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姬成了大月皇朝当之不二的红颜祸水,各种骂声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压得安丞相无一丝喘之机。
始元十八年十一月未,年迈的安丞相上折子请辞,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始元帝当然不同意。
安丞相是他的肱骨之臣。安丞相走了,岂不是断了他一条臂膀?
始元十八年十二月初五,安丞相病重。始元帝派御医院中最好的御医到安府中给安丞相诊治过,确定了安丞相已是强弩之末。
始元帝十二月初十,始元帝准了安丞相的请辞折子,赐黄金千两,还乡养老。
始元帝的朝堂上少了安丞相,已是无掌局之臣。始元帝的心思也终于从后宫之中收了收,放回在了朝政之上。
与此同时,十王与十二王在暗地之中用各种手段拉拢重臣,自成一党。
始元十九年正月十五,十王在宫宴上借着醉酒之机递给了锦容华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八个字,我若为王,你定为后。
锦容华回宫后扶案大哭,恨不得用手将自己的心从胸口抓出,只求能得到一丝解脱。
锦容华并不是十王从深山之中寻回来的蛇女,她不过是有蛇女血统的女人而已。
锦容华的外祖母,才是真正的蛇女。
蛇女下贱,生来就是男人的玩物。蛇女生下的女儿,一样下贱。既然她们的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液。
锦容华的娘,并没有蛇女标志性的满头银发。所以在逃出生天后,她如愿过上了如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可锦容华却没能逃脱宿命。她自诞下便骨骼柔软,头发更是银白似雪。
这蛇女的一切特征,无不给她的人生画下了悲剧。
从小,锦容华便在别人的追扑之下过活。她拼了命的逃,只想逃出宿命……
后来,她遇到了十王。
十王似一道彩锦,给她本灰暗的人生支起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为了让这道彩虹不落,锦容华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就在十王决定将她以蛇女的身份献给始元帝时,那道一直挂在她眼前的彩虹,同她的人生一样变成了灰色。
宫宴献舞时她将练舞的玉尺藏在袖中,为的不是杀了始元帝,而是自杀。可当她看到她曾仰慕的十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时,她的心软了。
女人在爱情面前,永远都是败者。即使,她是蛇女。
始元十九年二月初五,锦容华十九岁生辰。当日夜里,锦容华对着睡熟的始元帝挥下闪着寒光的匕首。
次日,锦容华刺杀始元帝失败的消息便传遍朝野,始元帝一怒之下将锦容华打入冷宫。
始元帝虽没死,却是身受重伤。
始元十九年二月初六,上完早朝回到后宫的始元帝突然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始元十九年二月初七,大皇子被众臣拥护着步入朝堂,执掌朝政。
大皇子持政无能,导致朝堂之上便三党鼎力,百家之言尽出。未到一月,朝纲已是大乱。
始元十九年二月十六,十二王借稳定朝政之名,将三万大军驻扎在京城,虎视眈眈。
京城中,十王在其党羽拥护下屡出惊人之言,对皇位窥探之心昭然若揭。一时间,大皇子在朝堂之上孤立无缓,大势以去。
在十王,十二王为谋皇位而疯狂时,晋王在晋王府中稳于泰山。
就如他对巫奉天所说的那样,坐山,观虎斗。三虎相争,如今的成色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还远不到让他出手的时候。
始元十九年三月初三,昏迷将近一月的始元帝终于传出了好转的迹象。虽还未清醒,可一直时而高时而低的体温却是稳定了。
消息传出后,十王和十二王大乱。他们必返的局势已经定下,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就在京城之中的皇位之争一触即发之时,放荡王爷又出惊人之举。
始元十九年三月初六,晋王命王府中人备祭拜之物,要到佛山给梅孺人扫墓。
