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伊刚刚缓过神来,脸稍稍有些泛红了。因为小时候她的母亲常常也会为她做这相同的‘水云间’,她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再喝过了。于是便搪塞了句:“噢,我在**上学的时候喝过。”
“其实啊,我曾经有一个好姐妹也会做这个汤,可是,不幸的是......唉,不提了。”陶吟惜将盛好的清汤放到袁彩伊面前,哀婉地说道。
袁彩伊听着陶吟惜的话,感到阵阵酸痛,因为她的心里最清楚,陶吟惜的好姐妹就是她的亲生母亲易弥澜。
“大家快吃啊,别让菜凉了。”孟恒义的一番话才使气氛有些缓和......
晚饭后,陶吟惜、孟婀婵陪同袁彩伊一起欣赏孟家庭院中的桃花。袁彩伊感到那一树的繁花似乎开满了悲怆和沉寂......
吝啬的夕阳收起了最后的光芒,朦雾中泛起了如烟的细雨。
孟家的人一同将袁彩伊送到了大门外。
只听孟恒义热情地说道:“下次有机会一定邀请袁警官的兄长也来做客。”
“孟先生,实不相瞒,我哥他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我替他感谢您的好意了。”袁彩伊眨了眨眼,说道:“今天非常感谢你们的热情款待。”
“应该的。”陶吟惜慈善地说道。 因为天色已晚,她好像有些担心,便对孟寰凌说了句:“寰凌啊,你开车送袁警官回家吧。”
孟寰凌洋洋自得地说道:“好呀。”
袁彩伊觉得有些难为情,一再推让。“不用麻烦了。”
孟寰凌却亲自将副驾座的车门打开。“别客气!”
袁彩伊虽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坐在了后座。
不一会儿,轿车渐渐启动了,袁彩伊深情地向孟家的人招手告别。
袁誉远和袁彩伊二人漫步在古道街上。潇潇的冷风将袁彩伊那垂落在额前的一绺鬓发吹得飘飘荡荡的,她将双手揣到风衣的兜里,问道:“最近码头有什么动向吗?”
袁誉远回答:“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袁彩伊长叹:“唉,如今的银城码头比十几年前要繁华的多,热闹的多,但是却成为了烟土侵入银城的重要通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失望地又道:“哥,你知道吗?那天我看见何衷阁了,可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袁誉远担心地问道:“难道你想与他相认?”
袁彩伊瞪着袁誉远的眼睛:“不可以吗?”
袁誉远亲切地抚着袁彩伊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彩伊,你千万不能冲动啊,不要忘了我们回银城的目的。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当年害你爹娘的真凶,你决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的话会很危险的。”
袁彩伊听后深思了一会儿,不情愿地点点头。 “对了,哥,你不是要提前去趟码头吗?”
袁誉远低下头,看了看表,说道:“哦,对,那彩伊,你自己上集市买些早点吃吧,我得先走了。”
“好吧,不用管我。”
袁誉远小跑着离去。
袁彩伊张望着袁誉远的身影,问道:“哥......你不也没吃吗?”
袁誉远的背影很快的消失了。
袁彩伊继续缓步向前方走着。
只见街道旁的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商贩,正抱拳乞求着石巨阙:“哎哟,警察大人,我实在是交不一块大洋啊,求求您了。”
袁彩伊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驼背的老伯,那宽宽的额头上被岁月留下了好多皱纹,满脸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他那凄苦的样子,袁彩伊的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了悲悯之情。她更加气愤石巨阙的无耻行为,于是匆匆走到石巨阙身边,正声道:“石队长何必为难一个小商贩呢?”
石巨阙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解释道:“袁警官您有所不知啊,这个商贩子到处摆摊儿,撵他还不走,所以我只好罚他钱了。”
袁彩伊接着说道:“那也不至于罚那么多吧。”
石巨阙不耐烦地眨了眨眼,傲慢地说道:“哼!袁警官,袁彩伊警官,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别以为你是**调来的,我就得让你三分!”
袁彩伊不屑地瞟了眼石巨阙,扬起头,说道:“我**警局历来秉公执法!用不着你让!”
“这是我地盘,我想罚谁就罚谁!想罚多少就罚多少!石巨阙一脸蛮横,伸着手,对商贩喝道:“拿钱!”
商贩不停地给石巨阙鞠躬,哀声说着:“唉呀,警察大爷啊,今儿早还没开胡呢,我真的没有那些钱啊。”
袁彩伊扶起商贩,瞪着石巨阙,质问道:“石巨阙,在老百姓面前你居然敢谈地盘!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不量力了!”
