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到井底去,把老王和老韩救出来。”习尘刚说完,老郑和老张抬起熊猫眼,表情也是一阵错愕。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肯定早就死了,就算你下去,也不一定能把他们救出来。”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一句,随后十几个人纷纷讨论起来。
钟海媚坚决不同意:“不,你不能下去,两百多米的井,你要是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啊。”
周队长走上前:“习领导,你万万不能下去,这件事情就让县委给赔偿几万块钱就了结了?”
习尘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这一次他必须拿出勇气,而且还要为他们报仇。
他亲自走过去,将一捆长达三百多米的绳子抛向井中,随后将绳子的另一端固定在井边的凿井机上,接着他过手电筒,他正准备要下去,钟海媚从身后紧紧的抱着他:“林秘书,你不能下去?你下去的话肯定会死的?”
钟海媚知道习尘背上还有伤呢?而且她知道习尘是一个大好人,为了晋县的所有人民,已经做出了很多事情,这一次她真的不愿意让习尘去冒险。
老张和其他的几人都低下头,一声不吭。
习尘转身看着钟海媚:“你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我不会死的。”
随后习尘慢慢走到那口井中,接着双手紧紧的抓在那根绳索上,随后慢慢的朝着井底下滑,一米,十米,五十米……
井里十分的黑暗,钟海媚站在井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苦天抹泪,她真的太害怕,这种恐惧让她的哭声越来越小。
老周站在一边,指责道:“老张,你老糊涂了呀,都是早上那帮人干的,如果习领导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的起吗?他可是市委派下来的领导?”
老张座在一边,低着头,心里也不是滋味。
五分钟后……
周队长走到井边喊道:“习领导……”
声音朝着井底扩散,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回音,井底十分的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钟海媚伸着头:“习秘书……习尘……习尘……”
她这时哭着看向老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习尘他死了,我立马从这里跳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钟海媚的手机响了,一看电话是老板孟天霸打来的,他直接挂了电话。
在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管那么多。
井底之中,习尘已经站在进底的最底端,一束手电光束在井底寻找着,很快他发现了老韩和老张的尸体。
他立马伸手在老韩的鼻子上触了一下:“还有呼吸。”
接着再看了看老王的尸体:“也还有呼吸。看来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由于受到缓冲的原因,加上从井下风升起的怪风,将他们的身体都托向上方,刚才习尘从上方落下来的时候,也很奇怪,为什么花了好几分钟才落下来。
先不管那么多,习尘把老韩背在背上,接着双手攀着绳索,朝着上方慢慢爬了上来。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空着手从这么高的地方,仅凭一根绳索恐怕也难以爬到底端,而习尘的背上还背着一位体重70多千克的人,可想而知,习尘已经在挑战他的极限了。
半小时后,钟海媚终于看见习尘缓缓的爬了上来,周队长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奇迹,立马将老韩和习尘从救了上来。
习尘的双手已经磨破了,浑身也快没了力气,他看着周队长:“老韩没事,你让人把他扶进帐篷里,喂他喝点水。”
随后习尘再次准备进入到井中,钟海媚看着习尘:“你别在下去了,你的双手已经磨破了?”
老张和其它的几名凿井工,看到这一幕时,也十分的感动:“让我下去吧?”
习尘勉强的笑道:“我说过,这件事情由我负责。钟小姐,你快点去照顾老韩吧?”
