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筵之后,叶倩墨错开人群,追上即将出宫门的景逸轩,“侯爷,请等一下。”
“公子,阿大他们都在等你回去。”迪兰看见他停下脚步,焦急的说道。虽然公子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势力,但还有几个不老实的想浑水摸鱼,今天也该除掉这几个臭虫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果公子去晚了,情况或许有变。
“你先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可是…,是,手下先行告退。”迪兰看见他眼中的笑意,生生地改了口。听到脚步声渐进,他快速离开,只来的及看见一片红色,
听见隐隐的对话声,叶倩墨故意放重了脚步。
“叶小姐,你有何事?”
她才不会傻到问是否打断他的事,如果有必要,她可是会把‘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发挥的淋漓尽致,“小侯爷,多谢你。”
“谢我没拆穿你?”他失笑
“不,谢你装聋作哑,颠倒是非。”
“我可没颠倒是非,县主的琴技可是惨不忍睹啊!”景逸轩像想到了有趣的事,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
叶倩墨也笑了,“那就谢侯爷眀眼识慧马,以后如果有倩墨能帮得上的忙,倩墨会还这个人情。”
“这样说来,在下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县主。”
“喔?何事?”
“为了能吃到县主的点心,我可是把鸾凤都送人了,现下有这样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景逸轩怀念道。
“那把琴是你的?”叶倩墨皱眉,后悔当初没有弄清琴的来路,天佑怎么会这么鲁莽?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景逸轩道:“县主不必介怀,我与令弟乃是好友,再说那把琴换个主人也许更好”,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无人能察觉的无奈,“有机会希望能听到县主弹奏一首。”
“叫我倩墨吧”看见他一愣,她笑着道:“告诉一个陌生男子自己的闺名很奇怪?”
他眼睛一亮,笑出声来,:“现在的我们可不是陌生人,并且明轩可对倩墨神交已久。”
“非也,是对我的点心神交已久。”
两人相视一笑。
夜幕降临了这个古老的皇城,在两人都没注意的城墙上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看着在两人身上流转的温情,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雅儿,你看他们多么般配。”“就像当初的郡主和将军。”雅山温和地点点头。“我不会再让当年的悲剧重演。”说完这句话,长公主朝着勤政殿的方向大步走去。
“长公主,请您止步,皇上现在谁也不见,长公主,请不要为难奴才”勤政殿总管太监张吴达都要哭了,这皇上和长公主又是闹的哪一出啊,两位主子都大了,再闹可是会要人命的呀。
“让开,小达子我不为难你,我找你主子。”
这还不是为难他嘛,一个要见一个不见,“公主-公主,您可千万不要进去”
推开勤政殿的大门,长公主直接走到正在看奏章的慕容明面前。
看了一眼战战兢兢跟在长公主后面的小达子,他放下手中的奏章,“你先出去吧。”
“奴才告退。”张吴达关上殿门,擦了擦脑门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张公公,公主又同皇上吵架了。”小太监递过来一块丝帕。
“这也是你能打听的,不知道规矩的东西,快滚,”张无达呵骂,踢了他一脚,“不想掉脑袋的都机灵点,别怨我没提醒你们。”看了看周围无精打采的小太监,他怒叱道。
“奴才们明白了。”
明白个屁,混了快三十年,他自个都还没明白呢!看了看紧闭的殿门,他心中一叹,这天又要变了。
“皇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姐何出此言?朕这不是正在看奏章吗?”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清醒点,她是叶倩墨,宣傲珊的女儿,傲珊早死了,被你逼死了。”长公主怒极。
“慕容丹南,你给朕闭嘴,”他大喝一声,“不要仗着你是朕的皇姐就太过放肆。”
“我放肆,慕容明你变了。”“我是变了,在她喜欢上别人的那一刻我就变了。”他痛苦的大喊。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过了大约一个世纪那么久,长公主苦笑:“这并不是她的错,难道她的死还不足以填平你的恨?难道你还要她的女儿为这段感情殉葬?那为何还要她长大,何不当初就不让她出生?”长公主像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望着他:“难道你想……”
“有何不可?”慕容明打断他的话,“虽然她没有珊儿的惊采绝艳,但她们长得那么像,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吗?”
