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云听见两人说话,就以为审问出结果了,于是贸然的大声问:
“是不是审问出结果了,赶紧告诉我。”
结果两个人过来后,互相对视一眼,忽然抱着肚子哄堂大笑起来。
等了一会还不见动静,南宫长云知道是自己鲁莽了,不该急躁的追问,而应该听他们到底怎么说才行,这次丢人了,不过没关系,吃过饭不是还可以审讯吗?
南宫长云笑道:
“是不是没有结果啊,你们都不说话,是两个犯人根本就没交代?我想应该是这样,要不等下午让季奉康来审审,我估计这犯人也是看人下菜的货,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申定庵这才开口道:
“我们审了,结果两个人一声不吭,要么软磨硬扛,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是不是以为刑具不够,不用惧怕我们,反而来耻笑府台衙门就这样审问嫌犯?”
辛嘉听了,目光看着南宫长云,想让他说句话,因为修真者的能力不是凡人可以应付的。
结果,还没见南宫长云说话呢,季奉康倒开始说话了,并且言辞凿凿,不像扑风捉影之类的人。
只听季奉康直接说道:
“让我过去,一顿皮鞭暴打,浸水滴蜡,我不信他能不开口,奶奶的,要再不开口,我一剑活劈了他,看他们的骨头硬气,还是我的风驰锋利。”
一边说,一边骂骂咧咧,满是不忿。
南宫长云听了一笑,季奉康看见他笑,不以为然的说:
“笑笑就能解决问题,还要捕快干什么,还要修真者干什么?我们都去喝西北风算了。”
“呵呵,也就是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申捕头怎么不说一刀把他劈了,那多省事?”
他言恳意切的劝道:
“不要总是拿自己的短处,去应对别人的长处,人都有所长,又都有缩短。你的长处是敢打敢杀,勇猛直闯,短处是不善于用心思考,抓-住犯人的短处。
“审问犯人有时候威吓就可以,有时候必须开动脑筋,寻找应对的方法。像今天这样,首先,没有审出结果,就不能用刀砍,其次,既然他们如此不惧怕,何惧还用威胁呢?
“人死不过头落地,你得用他们害怕的办法,使他们屈服,从而好好招供,打掉他们骄傲的气焰,使他们低下头来,这才会事半功倍。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南宫长云没有趾高气扬的去指责季奉康,反而良言相劝,可以说已经到了苦婆心的地步,用心良苦,让辛嘉都自感汗颜。
辛嘉知府,审慎的说道:
“要说审问犯人,还是南宫长云说的管用,有人吃你这一套,有人就不买你帐,这要使用心理来分析,打掉他的幻想,使他高傲的头颅低垂下来,那就胜利了。”
申定庵也是非常认同这个方法,但认同是认同,方法在哪里却不知道。所以,他笑笑,说:
“根据多年来审问犯人的经验看,我很认同南宫先生的观点,我知道必须打掉他们高傲的气焰,但如何使他们不再嚣张跋扈,还得需要你们拿出方法来。”
季奉康当时一听,就要开口讲话,看看众人,只该又停了下来,脸倒没有顿下来,表情就是不服气。
南宫长云说道:
“要不奉康大哥,你先去试试,看审问结果如何?”
季奉康想了想,既然人家都说了,修真的人先把高傲的本性拿掉,才能有问必答,还是算了吧,本来以为很好审问呢,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摇摇头,表示不去丢人现眼了。
辛嘉闻言笑着劝说道:
“看来一开始季先生准备审问了,定庵什么也没问出来,嫌犯果然不出意料的狡猾,这审问犯人也得术业有专攻,得需要狠角色,如果他还是一问三不知,就敢于向他下死亡威胁,你先说是也不是?”
季奉康心里一动,说道: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呀,你们不就是想让我审问吗,我审问就是了,还有啥说的?是死是活,给大家拿出个参考方案不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怕丢人。”
南宫长云鼓掌大笑着说:
“哈哈,我的老哥心里不愿意了,他一直想自己审问,问题是他该如何审问,该如何下手,这得给他个说法,不能盲目的自己上前就问,这样是绝对不行的,大家看看有没有好的建议,有了就说来嘛,好歹是个参考。”
辛嘉知府很明确的说:
“想怎么问就怎么问,只要不超出大的方向就行,一般心里想到的只要与谋反有牵连的人和事,都可以问,首先不要把自己掌握的情报处理原则向他们泄露,
“其次尽量扑捉对方的闪念,尽可能做到心中有数,这对以后继续追查此类问题有所参照,
“再次可以适当给些威慑,像这些反叛的人你不打他,他是不会老实交代问题的,其心理素质应该比较过硬,我说这三-点吧,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下水也得下水,不想审问也得审问,季奉康已经决定跃跃欲试,在摩拳擦掌,能拿下来当然好,拿不下来,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
他能怕啥?
