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凌天小区分两种楼,a-c栋属于复式楼层,d-e属于平层,f则是高层。一般年轻的富二代都会选择时尚的复式楼层,而任南住的便是a幢区。

一梦第一次来任南的新居。里面色调简单,多于乳白和森林绿为主。一进屋便是宽敞的大厅。米色沙发上还放着十字绣抱枕?一梦眼皮跳了一跳,一个大男人搞这玩意儿?

任南看出她的抽搐,漫不经心地道: “朋友送的。”

一定是女孩子吧。一梦睨了一眼,手里提着她的女性用品,轻声咳嗽一下,“我想去下洗手间。”

任南侧脸朝着黑桃木门的方向,“那里。”

一梦点头,跑了进去。她立即反身关上门,呼出一口气。她望了望这间洗手间,瓷白色砌成,头顶吊着一抬金花灯,橙黄的灯下,照耀在镜子里的脸有些泛红。

哎呀,肯定是在流血,血液特别活跃造成的。虽然她如此解释,但她清楚明白平时的这个时候她脸上是毫无血色,跟个病人一样,哪像现在红光满面?

她磨磨唧唧干好事情以后,出了洗手间,就见任南端来一杯红糖水递给她,“喝了。”

一梦接过,说了声,“谢谢。”

任南微微眯起眼,“喝完去洗澡,别泡澡,去淋浴。”

他还真专业,还真把女性经期当一回事,一梦自己都自愧不如了,虽然她知道这些忌讳,但是她总是懒得搭理。

“那我睡哪?”一梦四下望去,这房子很大,但她实在不了解,不知哪里是客房。

“看你表现。”任南抱胸睥睨着她,眼眸闪烁如晶莹剔透的玻璃,要是往深处探究,则会瞬间碎裂,砸得她七荤八素的。一梦不敢多看,也不去深究他话的意思,直接奔到洗手间。

她调了调水温,觉得适宜,便脱下衣服想沐浴一下,洗个干净。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夹着双腿,惊慌地问:“谁?”

“除了我还有谁?”门外传来任南的声音。

“干什么?”

“给你送睡衣。”外头的男人表示很无奈。

“我……我已经脱光光了。”一梦急于表达自己的紧张,却不知这句话带着某种意义上的诱惑。门外好一阵沉默,半天才道: “我把睡衣放在门外。”

_ 这下又没动静了。一梦盘算着还会有什么事,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声音,她才稍微放松,从新开始沐浴。当她洗完澡,擦洗干净后用浴巾包裹身子,蹑手蹑脚地打开一个小门缝,往外伸出胳膊,去摸索放在门外的衣服。当触及到软绵绵的布料以后,她一抓,把衣服抓了进去。当她摊开衣服一看,不禁傻眼了。这是一件相当性感的睡衣,摸起来手感极佳。她忍不住瞄了下这款比较个性的睡衣品牌,手不禁哆嗦一下。

laperla!这个品牌对于爱看时尚杂志的一梦来说并不陌生,令人喷血的睡衣,使人血压增高的价格,意大利拉佩拉牌内衣也许是世界上最美丽也是最昂贵的内衣品牌了。任南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内衣,还是高档品牌?这显然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一梦脑子又胡思乱想起来,难不成任南金屋藏娇?

当她穿着这款“炫耀”系列laperla睡衣出来时,任南正依靠在门的对面,抱胸而视着她。那目光中带着几许笑意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满足。

一梦第一次穿浴袍式睡衣,她一面纠结地系着丝带,一面走出来抱怨,“这衣服太布料太滑了。”

任南走到她身边,离得她很近,他轻扯着她的手放在一边,帮她系丝带。他那灵巧又修长的指骨盘在丝带,环绕一圈,娴熟地打了个结。

任南轻轻靠在她的耳边,微微嗅了嗅,几许赞赏又诱惑十足地道:“嗯,很香。”

他呼出的热气抚在她的耳垂,使得她浑身颤抖,不禁地退了一步,然而整个右耳和脸已经红得跟煮熟的小虾一样。任南细细观察着她这种微妙的变化,含笑看着她。

一梦不敢看他,只觉得他眼中带着一种猎食的感觉,而自己就好像是已经掉进陷阱的猎物一样。

“我困了,我想睡觉。”一梦道。

任南笑道,“跟我来。”

她怎么觉得这三个字这么别扭?她很心慌却又有点放心。她不怕来个什么突然强|暴事件。她有大姨妈护体,哪个男人敢动?这么一想着,她就自我心安理得地跟了过去。

两人上了楼,让一梦史料未及的是,复式的整个大阁楼被任南扩成一间开放式卧室还有一间洗手间,超级大的卧室这么空旷是不是有点浪费?里面家具全是米色调,床上用品是白色系列,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整洁到洁癖!!

