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再三高仁想通了,艾迪生当初嘱咐他照顾好小花,离开一天以上就要把它带在身边,那意思无非是想表示老头对这小家伙的重视—现在小花不仅没有遭到毒手,反倒活得很滋润,老头儿不至于因为换了寄养人而和他翻脸才对。
不过到最后艾迪生要想取回自己的松鼠,可真就得靠他自己动手了。
晚饭的时候,当高仁和米缇娜把二人订婚的消息公布出来,两位老人一个频频点头,一个微笑之后竟然红了眼圈。
“你们俩同居也有些日子了吧,为什么现在才决定结婚?”高志国没有表现得过分欣喜,反倒是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高仁看了他一眼,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米缇娜媚笑着瞥了高仁一眼,朗声道:“再不结婚,我怕他被别人抢走了!”
高志国一怔,瞪着儿子语气严厉的问道:“你小子在外头拈花惹草了?小米这姑娘哪点不好,你这不知足的臭小子!”
高仁知道米缇娜说的是徐徐那档子事,还没来得及喊冤,却听母亲文书芳道:“你老糊涂啦?咱家媳妇儿那是在开玩笑呢!再说了,我绝对相信我儿子!”
高仁感动的握住母亲的手,一时竟无语凝噎。文书芳一本正经却又满怀期待的给他使了个眼色,凑到他耳边低声问:“告诉妈,小米她是不是有了?”
“妈!您想到哪儿去了!”高仁哭笑不得的埋怨道。
文书芳不再压低嗓门。反倒很奇怪地回道:“难道不是吗?现在地年轻人。一多半儿是奉子成婚地。这也没什么难以启齿地吧?”她这么一说。高志国也觉得很有道理。重新开始频频点头。米缇娜则直接给弄了个大红脸。
高仁见母亲心里是认定了自己地推断。只好不置可否地支吾了几句。然后宣布说:“等有时间我就和缇娜去领结婚证。婚礼咱不准备大搞。亲朋好友坐几桌就行……”
高志国皱眉道:“那怎么可以?我高家娶媳妇儿。绝对不能马虎了事!你们现在地年轻人。啥事都嫌麻烦。你要嫌麻烦你老子我帮你操办!”
高仁连连摇头。笑道:“老爸。这一辈子就一遭地事儿您还是交给我自个儿弄吧!我这么考虑有我自己地道理。我和缇娜地婚礼……那是为了可持续展啊!刚电视上不还提倡勤俭节约吗?”他实在找不到好说辞。干脆把父亲时常挂在嘴边地上级精神搬了出来。这似乎很有效。高志国变得无话可说。
其实高仁地真实打算是这样地。先婚礼肯定得尽快举行。在自己身上地伤口愈合后。越快举办越好。这样一来便能使他之前中断旅途回城结婚地豪言壮语应验。只不过这个豪言壮语只是存在于杨鹤龄给王暄他们灌输地记忆中。
要想要度。那就能七大姑八大姨全部请来喝酒;要想安全。更无法在什么大酒店摆上个百八十桌。因为那样不仅仅只会招来八卦记者。
这天晚上从父母家吃完饭出来,米缇娜坐在副驾驶座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街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憧憬着什么。高仁注视前方专心致志的开车,出了城区驶上前往钦阳镇地道路,两旁的景色变得单调起来,米缇娜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道路笔直,又没有太多车辆,高仁地驾驶显得很轻松。不久后车子开上一座高架桥,漫长的坡道刚到头,高仁就瞥见右前方有个人影在冲车子招手。
“哪来地醉鬼,我的车长得很像出租车吗?”那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在这大热天里显得很不正常,多半是脑子有问题。高仁心头嘀咕着,车子很平稳地开了过去,没有丝毫的减。
“瞎了你的狗眼了,不认识老子啦?停车让我上去!”窗外隐约传来一阵叫骂声。高仁皱着眉头在心里回骂了一句,转念又想这人该不会是那帮觅踪者设的套吧?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草木皆兵的猜测——如果真是那帮瘟神找到自己,多半直接就掏枪杀人了。
渐渐放下心来,高仁自问道:“难道是搞钓鱼执法的钓钓?真有专业精神啊……”
“我是你二大爷——”就在高仁准备踩油门加的时候,决定性的声音传到了他耳朵里。他立刻联想到了艾迪生,可是那声音听上去却有几分古怪,与他脑中存储的音频样本大不一样。
饶是如此,高仁还是停下了车,打开车门下车后回头一看,那打扮得犹如阿拉伯人的家伙正是多日不见的艾迪生。
“我的二大爷嘿!我正愁怎么才能联系上你老人家
到……”惊喜之下,高仁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艾迪生重新戴上了口罩,裹了裹身上的厚衣服,似乎觉得很冷,身子也有些抖,颤声道:“没想到我自己找上门来是吧?阿嚏——先别说这些了,赶紧让我上车,我有事要你帮忙!”
