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失眠。
赫连靖恢复到了工作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季节不对了,还是心情不对了,心里总有那么多的放不下与徘徊的感觉。
下午,赫连靖匆匆将手上的事务处理好,就离开了赫连集团,谁都不知道他的行踪,连向来了解的欧丽茜也什么都不知道。
赫连风拿着文件到了办公室:“总经理呢?”
欧丽茜在他的办公室安排下午工作:“总经理已经出去了?”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赫连风问道。
“总经理什么都没有‘交’代,只是说,度假村的事情由副总经理你全部负责,以后不用请示他了,其他安排并没有‘交’代!”欧丽茜公式化地回答。她也看出来赫连靖最近不对,难道是因为夏雨琳回来了吗?
夏雨琳的回来,让她的心也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当夏雨琳找到她,让她帮忙的时候。
事情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赫连风觉得也奇怪,什么时候赫连靖这么放松一个专案,而且这个专案是他最得意之作,他初期的时候就非常重视,但是从夏雨琳回来之后,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这个案子不闻不问,一点都不像是他的作风,算了,反正他漠不关心,也是他继续上位的好机会,“总经理回来,告诉他,这是我要申报的财务报表,既然他让我全权负责,我就代他签了!”
“好的,副总经理,我会转告总经理的~”欧丽茜记录下来,赫连风离开了赫连靖的办公室。
……………
初秋的气息已经蔓延到了这个古老的梧桐树下,法国梧桐林荫排列,T大是属于百年校舍,拥有了一百年的历史,所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泛着古‘色’古香,T大也是所有大学中,分数线最高的大学。
赫连靖的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走在林荫,偶尔飘落下来的梧桐树叶,还在上课,校园里没有繁杂的喧嚣声,这就是这个大学的气氛,这里传承着传统,不像是其他大学一样,到处都不想念书,经过了惨烈的高中,都想要放松,这里让人有一种想要念书的氛围,传说这里就是一个成长中的博物馆。
赫连靖站在‘交’错的十字路口。思绪拉的老长老长。
“啊!”书本‘交’错飞着,穿着枚红‘色’连衣裙,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撞到了穿着白‘色’T恤骑着单车的他,‘女’孩手中的书都四处逃窜,‘女’孩往水泥地上摔过去。
赫连靖马上刹车,将单车扔在了一边,弯下腰。“同学,你没事吧?”他着急地问,二十出头的他,就是一个青涩的大男孩,阳光透过梧桐的树叶,映照在他的脸颊之上,上天‘精’心雕琢的硬朗的线条。
‘女’孩收过手,抬头,在阳光下,‘女’孩白皙的脸蛋儿,干净地梳着马尾,灵动的双眸眨着眨着,长长的睫‘毛’像是一对会飞舞的蝴蝶般跳跃着,“很痛诶,你骑车都不看人么!”‘女’孩撅起嘴巴,撒娇的说。
第一次,有和一个‘女’孩这般近距离接触,心在跳动,急促跳动着,赫连靖拉起她的手,看了看,手因为撑着地面被划破了,膝盖也因为摔倒被划破了。
“你干什么呀?干嘛碰我的手,你不知道‘女’孩子的手不能随便碰的吗?”‘女’孩收过她自己的手,痛苦地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的起来。
可是失败了,脚上传来刺痛的感觉。
赫连靖一把将她的身体扶住,“我送你去医务室检查!”赫连靖霸道地将她扶到单车旁边,又单手扶起他的单车。
“我的书啦!”‘女’孩担心着自己的书。
赫连靖转身将散落的书一本一本捡到自己的怀里,让‘女’孩坐在单车后座上面,第一次有个‘女’孩坐着他的后座,因为在T大,赫连靖是出了名的难以靠近。
当去医务室包扎之后,赫连靖执意要送‘女’孩回到‘女’生公寓,这对一个‘女’生来说,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但是‘女’孩一口回绝了:“我已经好了,为什么需要你送,我可以自己回去!”
“那你不是受伤了么!”赫连靖看到她已经涂着红‘药’水的手和脚。
倔强如她:“我又没有断手断脚,我自己可以!”
“那我总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吧?同学,免得到时候出什么事情,我也需要承担医‘药’费!”这是一个并不漂亮的搭讪方式。
“不用了,我们之间又不会有什么瓜葛,也不会再有联系!”‘女’孩给人的印象就是那么自主与有个‘性’,从小看惯了乖乖牌,即便是大学了,母亲也会安排一些名媛吃饭社‘交’,但是这样的‘女’孩倒是第一次见到。
赫连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笔,拿起‘女’孩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用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喂,你干什么啦!”‘女’孩挣脱道。
“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你最好给我记住了,记得向我汇报你的状况!”赫连靖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我说过不需要了,我不会联系你的!”‘女’孩已经拖着痛痛的脚,开始往‘女’生公寓走去。
赫连靖推着单车,走在她的身后,‘女’孩不时地回头,真的想要跺脚:“你干嘛跟着我啦,是你撞了我,怎么好像是我撞了你一样,我需要赔钱给你吗?你非要跟着我!”