长公主退一软,坐在了地上,指着他道:“你疯了,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我没疯,姐姐你知道吗,一想到她曾经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我就痛得发疯,恨不得杀掉所有的人,虽然现在不能,但是…”快了,尚存一丝理智的慕容名并没有把话说完,“现在她的女儿就在朕面前,朕为什么不能成为她第一个男人!?,在没有人可以同朕争,敢与朕抢?”他眼底有一种让人惊骇的疯狂。
“不,你没疯,你本来就是疯子。“长公主惊慌地推开他想来搀扶的手,踉跄着走出了勤政殿。
“滚开,滚,全给本宫滚。”
“公主,你怎么了……”雅山惊骇的扶住脸色苍白的慕容丹南,这个场面和将军死的那一晚是那么相似,
“雅儿,他疯了,他真的疯了。”长公主头发凌乱,,眼神茫然地扫过
雅山,最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慌乱的脸上有一种脆弱的悲伤,“他竟然想要纳她为妃,不行……”她突然甩开雅山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你站住!”
“奴才(奴婢)参见太后。”所有的人都跪下来,长公主仿佛没有看见她,没听见她的怒喝,径直朝前走去。
“来人,把长公主给哀家拦住。”
“母后,他疯了,皇弟疯了。”她好像没有看见旁边都惊恐地跪下来的宫俾,朝着太后无意识的自语。
“我看你才是疯了,所有的人都退下,雅山你也下去。”太后看也不看长公主,严厉地看着雅山。
“是。”雅山担心地望了一眼长公主。
“母后——”
“我问你,如果哀家不来你要干什么,去通知叶将军?还是去告诉宣王?你不要忘了,你是大兴的长公主,你更不要忘了,叶将军手中还有我大兴三分之一的兵权,宣王虽没有兵权,却有一股就连皇上也无法追踪到的暗势力”
“母后,他竟然想要倩墨,傲珊的女儿……”
“想要那丫头又能怎么样?难道堂堂大兴王朝的一国之君还配不上她不成?“太后打断她的话,眼里闪过厌恶和狠厉,“用她来换取大兴的安稳是她的荣幸,不要闹了,现在的后宫还是我做主,皇后她是做不成了,封个贵妃还辱没了她不成?”
长公主不可思议地望着太后,这就她真心尊敬的母亲?这就是那个当初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傲珊的母后?这就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太后?她仰天大笑,笑到眼泪流出了脸颊,笑自己的天真,难道十六年前的悲剧还不足以让她清醒过来吗?难道她忘了她的母亲,当今的太后可是那场悲剧的帮凶。
泪眼朦胧中,一张英俊还略带稚气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她看见他骑着白马捧着花向她跑来,眉眼弯弯,笑容爽朗,“丹南,这是送给你的,喜欢吗?你不喜欢也得说喜欢,这可是我抢在我哥前面得来的……”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就算现在我不把消息告诉叶将军、宣王,等到那时候他们仍然会知道,难道你不就怕大兴不稳了吗?”
“那时候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太后冷哼一声,皱着眉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做你的长公主就行了,还有哀家看平太史的女儿不错,你让明轩和她多多接触。”
“那为何还要我回到这里?”“这里毕竟是你的家。”太后避开她的眼睛,平静的道。
这里是她的家吗?那她为何还是觉得如此的寒冷,彻骨的冷,这里还有她的亲人吗?傲珊死了,弘文死了,为什么还要她回到这里,至少那里还有云天陪着她,云天——,
“公主,不要坐在地上。”
长公主惊恐地抬起头,脸上白的无一丝血丝,狠狠地拽住雅山的手,“雅儿,告诉我为什么云天一死太后就召我会京?为什么明轩会被封一个挂名的侯爷?”
“公主,你冷静点,太后只是太后想你了。”雅山给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的理由,如果想念,那为何16年来只有寥寥无几的书信,为何老爷一死就立刻派人接管了少爷手中的权力?
“雅儿,去找阿大过来。”
“放肆,你们竟敢拦我。”“雅山姑姑,太后懿旨,烟霞宫的人在只许进不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