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呀!”周易生一脸苦相,真的是无妄之灾呀!
张黑河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现在更加的僵硬,但眼角轻轻的抖动,还是暴露出了他促狭的心情,木无表情的道:“易生!你也不小了,该找户人家好好的嫁了。”语气有些戏谑,配合着那张僵硬的脸,十足的冷笑话。
周易生只感觉人生的灰暗,交友的不善,江湖是怎么了!我只是一个读书的,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把我当成了争强好胜的赌注。紧了紧背上的书箱,转身准备离去。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往哪儿走,今晚还得喝你的喜酒呢!”蒲扇般大小的手掌,轻轻的搭在了周易生的肩膀上,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让这书生记不会疼,也走不掉。
那张蒲扇大的手掌忽然灵巧得能够穿针,轻易的点到了周易生的几处大穴,穴道里插着微不可辨的细小银毛针,要练成这手功夫,那得要多长的时间。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平时想要抬脚而已的简单动作,居然没有丝毫的反应,无奈的拉长了脸,带起了一丝哀求,道:“黑哥!我是个读书人,熟读圣人教化,应该知书识礼。这江湖草莽如此轻率的婚姻,既没有媒妁之言,又没有细折良辰吉日,岂不是大大的失礼,将来考试为官,免不得被天下人笑话。”
张黑河本来僵硬的脸,听着那句被天下人笑话的狠话,心下更是颤动,带着些愤怒,恶狠狠道:“难道你就这样看不起我们这些练武之人。我虽不知什么媒妁之言,但我也知道父母之命,至于良辰吉日,那都不如撞得好。哼!长兄如父,如果你真的当我是兄弟,那我今天就做主了。”他很清楚周易生的为人,并不是那种高眼看人的忘恩负义虚伪之徒,他说出那些话来也只是性格使然。
“可是,你帮我娶得了独孤家的小姐,那不是作弊吗?这更是万万要不得的呀!会遭天打雷劈的。”周易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态度有些松软了,但还是找理由反驳着,进行最后的抵抗。
“都是江湖儿女,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可我不是呀!”
“以后就是了,好了,我现在就帮你金针固穴。”张黑河以一贯审问犯人的强势,不容周易生在反驳,一指戳在了他的哑穴上,让他闭上了嘴。
“唉!读书人就是脸皮厚,装腔作势,哼!以为我不知道吗?以你的口才,真要拒绝我,花儿都能让你说谢了。”显然想要帮周易生赢得比武招亲的头彩,张黑河花的力气可不会小,嘴中抱怨着周易生的不是,念叨着读书人的闷骚。
蒲扇大的手掌贴在了周易生的背心,一股暖流直袭后心,刚进入皮肤后,迅速的化成了气雾,在身体中四处游荡,也不知耗费了张黑河多少罡气,周易生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吹涨的气球,只感觉很热、很痒,但被银毛阵定着穴位,想挠又挠不到,让周易生很苦恼。
“我现在帮你把散在四处的罡气聚集起来,放开心神,不要有任何阻挡,不然你会吃苦头的。”
周易生依言而做,尽量不去想身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呔!”张黑河变掌为指,在周易生身体上四处推动,变换着各种不同的手势,也不知拍打了多少个穴道,身体中那股涨着的气也随着拍打而流动,逐渐的汇聚到了丹田。张黑河却没歇着,另一只手散出几根细小的银针,插在了丹田的四周,以固丹田,短时间的让他丹田能容纳霸道的罡气。做完一切后,张黑河僵硬的脸上带起了几分笑意,道:“你现在大概有了地榜垫底的实力,应该够你进入初选了,不过你记着,你只有力量而已,而且你的罡气用一分少一分,千万别逞能,尽快结束战斗。”
现在台上两人大概都是玄榜中间的位置,打斗正酣,气势也比纯粹的外家高手强了不知多少,一脚就能踏碎石板,每一拳破空都带起了劲风的呼啸,很能让普通人生出足够的恐惧感。
“我要怎么上去。”看着高出半人的擂台,周易生很不习惯,也没有砌个台阶,忍不住问着旁边的张黑河。
张黑河真的很想一掌拍死他,现在都是地榜高手了,还这么不知轻重,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哈哈哈!那位漂亮的公子听着周易生那让人捧腹的问话,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我助你一臂之力。”一撩下摆,一脚奇快无比的踹在了周易生的屁股上。他的脚出得快,收得也快,但眼力高明的人,还是看清楚了他的脚,不如女人的三寸金莲,也不如男人的熊掌大蹄,依然中性。
“灶王爷!你这兄弟真有趣,我这样送他上去,你不介意吧!”