“就是因为是我撞了你,所以,你要么把名字和电话留给我,要么我就送你回去,你可以二选一!”赫连靖解释道。
“这两者我都不想选,像你这种太有人‘性’的肇事者,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呢?”‘女’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这就是男孩索要电话的方式,这个男孩没有用吸引‘女’孩的方式,至少对于她来说不是。
“夏雨琳,夏天的夏,下雨的雨,琳琅的琳,这样可以了吧,求求你千万不要跟着我!”因为她可不想回去又被一大堆‘女’人八卦。
对于民风保守的T大来说。
夏雨琳,赫连靖默默念着她的名字,他知道此刻这个名字就与他有着分不开的联系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相遇在阳光里。
后来等到结婚那天,他说,他们的相遇就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了对的人,的确,在那个璀璨的午后,他们遇见了最美丽的彼此,那张单纯清澈的脸颊,在最纯真的年代,遇到了最纯真的彼此。
他不过是是大男孩,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生而已。
赫连靖的脑海里还烙印着那天他们遇见的场景,她的一颦一笑,他们在这条大道上要电话的场景。
十年过去了,他还挂念着的那一天的感觉,今天,就是十年前的今天,他出现在这里,他常常在想如果当时没有出现,会不会他就不会遇见夏雨琳,也不会有那段他全身心投入的爱情。
人生一直都没有如果。
真可笑,赫连靖嘲笑自己,明明自己说要放下,为什么还会想起,为什么自己要出现在这里,难道来悼念自己已经逝去的爱情吗?太可笑了,赫连靖。
又走到这个路口,抬头,一身枚红‘色’的洋装,扎着马尾辫,她出现在那里,赫连靖怀疑自己的眼睛,仿佛眼前看到的不是真实的。
一条枚红‘色’的连衣裙,干干净净扎着马尾辫,像是一下子穿越回了十年前,但是她的脸上还是上了妆容,这就是岁月。
岁月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素颜的小‘女’孩了。
“你好,我是夏雨琳,夏天的夏,下雨的雨,琳琅的琳!”站在秋日的阳光里,渗透着梧桐的树叶,她伸出手来。
两个身影的重叠,不过是‘交’叠了十年而已。
眼前一片‘混’沌,赫连靖让自己清醒一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靖,你忘记了吗?今天是我们认识十周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你变了吗?原来来祭奠我们的爱情的不止是只有我,我以为只有我记得我们曾经的爱情,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已经忘记了吗?事实证明,你也忘不了,就像是我忘不了你一样,你也忘不了我!”夏雨琳走到了他的身边。
阳光拉长了他们的倒影。
“我不过随便来走走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赫连靖忙着解释。
“靖,你从来不需要为你的行为解释什么,并不是你的风格,我们之间实实在在存在过,又不是虚无缥缈,就算是分手也是朋友,何况一个朋友拥有了十年,应该比一个一年不到的妻子更了解你吧!”夏雨琳大胆臆测。
赫连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了解他的心里怎么想,“你们不同,她不是你这样的人!”
夏雨琳轻笑着:“我这样的人?我是怎么样的人,你知道吗?她不是我这样的人,她单纯,她像是一张白纸,她不过就是十年前的我而已,其实她给你的,十年前我都已经给过你!”
“但是你自己选择了离开,我原本希望你给我一辈子,但是是你自己摧毁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她不会,她不会离开我,她不会给我那些伤害,你给我和阳阳的伤害是你这辈子都弥补不了的错误!”赫连靖辩驳道。
他承认,在柳闻樱的身上,他是喜欢她单纯的模样,原来他十年前也有这样一个单纯的她在身边。
“我知道,都是我当年的错误,但是我现在回来了,我会弥补我的错误,一直都是你没有给我机会,我可以做回原本的我!”夏雨琳按着自己的心口,坚信地回答道。
赫连靖转过身去:“你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去了,十年,不是你换回你十年前的衣服就可以回到过去,你的脸,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
“你嫌弃我的脸老了吗?有皱纹了吗?让我三十岁的‘女’人和她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当然我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也因此,我们拥有了更多的回忆不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夏雨琳相当自信的脸蛋,三十多岁了,她一直觉得保养的很好,但是赫连靖揭穿了她的事实。
“如果爱,那么白发苍苍都是美丽,如果不爱,即便是仙‘女’下凡,都熟视无睹,十年前,我告诉过你,你要去当全世界男人的‘女’神,也不会比当我一个男人的老婆来的幸福,你不相信,所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么?因为我来告别,告别我心里的负担,我想要重新去生活,你也应该如此!”站在这里,他不能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
曾经是那么相爱,怎么能那么漠然呢。
“那么在开幕酒会上,你为什么会再一次弹钢琴,你八年没有碰钢琴了,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为什么会重新改变?”夏雨琳咄咄‘逼’人地追问下去。
“因为我已经放下,如果我放不下,我就不会去选择在你的面前弹钢琴,因为我放下了,所以这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而已!”赫连靖坦白回答。
夏雨琳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住地往后退了退。
“我错了,我是错了,靖,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你重新开始,还是会遍体鳞伤的,你不相信吗?我会证明给你看!”夏雨琳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赫连靖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着,他不能回头,回头是一生的悲剧。
夏雨琳握拳,赫连靖,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