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脚底处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痛意,我就这样被惊醒。
眼前一间完全陌生的卧室,天花板被挑得极高,整个房间空旷得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生气,所有的家具皆是简洁大气的现代风格,一眼望去非黑即白。
我猛地一惊,低头望向床尾,顾瑾正拿着棉签轻轻地替我脚上的伤口上药,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那深邃的黑眸中似乎闪烁着一丝无法言喻的情愫。
他精致的面庞竟莫名与梦中那个银面男子的轮廓开始重叠。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我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静下心神。
或许之前我的的行为的确有些“小人”了,顾瑾虽然性格不怎么讨喜,却从头到尾也没有伤害我过什么,倒是我总是满腔抵触情绪。
“谢谢。”我轻轻地缩回已经被缠上绷带的右脚,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被换上一套干净而宽大的睡袍,而且最主要的是我能感觉到在这睡袍底下我是身子完全处于真空状态。
心里顿时忍不住开始翻白眼,憋了半天想问,又觉得这么贸贸然开口不合适,万一是他家里某个女性帮我换的,那岂不是更尴尬?
“我有洁癖。”顾瑾见我神情局促倒是一脸坦然,甚至让我无端自动脑补出“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台词。
果然,这种性格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就是亲妈恐怕也会离他而去!
我心里顿时“噌”地就燃起一把火,忽然产生一种想要将他扑到扒光光来弥补我这不平衡的内心的念头。
然而念头终究只是念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再追究也无济于事。
懊恼地白了他一眼,直接将被子拉过头顶,折腾了一晚上我实在有些顶不住了,闻着被子上那极为舒服的气息,源源不断的睡意就肆意在我身体里蔓延开来。
“你睡,我就在外面。”许是他自己也觉得有些鬼使神差,在替我掖好被角的同时,他的手就跟触到电般猛地缩了回去。
我吃力地抬了抬眼皮,代替了点头的动作,眼瞧着他合上了门,便再次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自记事起,第一次一夜无梦到天明。
若非生物钟强行将我唤醒,恐怕我能一直睡到中午去。
颇为不习惯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在顾教授家!
我轻轻地拉开卧室房门,走出几步便是一条弧状铁艺楼梯,站在跃式楼走廊上正好可以完全俯视整个宽敞的空间。
楼下的空间似乎被完全开放,偌大的现代化客厅和厨房皆是黑一体化,在纯白的墙壁映衬下显得格外冷寂,大片的落地窗甚至都没拉上窗帘,好在楼层够高,对面十分空旷。
正对着落地窗的大片空间内竟被巧妙地安排上了小桥流水,此时顾瑾便斜倚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下的软榻上小憩。
我忽然知道这屋子为什么层高特别高了,敢情是为了种树。
远远地望着他完美的侧脸,心里莫名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篮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