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凶光从石像裂开的双眸中溢出。
紧接着,石像的身体寸寸裂开,冰晶飞溅,一头猛兽窜了出来。
其状如赤豹,额头有角,身后赫然飘荡着五条长尾。
猛兽高高跃起,喉咙中发出奇特的嘶吼声。
“空空空……”
宛若岩石撞击的响声。
看着猛兽恶狼般朝自己扑来,上官邪面色没有一丝惧怕,唇畔翘起,露出罕见的软意。
“狰,好久不见。”
听到上官邪的呼唤,那猛兽宛若小狗般雀跃扑了上来,踮着两条后腿不停跳跃,紫红色的长舌不停卷出,卖力****上官邪的手掌。
“这三百年辛苦你了,你看看你,动也不动,身子都结冰了。”上官邪亲昵的摸了下狰兽额前的独角,锊顺对方脊背上的绒毛。
将上面的冰霜拭去。
原来这头猛兽并非石像,而是在此地原地不动的蹲守了三百年,被洞窟内寒彻入骨的寒气包裹覆盖,形成了一座冰雕。
狰摇了摇尾巴,硕大的头颅亲昵的蹭着上官邪的衣襟,样子很是依恋。
“相当初,我从章莪山遇到你,你还只有六十岁,如今一千五百岁了,却还是不会说话,你跟了我这么久,一直对我忠心耿耿,我却留你独自守在此处,你可怪我?”
狰摇了摇尾巴,喉咙中发出小猫撒娇时的呜咽声。
上官邪轻摇了下头,“我倒是忘了,三百年你肯定是饿了。”
听了这句话,狰的尾巴摇晃的更厉害了。
上官邪伸手一晃,手掌内多了两块闪闪发光的东西。
羊脂白玉,冰种翡翠,两块玉的成色极好,不仅颜色纯正,透明度也是极高,任凭那一块放在俗世间都是天价的精品。
狰‘空空’吼了两句,低下头,长舌一卷,竟将这两块玉卷入嘴里,大口咀嚼着吃了。
连玉渣碎沫都没有放过,不多时,吃了个干干净净。
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尾巴摇晃的和小狗似的。
“她还好吗?”看着狰身后石门上古朴雅致的花纹,上官邪的嗓音有些空旷。
“空空……”狰叫了两声,伸出舌头****前爪上残存的玉石粉末。
“守在这儿。”上官邪摸了下狰的头,一步步朝石门走去。
狰听话的匍匐在地上,不时回头看看主人,其实它很想跟进去,看看主人命自己守护了千年的到底是什么?
但它深知主人的脾气,只能在心底喟叹了几声,呜咽着趴在了地上。
石门无声打开,一座纯白无暇却冰寒无比的巨大冰棺悬浮在寒冰之中,整个内洞的温度低于摄氏一百度以下,到处结满了冰凌花和冰晶。
“我回来了……”上官邪一扬手,石门在身后闭合。
对着悬浮的冰棺,上官邪眸光润湿一片:“我等了二千年,你终于要回来了。”
……
狰无聊的舔着前爪,那些玉石碎末早都舔的一丝残渣都没有了,可空气中还漂浮着极品美玉的芬芳,它使劲儿的舔着,恨不得将前爪上的毛都舔下来。
它专心致志的等着。
按照惯例,主人每次进去都要呆足三个月才会出来,这次过了这么久他才回来,说不定要呆一年了。
哎,狰有点后悔,早想到又要等这么久,它就慢点吃那两块美玉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舔着自己的爪子,一个爪子上五个漆黑的指甲,要不,一个月吃一个指甲,都吃完应该差不多了吧。
狰对着自己的指甲,摇头叹息。
吃完十个,剩下的两个月吃什么,还真是个问题。
自己的指甲长的太慢了。
狰正纠结,身后的石门徐徐开了。
狰翻个身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主人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咦?
主人抱着啥?
好大的一块寒玉,呜呜,闻起来好香!
狰欢呼雀跃的朝上官邪奔去,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掌心中的寒玉咬去。
上官邪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将狰踹出了石洞。
狰连滚带爬的从冰雪台阶上滚了下去。
原地哆嗦了两下,夹着尾巴站了起来,连抖毛都不敢了。
主人生气了,这一脚好疼。
“这不是你能碰的,再敢这样打断你的脊骨!”上官邪眸光冷冷的扫了狰一眼,头也不回的挥了下右手。
冰石破碎的声音分叠响起,昔日主人异常看重,经常亲手擦拭的冰阶竞相破碎,身后的石洞,冰峰一瞬间坍塌,轰鸣声中,雪花飞扬,积雪四溅。
漫山的雪花直冲天际,徐徐落下。
“空空空……”狰的兽眸中浮起一丝惧怕。
这可是主人最看重的石窟啊,平日他进都不能进的,就这样被毁了。
完了,主人真生气了,狰狰的脊柱骨保不住了。
狰瑟瑟发抖的哆嗦着,五根尾巴都吓的打结了。
“别担心,我带你找一个新的家,很温暖的家。”上官邪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边,掌心中托着的冰棺已消失不见。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独角,动作少有的温柔。
狰一头雾水,鼓足了勇气想摇一摇尾巴,尾巴上的结却怎么摇都摇不开。
“你这个样子肯定会吓到她的,收你做妖灵你也不够资格,算了,就当个宠物吧。”上官邪伸手一抓。
狰的五根长尾赫然被他拎住,轻轻一抖。
狰害了一跳,长大嘴巴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喵呜……”狰又骇了一跳,天啊,自己的高昂霸气的嗓音怎么变得如此软绵绵的。
天啊,自己怎么变小了,我的五条长尾为啥变成了一根。
还有,这身上色彩斑斓的花纹怎么回事?
主人?
狰哆嗦着抬起头,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如此惩罚自己。
“你用兽族的模样怎么能出现在人世间呢,我帮你敛熄了妖气,你本是玉石山幻化而出的天生地养精灵,可以滋养人身,今后,你替我守着一个人,用你的生命守护她。”
“喵呜呜……”狰委屈又不敢控诉,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
“主人,你让我守护谁?”
“我的新主人。”上官邪唇角勾起。
“新主人?主人的主人,那不是太祖?”狰摇了摇自己的新尾巴。
“什么太祖?不许胡说八道,不许贪吃,不许吓唬她,知道吗?”上官邪的手轻轻锊着猫咪脊背上的毛。
这样漂亮的小动物,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