“袁彩伊!什么叫自不量力?”石巨阙指着自己的鼻尖,狡辩着:“我石巨阙走到哪儿都是理直气壮!你管不着!”
“对,我是管不着,我也懒得管你!”袁彩伊手指着商贩,正颜厉色地对石巨阙呵斥道:“但是你看看,他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只能靠这点小买卖维持生计,你不但不扶持人家,反而没完没了的敲诈人家!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让做让整个银城警局的脸往哪儿搁!”
石巨阙不服气地指着袁彩伊:“你......”
这时,孟寰凌从街道的西边走来,兴高采烈地问道:“二位警官,早上好啊!”
石巨阙望了眼孟寰凌,欲言又止:“孟少爷,我.....”说着又甩了下胳膊叹气道:“唉......”
袁彩伊走到石巨阙面前,高声问道:“说呀,接着说呀,你不是理直气壮吗? ”
石巨阙把头扭到一边,指着商贩,不耐烦地:“好了好了,看在袁警官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你这一回!”
商贩仍然不敢抬头。
石巨阙气呼呼地对身旁的两个警卫说:“走!”
两个警卫便跟在石巨阙的身后灰溜溜地走了。
商贩缓缓地走到了袁彩伊身前,不停地给袁彩伊鞠躬:“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多谢了!”
袁彩伊立刻扶起商贩,和善地说道:“您快起来,快起来,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我客气。”
商贩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哀怨着:“姑娘你是不知道啊,那家伙隔三差五就来管我要钱,好像我欠他似的!今天你要是不来,我可能就得赔上半条命啊!”
孟寰凌走到袁彩伊身旁,笑呵呵地对商贩说:“老伯,您放心吧,我保证他再也不敢来找你了。”
商贩抱着拳,不断地感谢着:“谢谢,谢谢,太谢谢了。”
袁彩伊看着孟寰凌,友好地说了句:“孟少爷。”
孟寰凌笑嘻嘻地对袁彩伊说:“袁警官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说着贴近袁彩伊的面庞,说道:“还是你有本事啊,竟然能让石队长空手而归。”
“孟少爷不必恭维我。”袁彩伊转身向街道前方走着。
孟寰凌跟在袁彩伊身旁,温声说道:“袁警官应该还没吃早饭吧,不如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袁彩伊摇摇头:“不了, 我不饿。”
孟寰凌热情地又道:“那喝杯茶总可以吧。”
袁彩伊加快了脚步,不再作声。
孟寰凌紧跟在袁彩伊身后。“我们银城里有一家茶楼,位置好、环境好、服务好、口碑好......总之,就是什么都好。袁警官刚来银城,肯定没去过。”
袁彩伊略显迟疑。
孟寰凌笑意盈盈地说着:“你是我们家婀婵的救命恩人,请你喝杯茶,应该不算贿赂吧?”
袁彩伊淡笑着:“救婀婵是我分内的事情,孟少爷不必挂怀。”
“那可不行,我们孟家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孟寰凌指着前方:“茶楼很近的,就在前面。”
袁彩伊犹豫了一下,勉强地说道:“好吧。”
二人一起走进了前方的盈仙茶楼。
孟寰凌指着琉璃窗户边的桌子,“来,彩伊警官,我们坐那儿吧。”
袁彩伊走到窗前与孟寰凌相对而坐。
“两杯上等的千两茶。请慢用。” 老板将茶端放在桌子上。
伴着茶杯里泛起的热气,孟寰凌静静地望着袁彩伊:“怎么样,这里风景不错吧,这可是我们银城最好的茶楼。”
“是不错。”袁彩伊微微点头,不由得向窗外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黄色呢绒连衣裙的姑娘正在楼下的书摊仔细的挑选着几本国外名著。
袁彩伊太熟悉她的身影了。
只听那个姑娘对书摊老板说道:“老板,我要这本。”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婉转柔和。说着将七元钱递给老板,光彩夺目的翡翠戒指戴在她那洁白的手指上显得格外靓丽。
袁彩伊太诧异了,她真的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那枚戒指和她的母亲曾经戴的戒指一模一样。
她那惊奇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位买书的姑娘。因为那个姑娘长得实在太像她的母亲了,一颦一笑简直是同一个人。但是她实在不敢肯定,因为这一切就像湿润的的天气袭来一阵热灼的风沙一般,令她感到十分突然。
孟寰凌看着袁彩伊的表情十分不解。 “袁警官,喝茶呀。”
只见袁彩伊迅速站起身来,双手轻抚桌面,焦急地说道:“孟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说完慌忙地跑出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