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弗朗西斯的出身这么曲折。”沉默良久,安哥拉国王轻嘘一声,慨然叹道。
“是呀。玛纳斯伯爵性格软弱,不好争斗,作事糊里糊涂,而弗朗西斯精明机敏,作事果断,以前大家都以为是受他母亲的影响,原来却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和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师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特别鼻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巴古纳德侯爵也是大为感慨。
“弗朗西斯知道这些吗?”卡修将军关心地问道。
“不知道。据我所知,玛纳斯对弗朗西斯的出身视为最大的秘密,之所以在发现婴孩儿之后马上离开莱托,为的就是避开众人的视线,让大家都以为弗朗西斯是他的亲生骨肉,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甚至把当时的仆人,侍女几乎全都留在丹佛,只把一位绝对忠心的老管家带回了莱托。”恩伯格侯爵答道。
然事情如此机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放在平时,这只不过是一件上流社会贵妇们在茶余饭后的谈资,做为处于卡斯特罗最高层级的阶级,书房内的几个人都不会有兴趣花时间去讨论这些,然而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由于这件事关系到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师可能采取的立场,所以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能出半点儿差错,否则惹恼一名大魔法师的后果可不是好玩的。
“当然是从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师那里得来的。虽然他把孩子送给玛纳斯伯爵,而且玛纳斯伯爵对这处孩子也极为疼爱,但父子天性,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玛纳斯伯爵远离莱托的那段日子里。每到夜静更深,悄无一人时他都会黯然泪下,辗转难眠,有时就会偷偷一个人溜出魔法学院找个僻静地酒馆借酒浇愁。
说来也巧,那段时间我因为受不了父母的严格管束,也经常在晚上偷偷溜出家来解闷,一个偶然机会认识了当时还是见习魔法师的普利米埃姆,一个是借酒浇愁。一个是用酒解闷,两个年轻人便熟络了起来,以后就经常相约一起喝酒聊天儿。
记得那天是他晋级成为正式魔法师的日子,心里高兴,不知不觉酒就喝多了。喝着喝着,他突然哭了起来,我在旁边当然要问他为什么会哭,也许是醉酒之后精神放松,也许是秘密藏在心里太久太过压抑。总之,那天晚上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然后就昏昏然睡了过去。
再往后,他因为成了正式的魔法师,魔法的修练更加严格,慢慢的也就不再有时间溜出来喝酒,而我晚上偷跑出来地事情不知怎的也被我的父母察觉,于是对我下了禁足令,命令两名仆人每天轮流盯着我不许再乱跑,结果慢慢也就和普利米埃姆失去了联系。”恩伯格侯爵答道。为了说明事情的可靠,他连自已年轻时的荒唐经历都讲了出来:什么父母管教太严所以偷偷溜出来解闷,实际上还不是象大多数年轻贵族子弟那样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座的都是贵族高官。年轻时,或多或少都曾经有过一段那么不太光彩的经历,即便是安哥拉国王又何曾没有过类似的历史,因此都很理解恩伯格侯爵的苦心。
“明白了,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师如果知道自已地儿子被德斯特人俘虏,他肯定会想办法把人救回来。他是莱托魔法学院的院长,也是奥坎大陆屈指可数的大魔法师之一。在魔法界的威望极高,只要他肯出面,跟随他的魔法师一定不在少数。”卡修将军略一思索后说道。
是人就会有感情,魔法师虽然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可说到底终究也是凡人,父子亲情。这是无法抹掉的事实。
“不过恩伯格。你打算怎么游说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师?要知道他把这件事埋在心里近四十年,不就是不想公之于众。影响到他的声誉和玛纳斯家族以及弗朗西斯的颜面吗?你只凭四十年前的一些酒后之言去游说,难道不担心他矢口否认吗?”巴古纳德侯爵有点儿担心的问道。
人与人之间除了亲情以外还有许多其他方面地因素要考虑,假如亲情能解决一切,那历史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的事情发生了。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师现在可谓功成名就,弗朗西斯也成为帝国将军,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此时传出两个人是父子亲人的传闻,显然对两个人的形象都会造成很大伤害,成为身上的污点。
“呵,您请放心,这一点我会注意地。我不会直接把话挑明,让事情没有了回转余地。”恩伯格侯爵笑笑答道,他是政坛老手,经验之丰富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身为政客,游说说服本就是最基本的才能之一,这一次的任务虽然难度很大,但他心中还是充满了自信。
“如果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师肯出面参加战争,这将对提升我军士气产生极大作用,恩伯格,希望你能游说成功。”安哥拉国王正色说道。
在奥坎大陆,魔法师是一种神秘力量的象征,这种力量在战场上的作用大小是一个问题,而已方是否拥有这种力量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魔法师不参与世俗间的战争已有近百年历史,此次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师若能参战则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当从天而降地火球和冰块落到敌军的阵营时,那种世界末日般的场面对敌人的心理将会是怎样的打击?
“谢陛下,我必将竭尽全力,为国效命。”恩伯格侯爵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