接着习尘的双手攀着绳索,慢慢朝着井底滑去。站在井边的钟海媚,此时已经快要崩溃了,只能跪在地上祈祷:“老天爷,求求你保佑习尘,只要他没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让我折寿十年,我也愿意。。”
周队长和其它的工人看到这一幕,也十分感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这些日子和习尘在一起,已经产生了很深的感情。
习尘滑到井底的时候,整个人无力的躺在井底,他的双手已经在发抖,从他爬下来的绳索上面,早就被鲜血染红了。
他抬头看了看井底的一片圆形的天空, 叹了口气:“老天,请赐予我力量。”
随后习尘将晕倒的老王背在背上,他刚站起身子, 再次被压的爬了下去,但是很快,他再次双腿笔直的站了起来,随着双手攀上那绳索。这一次,对他来说,是人生的又一次挑战,这一次如果他放手的话,他和老王都会死。
在这一刻,他只能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去,他的手每移动一步,那手中的血渍就一点一点益出来。
血液每一次的溢出,他的浑身都会因此而颤抖,每一次颤抖都会牵动他疼痛的神经。
好几次,他刚垧上爬上一点点,接着整个身子向下方划了更多的距离,他只能紧紧的抓着绳索。
在这个时候,他只能转移自已的痛苦,他需要信念与力量,他于是想到了表姐,表姐我一定要活着,我不能死。
表姐,我爱你,表姐……
沈科长,徐丹,曾香……
还有那个少女,那个不知道她名字的少女,那个一见倾城,一见钟情的女生……
想起她的笑,他再一次,开始向上爬去,终于,一个小时后……
他终于爬到井口,周队长和老郑把习尘和老王抬到一边,只见习尘的双手仍然紧紧的抓着绳索,不管怎么解都无法解开,而习尘的嘴角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抬头看着天空特别特别蓝,随后闭上了那双沉睡的眼睛,他的双手已经将绳索全部染红。
钟海媚扑倒在他的怀里,歇斯底里的哭感:“不,习尘,你醒醒,你不能死。”
周队长立马和老郑把习尘和老王都抬到帐篷里。
一直等到中午的时候,老王和老韩两人都醒了过来,而习尘一直处于晕迷当中。
钟海媚座在床边,拉着习尘的双手,她双目哭的红钟,神情有些呆泄,正在这时候,帐篷外面走进来了一名女子,女子走进帐篷后,看到躺在床上的习尘,随后走了过去,直接推开钟海媚:“习哥哥……习哥哥他怎么了?”
几人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随后有人认出来:“你是包家的小姐,包荟柔?”
“快说,习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显有些焦急起来,看着习尘那双包扎的手,脸色和嘴唇都有些苍白,她更是心疼不已。
“他为了救我们,从几百米深的井里,把我们背上来,双手攀着绳索,由于失血过多……”老韩还没有说完,包荟柔冷冷的看着他们,随后准备扶起习尘,钟海媚走过来:“不许你碰他?”
包荟柔推开钟海媚:“拿开你的脏手,不用你管。”
她倔强的将习尘背到背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习尘背出帐篷,随后步履蹒跚的走过田梗,随后把习尘放在绿色的保时捷副驾座上,快速的把车子驶向了包家。
在包家的一个房间内,包易元和包荟柔一家人都围在卧室边,一位医生刚为习尘号脉完毕。
“薛大夫,他怎么样了?”包易元铍着眉头问道。
薛姓的大夫,眉头皱着一个“川”字,接着叹了一口气:“他失血太多了,还有体力透支十分严重,不过这个年轻人,与一般人不同,生命力十分强大,他需要输血,在吃一些中药,休息十天半个月应该没事了。”
“输血,大夫,他的血型是什么样的?”包易元倒觉这件事情可不能耽误。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刚才我也测过了,是A型血液,这个恐怕要去县医院取到血液才可以。”薛医生刚说完,一直在沉默的包荟柔突然说道:“医生,就用我的血液吧?我正好也是A型血?”
包易元以及他的妻子愣了一下:“这怎么行?女孩子必须要经常补血的?”
“爸,妈,没事的,之前我还去医院捐过几次血,你们肯定不知道的。你们先出去吧。”包荟柔把父亲和母亲都“赶”了出去,随后看着薛大夫:“大夫,麻烦你把我的血取出来,输给他吧?”
“好。”
半个时辰后,包荟柔的脸色有点苍白了,对于她这样的富二代,其实还真是第一次输血,刚才为了骗父母,才说自已之前偷偷到医院献过血,对她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而躺在床上的习尘,很明显,脸色从苍白渐渐变的白里透红,整个人看上去明显没有生命危险,刚才薛大夫说差不多就可以,谁知道包荟柔愿意多输一些血液给习尘。
“小姐,你这么做值得吗?”薛大夫可是晋县的十大名医,也是包家的特约医生。刚才包荟柔在途中的时候,就给父亲打电话,立马让司机老阵把薛大夫给请了过来。
包荟柔用手抚着额头:“我不管值不值得,他曾经帮过我的忙,我就当是报答他。”
随后薛大夫摇了摇头,接着走出去准备给开个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