高仁的车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物件,不过好在车子后座上原先给松鼠笼子的位置还空着,刚好容得下身材瘦削的艾迪生,同时也使他觉得十分温暖。艾迪生上车后第一件事便是让高仁把空调关掉,搓手哈气,额头上甚至还在冒冷汗。
高仁动汽车,同时奇道:“二大爷,您出国去哪儿了?是南极吗?怎么冻成这样?”
此时米缇娜也醒了过来,看到车里多了个人,一听高仁的问话才知道不是外人,回头看了老爷子一眼,忽然叫道:“这哪是冻的,我看二大爷是烧了!”
艾迪生使劲的点了点头:“小米还算个明白人……阿嚏——高仁啊,你二大爷我这回是染上甲型流感喽!头晕脑胀,浑身冷,难受得要命!”
米缇娜啊了一声,连忙道:“那赶紧上医院啊!高仁,掉头去城里中心医院吧!”
艾迪生赶紧摇头道:“不用不用,这病我自己能治!”米缇娜一愣,转念一想也对,按照高仁的说法,这老头是个高深莫测的老中医。
高仁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是啊,咱二大爷那可是妙手回春的神医,这点伤风感冒的小病自然不在话下!”
“放屁!”艾迪生咳嗽一通,忽然冒了句粗口,“要是我自己能治还找你干什么?我需要你帮帮忙,你先赶紧的开车回家吧,去你们家再说!”
一路上高仁和艾迪生没有再说话,倒是米缇娜出于关心不断的回头问这问那,她实在弄不明白,像甲流这种有些医生都头疼的传染病,高仁能帮上什么忙。
车子驶入了高仁位于钦阳镇居所所在的小区,进停车场停好之后,三人正准备上楼,艾迪生忽然道:“哎呀,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高仁和米缇娜好奇的看着他,等着他公布答案。艾迪生捶胸顿足的说:“治这病需要上好的银针啊,我忘记买了!”
米缇娜对此毫不怀,相反这也使她大概明白为什么艾迪生要找高仁帮忙了,高仁好歹也算跟他学过几招,而针灸这种治疗手段,光靠他自己显然是无法独立完成的,找高仁那是理所应当。
高仁嘴角微微一扬,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艾迪生是在耍花招了,只不过这目的还不是很明朗。
艾迪生的话很快让他的目的显露了出来:“哎呀呀,情况紧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高仁,你扶我进屋,先帮我按摩退烧,小米,你赶紧去帮我找一组纯银制成的银针来,一定要是新的……”
米缇娜紧张道:“我……我上哪儿找啊?”她其实更想问这老头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不过碍于高仁面子没好意思说出口。
艾迪生连打了几个喷嚏道:“先在镇上找找吧,如果没找到,我知道城东有一家老中药铺子里头有卖的,店铺名叫……丽春堂!”
高仁强忍住笑意,故作紧张的掏出车钥匙丢给米缇娜道:“缇娜,你赶紧开车去吧,我先把二大爷扶上楼。注意安全!”现在时间还早,他倒不用担心米缇娜独自外出遇到危险。
尽管觉得莫名其妙,米缇娜还是又重新折回了地下停车场,等她开着车子出来已经是五分以后的事了。
高仁站在屋里阳台上看着她驾车驶出小区,回头对仍在瑟瑟抖的艾迪生道:“好了二大爷,您就别装了!这样捂着不怕生痱子啊?为了支走缇娜,你让我随便想个由头也比这个强啊,您这又是何苦呢?”
艾迪生一愣,恢复正常后咧嘴笑道:“你这臭小子脑袋倒是灵光了不少,看出来啦?我接下来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所以必须保证你的小米在这段时间绝对的不在场!嗯……这镇上卖什么的都有,偏偏就没有卖银针的,至于城东的那药店,根本就是我瞎编的。”
“我说听着咋这么耳熟呢,您是用丽春院改的吧?”
艾迪生咳嗽一声:“这个你管不着,反正接下来至少一个小时,都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
高仁脸色古怪的惊道:“二大爷,幸好您是长辈,要不然我会误以为您想对我做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