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疯子,还是一只见人就咬的疯子,”叶倩墨狠狠地用手檫了擦嘴唇,暗自嘀咕道。
“小姐,”红缨惊叫一声,“闭嘴!”红缨委屈的低下头,小姐,其实她想告诉你你的嘴唇流血了。
烦躁地放下画笔,看看画中人,她心中哀嚎,这是谁啊?温和的眼睛竟画成了狭长的眼眸,眼前又浮现出那只妖孽脸,齐紫凤!恼怒地拿起画,团成一团,看也不看地扔向废纸篓。
红缨闭着眼睛都知道它被准确地投进了纸篓,看了看又满的纸篓,心里哀叹一声,小姐,你受什么刺激了,一大早起来就画个不停,画了就扔。随手捡起一个纸团,打开一看,花痴了,这人真好看,比京城里有名的景侯爷和三皇子都好看,可是,这人-这人怎么这么像景侯爷呢?
叶倩墨一抬头看见捧着画傻笑的红缨,心里更气了。“哎哟!那个混蛋打我?”红缨捂着被打的额头哀叫一声,“小姐…,小姐您打的真及时,我正想把点心给小少爷送过去了。”看到站在她身边笑的一脸温和的小姐,她心里一寒,小姐笑得越温和,倒的霉越大,她都快哭了,昨天她可是做了一晚上的点心啊!!
夺过她手的的画,叶倩墨笑得更温和了,“好看吗?”
“好看。”
“喜欢吗?”
“喜欢,----不喜欢。”瞅了一眼小姐的脸,她忙改变主意。
“那就去把点心送过去吧。”“啊?”“不去?”“奴婢马上去。”
看着慌忙跑开的红缨,叶倩墨卷起手中的画放进了柜阁,真是妖孽呀!不知道说的是拥有那双眼睛的主人,还是有着温和笑容的少年?
再说此时夜闯将军府的齐紫凤也在发呆。
“殿下,殿下”无忧叫着今天一直走神的齐紫凤,有苦难言,为毛让他进来啊!
被打断思路的齐紫凤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没眼色的家伙,没看见他正在忙吗?
接收到锋利眼光的无忧面不改色,“殿下,叶浩宇和宣王已经知道了我们传过去的消息,但至今还没有动作。”
“慕容昊呢?”“也没有动作,”他顿了一下,“殿下,为何你这么肯定三皇子也得到了消息?”
“难道你觉得能和皇后相抗衡的冷面皇子连这点本领都没有吗?”慕容昊的能力可不止这些,据他所知,就连丞相那老狐狸也被他收买了。
静默了一会儿,他摸摸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一抹光芒流转,嘴角上扬,无声地笑了。
又来了,又来了,殿下,别再傻笑了,这也太有损你高高在上的形象了,你可是北齐百万儿郎心中的偶像,千万少女心中想嫁的对象啊!要是你真傻了,王还不要了他的命?!
“咳…,咳!”
“无忧,你说我把你丢回北齐如何!?”瞥了一眼装咳的他,齐紫凤懒懒地威胁道。
无忧脸上一变,这要回去肯定能碰到那个变态,想起那家伙的手段,他心中一寒,正色道:“属下不敢违背王后的命令,只要您在的地方就会有无忧的身影。无忧曾经发誓,对您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哼,还有何事?”“一夜之间京城的大部分店铺都停止运营,小部分商铺哄抬价格,京城百姓人心惶惶。”
“是景逸轩做的?”“以目前的情景来看,是。”
听到这个消息,齐紫凤脸上的表情似满意又似恼怒,摆摆手,“你下去吧,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王。”
走到院中的无忧抬头看着这朗朗乾坤,叹息一声,“终于要开始了。”
等到他走远,齐紫凤才捂住嘴轻轻地咳了一声。
“殿下,您受伤了?”无悔现身震惊地望着他,显然并没有预料到叶倩墨那一掌能打伤齐紫凤。殿下的武功已登峰造极,现今天下,很少有人会是他的对手,那天如果不是殿下往返大兴与北齐,体力不支,景逸轩又怎会在殿下的剑下立于不败之地。
而现在……
无悔心中一寒,猛然想到殿下对叶倩墨的那一掌并没有躲开,而且在毫无防备下,或许殿下并没有料到叶倩墨会有此举动。
“她那一掌的威力还不错。”齐紫凤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毫无责怪之意,反而像被自己养的宠物挠了一下,含着好笑和爱怜。
他如此明显偏袒的语气怎能不使无悔心中一惊,“殿下,所有的事都已准备妥当,并且景逸轩已对叶倩墨产生好感,相信只要稍加撩拨,他就会为了叶倩墨早一步叛乱,到时我们就可以趁机进攻大兴。”无悔极速说出这一番话,殿下是北齐的太子,怎能对一个大兴的女子感兴趣。
嘴唇的笑容不由凝住随即抿成一条直线,带着蓝色的深邃眼眸当即闪过一丝杀意,紧紧地绞着无悔,“无悔,你在怀疑本宫吗?”
