,父子两代皆是武人的极限,老爷子线上铁干部下的子弟都掌军,大哥的战友和部下也掌军,甚至说三哥和鼎山都能直接掌握甲种集团军,更有甚者鼎山掌握的还是战备值班部队,在上头看来这是一股多么大的不确定因素啊,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决策层和各家都能容忍这个事儿,你想过没有?”。
蓝听雨慵懒的靠在靠背上,侧着头充满崇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男人身上最吸引人的除了对爱情对梦想的忠贞和执着以外,尤其是那股子放眼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最让女人不能自拔,不知不觉的就深深的沉mí其中,蓝听雨最爱看这个男人指点江山的一面。自然是āo声的配合着道:“守着我聪慧睿智的四爷,这事儿还用我这个小女子考虑吗?”
“你呀你,永远都是我最开始认识你的那副mō样,这么些年一点没变”赵牧远带着一丝爱怜的望着妻子,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想听,我就跟你说说”
“好啊”
“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但却很微妙,老爷子戎马一生,功勋卓著,更厉害的是粗中有细大事不糊涂,当年的多次风潮都能化险为夷,始终屹立不倒,更兼对太宗起复有大功这么些年一直是太宗在军中的臂膀:更兼大哥起自北边,三哥起自南边,都是战火硝烟之中杀透重围死人堆里爬上来的,和那些个见了真刀真枪就往后缩就走关系从前线往下撤的纨绔子弟大不一样,承平年代的国家需要真正见过血的军人来掌军,如若不然战事一起满朝无可用之将岂不是满盘皆输?,正是父子两代人的努力让咱们家在军中部下极多牵连甚广,更兼咱们家的一贯的鹰派立场,更得一大批少壮派的拥护,所以说谁也不能更不敢轻易动咱们家,但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啊,老爷子年事已高,说一句不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驾鹤西归了,老爷子之后有大哥,担水大哥岁数也不小了,这两年领导层年轻化的呼声极高,大哥也就是一届就得退下来,如果老爷子还能坚持到下次换届的话,大哥还有可能再任一届,但是之后就只能靠三哥了,大哥这些年一直在任,把三哥压的太狠了,三哥肯定走不到决策层了,但三哥和我年岁都不很大,我们兄弟携手还能支撑赵家门楣,但是三哥之后我赵家后继无人啊,多少人都在等着看咱们家的笑话呢!”。
姜听雨皱着眉头道:“三哥离退下来至少还有二十年左右,二十年之后山鹰都快五十岁了,还不能挑大粱吗?何来后继无人一说啊?你不要太小视山鹰了,我看那孩子就不错”。
赵牧远狠狠的揉着额头,声音低沉痛心疾首的道:“山鹰这孩子无论是人品还是军人作风都很不错,是个合格的纯粹的军人,但不是个合格的华夏军人,因为他不懂政治,尤其不懂华夏的政治,xìng格孤高目无余子,小视天下英豪,须知钢极易折啊,我赵家传到山鹰手上之日,离衰落就不远了,如果我能等到那一天的话,还有可能护住他全身而退,否则父子两代人的苦心经营早晚要毁在他手上”。
蓝听雨道:“即便山鹰真的不成,不是还有大鹏吗?”
赵牧远苦笑着摇头道:“但凡有办法的话,怎么能把父子传承的百年基业传到旁系子弟手上?那是实在无奈的时候才能用的选项,更何况大鹏资质一般,虽然能传承基业,但不堪顶粱之用”。
蓝听雨耸耸肩道:“你都把我说糊涂了,说来说去就是后继无人,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更应该把那孩子接回去好好培养啊,怎么着你还非要秘而不宣呢?”
这就说到了赵牧远的得意之处了,赵四爷一扫之前的郁结,神秘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暴一lù的越早天折的危险就越大。更何况让别人帮我们先培养着,我们在旁边敲敲边鼓保驾护航,等他大树参天的时候或者是我们家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的时候在用这个底牌岂不是更好?。我们是血脉亲缘,到什么时候都割裂不开的,我相信他不会眼看着赵家倒下!”。
蓝听雨身子前倾,带着浓浓的不解问道:“你认为那孩子潜力很大?甚至能定赵家存亡断续?”
“那孩子继承了老爷子一贯的粗中有细小事装傻充愣但大事一点不糊涂的作风”赵牧远越说越得意,笑眯眯的道:“小家伙年纪不大,但他的人际关系复杂的很呢,和陆家的长孙一块儿长大乃是至亲弟兄,后经齐岳北戳拔走上仕途快车道却很巧妙的拜在了周靖边的掌上明珠沛凝门下,并深受信任。
更为诡道的是女朋友还是那边那位岭南王的sī生女,却又和赵常志的侄女儿、董澜城的女儿纠缠不清,在京城中与贺老爷子唯一的孙子平韩称兄道弟, 这样的一个宝贝疙瘩被我捡到了,还能不好好打磨一番以便将来为我赵家撑起一片天?”
蓝听雨看着老公那an诈的笑容顿时想泼泼冷水,轻摇臻首撇着嘴道:“你想的倒是够美的,但是谁能替你做嫁衣啊?我是不相信世上还有那样的傻子,让人家替你培养,培养好了给你挑大粱,我才不相信你能找到这样的傻子呢!”
赵牧远笑的更灿烂了,像是孩子一样非常得意的道:“那恐怕你是要失望了,我已经找到这样的傻子了,而且还是两个,一个主动送上门的一个潜在并且很有希望的,你就拭目以待好了,就这两天其中一个傻子就会主动送上门来”。
看着老公那得意的笑,蓝听雨顿时反应过来,低声揣测着道:“别告诉我你这才来就是专门等候这个傻子来了?”。
“大体上的确是如此,其实这个傻子其实一点都不傻,相反鬼精鬼精的,但我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她要主动送上门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已经mō透了她的目的,可她却不知道我到底是何种意图,所以就等着我漫天要价了,她的老爹要是知道这事儿,少不得拍桌子大骂我欺负后生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