张黑河总感觉这位漂亮公子哥有些奇怪,他的脚他也看清楚了,加上刚才他在袖中抖动的银针,让张黑河想起了一门传说中的功夫,来自大内,江湖中人谈虎色变。顿时有种恶心之感,鸡皮疙瘩在衣服中昂然挺立,稍稍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僵硬的脸庞上扯起一丝难看的笑容道:“不介意,你随便。”
这位漂亮的公子根本没有想到张黑河不知诽腹了他多少遍,依然感觉良好的笑道:“呵呵!不介意就好,看戏,看戏!”
周易生感觉自己似乎飞了起来,屁股上的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他落在两人争斗的中央,稳当的落地后,掸了掸那件洗得发白,补得发花的书生袍,彬彬有礼的向两边拱了拱手,慢悠悠的道:“小生家住琼湖边,无田无产,只有腹中一点笔墨,今日来招这亲,实乃无奈之举。若他日高中,定不负今日,翁家提拔之恩。”
看着书生那自以为是的样子,周围响起了一片的哄笑声,这书生太有趣了。
“这是哪儿来的书生,手没半点力气,还是赶快滚回去吧!”
“就算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也得考虑一下有没有那个实力呀!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家伙,还上台打擂,这不是找死吗?”
“这弱书生是在找死呀!我看经不住台上两位一人以拳,就得打趴下了。”
对于一位只能拿着书本,摇头晃脑读书的书生,这些江湖汉子没有一人看好,说话也直爽,甚至有的人骂些难听之言,极尽讽刺。
张黑河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唯一让张黑河感觉庆幸的是周易生没有说出他是被‘逼’着上台的,那张黑河一世英名,就彻底的完蛋了。
最高首坐着的独孤义,一直平和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这书生不是来捣乱的吗?双眼徒然冷厉,为了独孤家的脸面,他不得不出面,站起来说道:“周易生!你可知拳脚无眼,以免伤了你自己,还不赶快下去,好好读你的书,不要在妄想着什么才子佳人。”
“慢着!”远处传来一声娇滴滴的童音,清脆如黄莺,还带着几分羞怯,仿若女子。从高台后的幕帐中跑出一红衣小童,扎着俩冲天髻,生得唇红齿白,一对大眼睛比若黑宝石更亮更黑,那娇俏可爱的模样着实喜人。如果将他打扮成女童,恐怕不知会迷倒多少男子。
这红衣小童一出现,整个场上都安静了,今天生了一个书生上台招亲,已经够奇怪了,不会这毛都没长齐的小童也想上台吧!那独孤家的脸可就彻底丢净了。
因为这小童的出现,张黑河那张僵硬的脸上总算好看了许多,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微微有了些笑意。
独孤义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暴怒,却带了几分笑意,将那幕帐下的小孩抱了起来,亲切的问道:“曳天呀!你表姐可不能给你当媳妇了,别伤心啊!小舅以后帮你讨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好不好呀!”
这红衣小童不过六七岁,却没有想到独孤义如此宠爱,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当着如此多的江湖中人,讲出了这等话来。看独孤义一副怡然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意刚才说那些话的荒唐。
从幕帐后又伸出一个脑袋来,有些怯弱,终于鼓足了勇气,撩开幕帐走了出来,却是一十五六大的黄衣丫鬟。
独孤义似乎找到了出气筒,呵斥道:“你不在小姐身边好好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这丫鬟连忙行礼道:“二老爷,小姐也来了,叫我把天少爷带进去,别让他捣乱。”
“嗯!知道了!就让曳天待在我身边吧!你进去侯着。”
“是!”
“好了!好了!没事了,周易生,你想找死就待着吧!反正这擂台比武失手伤人是很平常的事,希望到时各位英雄能给我独孤家一个面子,在太尉面前做个证。”被独孤曳天插科打诨后,独孤义也不好在说什么了,摆下了台面。说这些话也是给张黑河提个醒,别以为独孤家就是好戏弄的,到时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不怕你这‘灶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