“殿下,属下不敢,”跪在地上无悔微微颔首,“叶倩墨并不认识殿下。”所以她不会对殿下产生好感,等到北齐与大兴开战,他们也将不会有任何交集。
“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不要妄图猜测本宫的想法。”他眉宇间夹杂着霸气的狠厉,“从今天起,你跟在无忧的身边。”
跪在下方的无悔脸色一白,“属下遵命”
看着走到门口的无悔,齐紫凤轻轻地道,“无悔,本宫最后再说一遍,不要妄想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她的后背一僵,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等到走出那人的视野,她才毫无半点力气地跌倒,殿下,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望着悲伤流泪的无悔,无忧无意识地向她走去,等到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才反应,苦笑一声,还是闪身离开,就算自己过去又能如何?她需要的从来不是自己。
不认识他?想到无悔刚才说的话,齐紫凤皱了皱眉,突然孩子气地笑了,他怎么能让这么独特的玩具溜掉呢?
今天是个晴天,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只惹人睡觉,但在一家隐蔽的店铺中发生的事却与这格格不入,尖锐的哭诉声不绝于耳。
“糊涂啊,糊涂,我对不起您啊,老爷,没有帮您守护住您留下的家业,……”李掌柜不停地用衣袖擦着眼泪。
“公子,你怎么能这么做?这不是生生夺了我们的饭碗吗?老爷在的时候可从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们,这不是让我们寒心吗?张管家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恼怒地瞪着景逸轩。
“就是,就是,您关了店铺,我们就没了收入……”
景逸轩坐在上位面带微笑地听着众人的抱怨,抚摸着手中的玉笛,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下边有眼色的人看到气氛不对早就闭了嘴,笑话,也不是短了自己的吃喝,自己干嘛往前凑,没听说过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吗?几个大头都不说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看了一眼几个闭目养神晃晃悠悠的老家伙,景逸轩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向站在他旁边的迪兰点了点头。
“李掌柜,你是对不起老爷,”不等他反驳,迪兰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芳华楼的牡丹姑娘不错吧!”牡丹是芳华楼的头牌。
听到他的话,哭得正欢的李掌柜僵住了身子,“这是你拿走店铺八万两的证据,你要不要再看一下?”接收到迪兰冰冷眼光的李掌柜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张管家,你儿子结婚的排场都赶上朝廷的三品大员了呢,”看了一眼不断发抖的人,迪兰立刻让人把他拉走了,失禁就糟糕了!
“王老板?”“公子,老奴早该退休了,就是不舍得这个和老爷一起奋斗过的地方,可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也不能占着位置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就向公子禀告一声,老奴已收拾好了东西,今天就回老家。”王老板听见他的名字,立马站起来,向景逸轩拱了一下手笑着道。
景逸轩笑着打量着这个同父亲一起打过天下的老人,不由在心中佩服父亲的眼光,看看,黑的也能让他说成白的,不过-“迪兰,既然王老板要回老家,你替我送一程。”
王老板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温和的少主竟有如此犀利的眼神,看到接下来被揪出来的人,他暗暗庆幸自己不是太贪。暗中抬起头,不料正巧碰到景逸轩望过来的眼睛,他连忙眼观鼻鼻观口,他没看错,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眼里飞速闪过一道杀意。虎父无犬子啊!
在王老板之后,其余的众人都老实了很多,过了不长时间,众人都一一散去散去,屋内只剩下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深思的景逸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