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樱墨依旧脸色苍白,气息越发的微弱了。
风雪卿看着心里着急,下意识的看了云歌一眼。
既然云歌跟那药王谷的谷主认识,那应该可以出面求个情吧?
云歌却是对着风雪卿摇了摇头,“花老他性格怪癖,决定了的事情,一般很难改变。”
听到云歌这句话,风雪卿心中有些绝望。
但是再看云樱墨如今的样子,她又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
此时茅屋里面就只剩下了一个小药童,听见风雪卿和云歌的对话,忍不住的开口说道,“两位还是离开吧,师尊决定了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改变的。”
“我们不远千里而来,走过了最危险的红树林,沙漠,还有翻过了大雪山,那么多的困难都走过来了,甚至连瘴气都没有拦住我们的脚步,难道我们会因为这样的一点小事情,就轻易的放弃吗?你们师尊固然是说一不二,但是我也不是那种遇到挫折就轻言放弃的人,既然他不愿意医治,我就在这里等,等到他愿意出手为止!”
风雪卿是真的豁出去了。
反正这个世上就只有药王谷这里有人可以治好云樱墨,刚才花药辰已经说了,云樱墨体内的毒素已经流经到身体的所有血管之中,最多不过是三个月的命。但是从这里回到云国,单是路上要用的时间,就远不止三个月!
既然回去是死,等在这里还有一线的希望,那她干嘛不等?
而且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办法。
听到风雪卿如此坚决的话,那弟子也不说什么了,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风雪卿抱着云樱墨,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云歌也走到了风雪卿的身边,坐下。
“雪卿,天无绝人之路,肯定会有办法的。”云歌此时也是一筹莫展,他可以将自己身上一半的血拿出来跟云樱墨换血,也愿意牺牲掉自己一半的功力。
但是可惜,他一个人只能做一件事情,如果放了血,肯定就没有足够的体力去支撑着为云樱墨换血。而如果他要出手为云樱墨推宫换血的话,那就不能用他体内的血液。
云樱墨乃是至阳之体,而且跟云歌是父子,父子同源,两人的血脉之力必然是最相近的,用云歌的血来换掉云樱墨体内的毒血,对云樱墨来说可以将伤害减低到最轻,而且血液的融合度也会达到一个新高。
而风雪卿虽然跟云樱墨是母子,但是风雪卿本身便是纯阴之体,体质刚好与云樱墨相反,两种截然相反的体质,血脉之力必定不能融合,如果贸然用风雪卿的血来换血的话,估计会适得其反,到时候云樱墨说不定会出现什么问题。
而至于让风雪卿来施功帮助云歌和云樱墨换血,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云歌修炼的功法是至刚至阳的功法,而风雪卿修炼的功法则是至阴至柔的功法,两者的功法也是刚好相反,而且莲花诀太过神秘了,风雪卿到现在也摸不准莲花诀贸然使用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如果到时候云樱墨出了任何的问题,风雪卿都会自责死的。
这样一来,两个人虽然都有实力,而且都愿意为了云樱墨牺牲,但是却因为种种的原因,根本就无法出手。
风雪卿打定了主意留下来不走了,云歌也留下来陪着她一起等待花药辰改变主意。
不过以云歌对花药辰的了解,他多半是不可能改变主意了。
此时,在药王谷后山之中,一间简陋的小茅屋安静的立在这里,周围种满了各种的药草,还有各色的鲜花争相开放。
一条小溪,就在茅屋的前面流淌过去,里面可以看到有色彩斑斓的鹅卵石,还有手指般大小的近似透明的鱼儿在水中游动。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坐在茅屋的前面一块草地上晒太阳,手中拿着破旧的蒲扇在不断的扇着风。
有弟子从外面走进来,在老者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站着,“师尊,他们没有离开,直接留下来了。”
“恩?这个云小子,怎么每次都用这种招数?真是赖皮。”这个老者正是花药辰,听了弟子的回报,他一脸的不爽,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那师尊,我们要怎么处置他们?”那弟子看着花药辰生气,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可以怎么处置?你难道想要杀了他吗?他可是烈火山庄的庄主!这个该死的臭小子!”花药辰的脾气一向不太好,而且之前就已经被云歌阴过一次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上当了。
而且出手为云樱墨医治的话,他也是要伤筋动骨的,没有好处又吃亏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做的。
那弟子闻言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花药辰烦躁的瞪了那弟子一眼,“算了算了,这个云歌,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既然他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这里的环境也有利于压制那小鬼身上的毒,你给他们安排个住处,好生的照顾着,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
花药辰说完,很不耐烦的赶走了前来报告情况的弟子。
那弟子连忙离开,出去安排去了。
待那弟子离开了以后,花药辰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低声的呢喃道,“冤孽,冤孽啊!”