一个大男人,喜欢这种容易脏的颜色这也就算了,但陈设这么干净整洁实在是说不过去,她一直以为男人是臭袜子满地堆,桌上乱糟糟的那种邋遢样。

她迟疑地无法动弹,任南回头看她,“怎么了?”

一梦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们一起睡?”她这是疑问句,但她的意思是想说,就一间卧室一张床,这明显是他的卧室,领她来这里睡,难道是一起睡?她这绝对是疑问句,明眼人都会认可的。可偏偏任南却把这疑问句当成了反问句。他微微蹙眉,做了一番认真思索,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你敢保证你不扑上来?”

“咳咳。”一梦呛了一口口水,大怒。他这话感觉她是超级大色女了,以前的那次纯属她醉了,她不清醒,而这次她相当的清醒。她完全忽略了她刚才问话的目的,为这句话杠上了,“我才不是那种人,再说我大姨妈来了,我也不能扑倒你。”

“这样啊,那一起睡吧。”任南笑咪咪,眯起的双凤眼看起来极其妖娆,然而语气却十分欠扁。一梦当即瞠目结舌,他这话说得好像是她在请求他一起睡?

她立即跳离三尺,“我在地板睡就好了。”

“不行。”任南无害而笑,“你大姨妈来了,会受凉。”

“我去沙发上睡。”

“不行,沙发是水牛皮做的,属凉性,对身体也不好。”

一梦翕动着嘴,一时想不到自己要到哪里睡,她最后只好抬眼,“那你委屈下,睡下地板或者沙发?”

“既然答应你一起睡,自然不会反悔。”说着,拉着她的手带她到床边,按在床上,“你先躺着睡吧,我去洗个澡。”

说着他就走进一旁的洗手间里去了。一梦傻愣愣的坐在床上,急促呼吸几下。她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她极力想去镇定,耳边充斥着水声哗啦啦的声音,更让她焦躁不安。她好像一个长久等待终于得到临幸的妃子,只是妃子是高兴,而她是害怕。

她怕她控制不住!她虽然不是色女,可是心里总是对任南痒痒的,面对那么一张祸害脸,清隽不染风尘的脸,还有一双迷离却带着妩媚的眼神时,她总有一种想收藏的冲动。她有时疑惑,那次“上”了他,到底是出于酒后乱性,还是本能?

越想越害怕,她直接躲进被窝,捂着被子不去想。鼻息之间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与宋安辰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使得她有意乱情迷起来。

她摇晃着脑袋,不断告诫自己,淡定,淡定,睡觉。

在她一直喃喃自语之时,任南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发丝滴着水滴,自他的额角滑过性感的锁骨下,浸透他的睡衣。他穿着一梦一样同款的浴袍式睡衣,腰间的丝带松垮垮的,好像随时散开春光外泄。一梦半眯着眼,看着美男出浴的模样,吐了口口水,继续碎碎念,淡定,淡定,睡觉。

当任南坐在床上,擦拭着头发,轻飘飘瞄了一眼一梦,却正好逮到偷窥的她。一梦尴尬笑了笑,有点傻气。任南好看的嘴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情侣装睡衣。”

“……”一梦不知如何回答了。只见任南放下毛巾,也进了被窝。

一梦挪了挪,保持一大段距离。任南不动,只是突然拄起手,侧身半躺着看着缩在被窝里的一梦。

“看我干什么?你不困吗?明天还要上班呢。”一梦忍不住又挪离一点。

“设计laperla这款炫耀系列的设计师说这款衣服很适合年轻小夫妻。”

一梦警惕地看着一脸莫测的任南,“为什么?”

任南伸出手,还没触碰到她,她又挪远了点,任南笑道:“再挪远点。”

她照做挪了点,结果发现她已经在床边上,一下子重心不稳,摇晃地要掉下床了。任南长手臂一勾,把她捞进怀里,一脸无奈地笑道:“真听话。”

一梦怒瞪,“你是故意的。”

“嗯,我是故意的。”他轻轻搂着她的腰,俯身拥抱着她。一梦被任南突然的亲昵怔了一下,“你怎么了?”

“我想试验一下设计师所说的话。”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渐渐地滑向她裸|露在外的锁骨。一梦不禁颤抖,大脑迟钝得怎么也动弹不了,只能问,“什么话?”

“他说,这款衣服只要丝带一拉,这件衣服就完全可以顺着身子脱下。”他的手指一直下滑到她的腰上,她倒吸一口气,正准备严词拒绝,却被任南强势地吻了下去。

他修长的手指,轻捏着丝带,轻轻一扯,衣服顺着肩膀快速地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