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雷咒一出,就算无法将眼前的一众恶鬼消灭,杀死近距离的一小部分,也是轻而易举的。
然而奇怪的是,我的咒语落定后,符箓不但没有燃烧,反而废纸一样,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起初几只恶鬼被我的气势吓坏了,眼见符箓对着其飘过去,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那符箓沾到一只恶鬼的脚后,丝毫没见反应,那只恶鬼立即将符箓抢起来,愣是塞到嘴里三下五除二给吃了。
我难以置信,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我见符箓不灵,再想挥动鱼骨剑,却被一只恶鬼直扑过来,咬在我的手腕上,我一疼,鱼骨剑霎时撒了手。眨眼消失在鬼群之中,再也找不见了。
这实在不正常,我一身的本事,再强的对手也遇到过,还没像今夜这样狼狈,败的这么惨。
这时阿牛那边连连传来惨叫,我一眼望过去,就见阿牛已经被十几个恶鬼包围,如同羊羔落入狼口一般的凄惨。
我痛呼一声,准备对着阿牛那边扑过去,杀死恶鬼帮他报仇,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脚下如同陷入沼泽,无法移步不说,身子好像还在往泥土里沉。
就在几只恶鬼对着我的脸撕扯过来,我听到阿牛那边传来极其惊悚恐怖的叫声,紧接着,我似乎看到漫天飘洒的血雨
那强壮如牛的身子,瞬间被分尸分成数段,眨眼间变成肉块被那些恶鬼抢吃一空,连骨头都没有留下。
我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好端端的一个阿牛眨眼间就没了吗?
我还未如此受挫,加上阿牛的惨死,我一时间红了眼睛,脑子里除了斩杀那些恶鬼,再无他念。
热血冲头,我的全身上下都如同被烈火燃烧一般。
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而丹田之中却好像有一种陌生而又源源不断的力量,慢慢的衍生起赖。
我的心里完全已经被怒念吞噬,经脉中燃烧中火一般滚烫的力量,扩展到我的四肢百骸。
我不受控制振臂一呼,这一声呼吼,竟然充满翻山倒海般的磅礴力量。本来有几只恶鬼已经开始撕咬我的皮肉,这一霎间,全被我的力道崩了出去。
我脚踩罡步,就凭着赤手空拳,与那些恶鬼拼死起来。
这一刻,求生的心念,以及阿牛惨死的血腥场面,让我无法理智自控。似乎疯了一样,没了恐惧,没了疼痛,只有源源不绝的力量,和杀光所有恶鬼的狰狞心念。
一阵恶杀之后,我周围的恶鬼已经死了三四十只。其他的恶鬼被我的气势所震慑,躲在三米开外,不敢再贸然上前。
这时我看到地上有道白光,心知是我丢了的鱼骨剑,立即冲过去捡起来,将剑身上黑血用脚底搓尽。
然后真气团在紧握鱼骨剑的右手之上,对着那些恶鬼就一阵乱砍。
这一通砍杀又杀死十来只左右的鬼。
而鱼骨剑上被加持的符文,如一条金色的游蛇缠绕在鱼骨剑
上,每挥动一剑,不但有抵抗千军万马之势,更是如烈风狂卷,我势如破竹,越战越勇,终于杀开一道鬼路,奔至阿牛惨死的地方。
我当时还存在幻想,以为自己是错觉了,阿牛并没有死。
但是看到几只恶鬼还在地上的血迹,意犹未尽,我顿时心中如死灰一般失望。
眼睛更红,将真气从手指运传到剑尖,对着那几只伏地的恶鬼就是一剑,一道白如月华的剑气霍然出现,将那几只贪婪恶鬼,瞬间杀得灰飞烟灭。
我见阿牛复生再无希望,转身同那群恶鬼死拼,再无半分手软。
一通血腥残杀,我估算着那群恶鬼已经被我杀的已经差不多了。但当我凝目望去之时,却依旧看到熙攘街头的人潮一样,那些恶鬼又源源不绝的冒出来,似乎一茬又一茬的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冒出来一茬,死而复生,生而不尽。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想起之前就觉得这里是被高人设了法阵,这会儿我一看那杀也杀不完的恶鬼,就觉得这阵势也太大了,反而就不像真的了。
尤其我想起进到别墅之后,一只僵尸对着我和阿牛扑过去,那僵尸竟然因为阿牛的一泡尿化形。
这会儿琢磨起来,就觉得那僵尸也是根本不存在的,之所以被阿牛的尿给淋了,就败北之势,那是童子尿辟邪,将本来就不存在的幻物,给冲破了。
而这时,鬼群见我停止不动,还以为我彻底没招了,鬼势就更加气势汹汹。
一只、两只、三只,乃至十只,甚至几十只恶鬼,将我团团包围,开始贪婪的啃咬我的皮肉。
一块块的将我身上的皮肉撕裂,那疼痛清晰无比,我瞬间也变得鲜血淋淋。
但是我依然不动,口中念起破邪咒,“律令大神,万丈蓝身……除灾力士,降魔将军。行神布气,三界游行。……阳封阴敕,谄佞神明。邀求血食,酷扰生灵。前后作过,遇赦不原。揽魂肆祸,积恶盈贯。并行馘戮,不许留停。……宗风阐布,道化流行。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定同时,我的双手结了一个法印,对着头顶猛地击出。
之后,就听“轰”的一声,我眼前的看到的那个世界,陡然扭曲,下一刻就像玻璃一样碎裂,瞬间化作千万碎片崩散消失。
等我再凝神细看,那个充斥恶鬼的空间已经消失无踪。
我和阿牛仍旧站在那闹鬼的乔家院子里,身子陷于那丛丛的杂草之中。
而我的前方,正能看到有一簇簇的蓝幽幽的鬼火,飘荡在那破旧的别墅之内。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从我和阿牛来到这里时,看到那几簇鬼火起,就已经深陷法阵之中。
阿牛这时一摇晃脑袋,喊我一声,问我,“师父啊,我咋梦见自己被一群恶鬼给吃了呢?”
我回他说,那是因为我们被法阵所摄,困在虚无幻象中。
这时,天色已经朦朦的泛着白。
我喊了阿牛一声,让他跟着去那别墅里瞧瞧。
我总觉得那鬼火,就是法阵的阵眼,倒要看看那究竟是个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