之后他打了个响指,一只灰色的信鸽便飞落下来,在花药辰的面前扑扇着翅膀。
花药辰伸手,将那信鸽抓了过来,然后才起身,缓缓地走进了自己的茅屋之中。
茅屋里面十分的简陋,只有一张简易的小木床,床上放着一床被子,床头还有一个柜子,上面放着一些发黄的书籍,上面写的都是小纂文,一排排的字迹娟秀,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而在柜子的对面便是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书上都是一些草药的名称还有注解,桌面上一排的笔架,一支毛笔随意的搁在一旁,可以看到摊开的书本上,还有一些字迹补充,大概是花药辰随手做的笔记了。
除此以外,屋子里面便什么都没有了。
简单到可以说是简陋的房子,花药辰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直接走到了书桌前面,坐了下来,然后拿起那一支随意放在桌上的毛笔,放在舌尖舔了舔,之后才摊开了一张皱巴巴的白纸。
白纸上面甚至已经写过字了,不过却还有一处空白,花药辰摊开了白纸,直接在空白的位置写了几行字,便将白纸卷了起来,塞到了信鸽脚上的信筒之中,之后放飞了那只灰色的信鸽,“去吧去吧,找你的主人,快去快回。”
花药辰碎碎念的念叨了几句,也不知道那信鸽听明白了没有,只是扑棱着翅膀,便飞走了。
花药辰看着半空许久,才叹了口气,“唉,老了老了,这个世界始终是年轻人的世界,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信鸽从药王谷飞出来,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一路朝着西方而且去,最后落入了一处距离药王谷不到百里远的一个小山谷之中。
山谷里面,雾气缭绕,种植着大量的名贵药材,在山谷尽头,可以看到一个简单的小院子,院子里面种满了牡丹花,此时正是牡丹花盛开的时候,开满了红色黄色白色黑色的牡丹花,甚至还有无数的彩蝶,在花间飞舞。
而在花间,还有一个穿着玄白色长衫的男子,男子面如冠玉,长发如瀑,随意的披散肩头,一双眼睛,深邃如同深谷寒潭,却带着暖人的光芒,淡薄的菱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手中正拿着花洒,在浇花。
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在了男子面前的牡丹花上,扑棱着翅膀,对着男子叫唤了两声。
男子抬头,淡淡的挑眉,随后抓过了信鸽,将绑在信鸽脚上的信筒拿了下来,随后打开。
看到那一团可以说乱糟糟的纸,男子不由轻笑,随后摊开纸张。
“恩?师尊让我回去药王谷?”男子看完了纸上的内容,才皱了皱眉头。
自从跟随花药辰学医以后,隐夙夜除了刚刚开始的时候是跟随者花药辰在药王谷里面精研各种的医理以外,其余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这处山谷里面静修。
平时花药辰很少会找他,基本上隐夙夜根本就不会去理会外面的事情,而且也不会有人来找他看症。
这次花药辰,却是突然让他回去,似乎是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隐夙夜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将手中的信纸销毁,之后便简单的收拾一番,准备启程返回药王谷了。
从他住的地方前往药王谷,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不过隐夙夜倒也不着急,所以不急着赶路。
一袭玄白色的长衫,陪着那天人一般的容颜,信步在花间,让人看着觉得隐夙夜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上的人。
若是有人闯入这里看到,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哪儿来的妖精。毕竟很少有男子,可以长得这般的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