始元帝昏迷,再无人能拦得住这个任性的王爷。于是,三月初九,晋王带着一队人马向佛山出发。
晋王本想将芸姬带上,芸姬却以身体不适之由推脱了,留在了晋王府中。
与前去佛山的车马在官道上行驶了五天,晋王弃队而去,与早就在小路上等待的巫奉天直奔几千里之外的流云谷。
流云谷中,李青慕正带着知柳和问晴围在一只瓦罐前,和实白皙的手掌暗暗的祈祷。
阳光从细密的柳叶间落下,在李青慕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打下点点光斑。
这一年来,李青慕一直坚持跟在巫月的身侧学蛊。因巫月的有心误导,直至今日,李青慕也未能养成一只蛊虫。
眼下的这只瓦罐,已是李青慕埋在柳树下的每十九只。每一次,她都按着巫月所告诉的,上香,祈祷,念咒,然后满心的期待。
可当七七四十九天后打开瓦罐后,等待李青慕的,却依然是几只已经死了月余的虫子。
问晴见李青慕轻眯双眸,口里念念有词神是虔诚,给了知柳一个眼色。
知柳心领神会,小心翼翼的将瓦罐掀开一个小缝。
这是知柳与问晴在几天前就商量好的。她们实在受不了李青慕在看到养蛊再次失败时的失望神情。于是就想捉一只会飞的虫子扔进去,待李青慕将罐打开,那虫子飞出,也算是圆了李青慕非要养蛊的愿望。
待问晴将手中的蝴蝶放进去后,知柳将连忙将瓦罐的盖子又盖严。然后巧笑着对李青慕道,“小姐,这次一定能成,您打开吧。”
问晴对知柳坚起大拇指,笑着帮腔道,“小姐都是按着巫姑娘所说去做的,又是焚香又是祭拜,这次一定错不了了。”
李青慕离言睁开水眸,波光流离的看扫了知柳和问晴一眼后,满心期待的笑道,“定是能成,定是能成。”
说罢,将出纤细的玉手将瓦罐的盖子打开。
几乎是一瞬,那只被问晴扔进去的那只彩蝶振翅而出,在李青慕的眼前忽闪了两下翅膀后,向远处飞去了。
李青慕睁圆了美目,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蝴蝶从自己的眼前飞起,笑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止不住心中的兴奋,一年了,她终于将蛊养成了。
问晴和知柳对视一眼,同时拍手道,“好漂亮好漂亮,小姐,你养成了一只蝴蝶蛊。”
“就是就是,你看,飞得好高……”
问晴的高字未落,李青慕眉毛一动,从欣喜之中回过神来。她看着蹲在自己身侧的两名婢女道,“我这次养蛊,用的都是什么?”
“蜈蚣,蟾蜍,蚯蚓……”知柳如实回道。
问晴在一侧挤眉弄眼的想要阻止,知柳却已是将话说完了。
李青慕收了脸上的笑容,瞪了两人一眼后,嘟起樱红的小嘴,道,“我养蛊时都没有用蝴蝶,怎么会养出蝴蝶蛊?”
说罢将事先准备在一侧的木棍拿起,捅弄了瓦罐低部几下。
嫌恶的将棍子放下后,李青慕郁闷的道,“我就说怎么可能成功,那三次虫子都已经烂掉了……”
见李青慕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问晴低头道,“小姐,我与知柳也是见您每次都失望,所以……”
知柳连连点头,“小姐,这养蛊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事,咱们慢慢来。”
李青慕拍拍手站起来,释然的笑道,“不急,慢慢来。左右巫姑娘也不放我出谷,我也没别的事情去做。”
正说着,巫月从药园之中采了药叶而来。见到李青慕站在柳树下,对李青慕问道,“怎么样?成了吗?”
李青慕微微摇头,自觉的跟在巫月的身侧往蛊园走。
在最初与巫月学蛊时,李青慕还会问她都是按着巫月说的去做的,可为什么最后却养不成。在巫月也说不出个一二后,李青慕放弃了去问。她只用心去看,想在微小的细节上找出诀窍。
就这样研究了一年,李青慕依旧是对养蛊无一丝心得。
两人还未走到蛊园,金蚕拿着一只泥丸向巫月跑来。待到跑到跟前时,金蚕轻喘着对巫月道,“大小姐,少爷的信。”
少爷,便是巫奉天。
巫月将手中的毒叶都将给李青慕,伸手将泥丸合到了手中。
待到看完后,挑起柳眉看了李青慕一眼,道,“奉天往流云谷中来了,正在路上。他要带你出谷……”
李青慕猛的回过头,美眸之中全是惊讶,“你让我出谷?”
在这一年之中,李青慕不指一次与巫月提起出谷,可最后却都让巫月拒绝了。
“你是奉天带进来的。”巫月将手中的信交还给金蚕,淡淡的道,“理应由他带你出去……”二更二更。要是票票给力,晚上就三更,嘿嘿。出门去了,出门去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