南宫长云鼓励道:
“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到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到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该考虑从什么地方入手了,究竟该如何做需要你慎重考虑,反正底线都已经说清楚了。
“你一定要反复考虑,谨慎对待,要坚决完成这次审问,决不能拖后腿,我郑重的告诫你一句话,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得到结果最重要,这是大家关心的、也是应该解决的根本问题,你弄清楚了吗?”
季奉康大义凛然,做慷慨赴死状,大声喊道:
“既然大家都认为我应该试着去审问一下,对我们来说有好处,我也表示一下决心,排除一切干扰,坚决撬开他们的嘴巴,只要能撬开虞廷蔺或者羊安在的嘴,一切都好说,大家等着瞧好吧。”
辛嘉看着申定庵道:
“定庵,把你原先积累的经验拿出来,到时候过去帮季先生一把,只要人不死在里边,一切都好说,其他方法只要能用上,都听季先生的。”
申定庵四处扫了一眼,他已经去审过了,没有问出啥结果,要再去会不会犯人已有心理准备了?
思前想后,最后双拳一握,放在当前的桌案上,铿锵有力的说: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我就说一句话,我完全同意知府大人的要求,会认真的协助好季先生,能够同心同德的完成任务。”
中午,大家在小客厅围坐下来就餐,各样菜肴食物摆了一桌,按照南宫长云的意思,让季奉康先饱餐一顿,同时大家坐在一起,再帮忙提醒一下,以防犯错。
桌子已经摆开,众人围坐在一起,就是南宫长云、季奉康、辛嘉知府、捕头申定庵,这四个人,也没有安排许多人陪坐。
席面的菜肴不能说不丰盛,羊腿肉,炫牛脊,各种盘点尽量一溜水的端上桌,烹炸的小牛丸子,煎爆青鳞鱼,以及时鲜蔬菜,应有尽有。
席间,辛嘉知府笑着问道:“要不要喝一杯酒?”
话刚落点,季奉康看看南宫长云,低下头闷声吃饭。
申定庵想劝酒吧,一想下午还要审问犯人,以自己的状态,喝了酒就会耽误许多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挨个给每个人用公用筷子夹了菜,坐下笑道:“今天中午,就这样的菜色,不够了继续上,关键用意,就是下午审问有突破,这就是最大目的。”
南宫长云笑着说:
“既然就餐是为了吃饱,喝酒就是为了开心,两个目的相同,为什么这样说呢?首先,开心是为了助兴,喝酒也是为了助兴,修真者不怕喝酒,但要控制酒量。”
季奉康一听说喝酒为了助兴,当时就开怀大笑。
笑过之后,他问:
“老弟,为什么说,两者目的相同,虽然我想喝酒,但也不能生拉硬套,胡乱联系到一起吧,你的把这个问题说清楚,要不我就不喝酒了。”
嘿,谁也没有想到,季奉康倒犟上了,以解释不通不喝酒相要挟,这也是醉了。
世间还有这样的人,自己想喝酒,结果人家说一句话,反倒惹怒喝酒者,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南宫长云向桌子上一按,解释道:
“就餐是为了吃饱,吃饱是为了力气充足,充足的力气是为了更好的审问犯人,同样,喝酒就是让注意力兴奋起来,到审案时,能够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头脑灵活,头脑灵活就是为了审问犯人。”
辛嘉知府这次算知道了,南宫长云的狡辩能力,说是狡辩,但一想,说的也是实情。
申定庵一阵狂笑:“老季,这下无话可说了吧,本身你就辩不过南宫先生,何况人家说的又在理,你本来就像喝酒,现在放心的喝吧。哈哈哈,真是好笑。”
南宫长云把酒给季奉康倒上,季奉康二话不说,抓起杯子,一口干下,然后说道:
“我也就是为了喝酒助兴,才想到这一出剧情,难道你们认为我不知道两者都是为了共同目标吗?!”
众人听了这话,一时沉默下来,然后是爆发出哄堂大笑。
都为季奉康这个活宝,而感到高兴和无奈。
吃过饭,喝过漱口水,四人走到小餐厅外面,申定庵说道:
“预祝下午审案成功!哎呀,老季,可真有你的,想不到一脸憨厚相,把大家逗乐了,结果你胜出,高啊!”
下午季奉康直接来到审讯室,把身上的上衣一把扯了下来,扔在一边,问道:
“你们两个,我喊叫你们呐,羊安在、虞廷蔺,你们两个应该向我老实交代问题的吧,说,还是不说,你自己看着办,该说该交代的,相信饭前你们已经知道了,该怎么交代大家心中都有数,说吧。”
他的气势倒是不强,在他彪悍的外表下,不知道隐藏着怎样凶残的心理素质。
其实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想知道一件事,利用野蛮的威胁反而不如现在的结果。
现在,季奉康凶悍的外表下,潜藏着怎样的狂风暴雨,虞廷蔺不知道,而羊安在也不知道。
究竟能不能够了这一关,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