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个项目,勇气(二)

麦克唐纳重新坐起来, 他擅长的是黑魔法,但是英国是非常排斥黑魔法的国家。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最大的实力——那些已经学过并且熟练的魔法, 要在最后的一天才有可能被麦克唐纳展示在众人面前。

场面在僵持着, 月下影也觉得无聊的回到了帐篷里面。

“卡卡洛夫先生, 您现在应该是在评委席上, 而不是勇士们的帐篷。何况, 现在正在进行比赛的可是你们德姆斯特朗的勇士。”

“当然当然,但是我想和你谈谈……而且我认为现在正好,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听到我们间的谈话。”

卡卡洛夫在帐篷里布下了好几个静音咒, 但依然显得有些不安,于是又在静音咒里设下了几个攻击咒语。

月下影漠然的看着卡卡洛夫的表演, 将一把椅子上的眼睛周围的图案与丽塔那副难看的眼镜一模一样的甲虫丢到地上, 然后坐了上去。

“您不觉得您现在这样更让人怀疑吗?有什么事就说吧, 先生。”

“当然,我是说我这只是谨慎而已……我相信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谈话被别人听到。”

卡卡洛夫抽着嘴咧开一个笑容, 但是却一点也没有笑的意思。他那双冷漠而犀利的眼睛现在盛满了不安。

月下影看了眼有些兴奋的摩擦着翅膀的甲虫,没有答话。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和,那个, 神秘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也是食死徒吧, 卡卡洛夫先生。”

没有直接的回答, 月下影血红的眼眸微眯, 猩红的光芒从眼中流出, 卡卡洛夫顿觉鸭梨很大。

“我,呃……”

“对, 你现在不是食死徒,你是食死徒的背叛者。我记得你曾经被关在阿兹卡班一段时间,但是因为与原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克劳奇先生达成协议,在魔法法律评议会上供出其他食死徒的名字,作为放你出狱的条件——你背叛了同伙,供出了其他的食死徒,包括卢克伍德和斯内普教授,从而换来了免除惩罚的好处,是吗?卡卡洛夫先生?”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不想在阿兹卡班那种地方待下去而已!我没有错!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我会被那群丑陋的家伙逼疯的!我可不要在阿兹卡班度过我的余生,我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我有很大的权力,我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些!”

卡卡洛夫揪着自己的白色短发,脸上的表情有些癫狂。月下影看着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而变得极其失态的卡卡洛夫,将兴奋的飞到自己面前的甲虫拍飞。

“卡卡洛夫先生,请注意你的仪态。你现在的样子,可一点也不符合你德姆斯特朗校长的身份,倒更像是一个刚刚从阿兹卡班越狱的疯子。”

“阿兹卡班不可能有人越狱!那里没有人逃得出来,因为监狱的外面是大海!而且,看守阿兹卡班的可是摄魂怪!那种以犯人所有的希望和一切快乐的感觉为食的恐怖黑暗生物,就算只有它们的看守,也不会有人能够逃离阿兹卡班!”

“摄魂怪是一群黑暗生物而已,它们遵从自己的利益,不会永远听从于魔法部的指挥。如果有人可以给它们许诺更大的利益,毫无疑问,摄魂怪们一定会叛变。”

事实上,现在摄魂怪恐怕已经叛变了,不然的话根本无法解释当初出现在禁林里以及月下影到霍格沃茨前海边的那几只摄魂怪。一直驻守在阿兹卡班,应该是因为伏地魔现在还不太想过于引人注目。

“它们不会叛变!摄魂怪们一直是归魔法部管理的,它们一直都很听从魔法部的命令!”

“自欺欺人,作为前食死徒,你应该知道伏地魔消失之前,摄魂怪可不是魔法部的工具。”

卡卡洛夫瞪着眼睛,张大着嘴,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过了好几分钟,才真正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糟糕,如果被人看见,他恐怕真的要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了。

“你,你和黑魔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好吧,这话题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身上确实流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液,和同样是斯莱特林后人的伏地魔,从血缘上讲,是父子。”

这才是纠结的地方啊,明明两个人间只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但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总是让月下影和伏地魔交涉时占不上什么优势——虽然也不处于略势,但那是基于自身让对方忌惮的实力。

听到月下影直呼黑魔王为伏地魔,卡卡洛夫打了个寒战。月下影挑着眉,从脸上看不出喜悲。

“父子?可是为什么传言中就……”

“伏地魔回归了,并且那个人是我,是吗?”

卡卡洛夫眼睛在躲闪,月下影轻叱一声。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确实回归了,并且也以我的形象出现过——有复方汤剂这种东西在,只要他有我的一根头发就可以变成我——他并不想别人知道他现在的真实身份,因为不太方便他的行动。说起来——”

月下影盯着卡卡洛夫的左臂,卡卡洛夫下意识的用右手捂住。

“伏地魔回归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才对,毕竟你手臂上的黑魔标志已经回归原来的样子了不是吗?”

卡卡洛夫睁大着眼睛。月下影说的没错,卡卡洛夫手臂上早就若有若无的标记,在一年前就已经变成了深邃的漆黑。

“魔王大人,他,他在哪里?”

“这可是伏地魔最大的秘密呢。好吧,透露一点也没什么——伏地魔现在就在英国,就在霍格沃茨,并且,他就是你身边的某一个人。”

卡卡洛夫冷汗直冒,左臂上的黑魔标记似乎变得如开水般滚烫。

“啊,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您是不是该回到评委席上去了呢,卡卡洛夫先生?”

“是,是的,我,我要回去,再见!”

卡卡洛夫慌慌张张的从一边溜走,甚至忘了解开自己设下的恶咒,被自己的咒语攻击的灰头土脸。

应该庆幸恶咒外围还有静音咒,否则的话卡卡洛夫的惨叫声恐怕会穿过吵嚷的人群,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丽塔·斯基特,你也该变回来了吧。”

从听到伏地魔这个名字时,就一直躲在桌子角下的阴影里的甲虫不得已变回了戴着假宝石眼镜、一头金发弄成精致的大卷的女人。她露出牙齿,绽开一个显然自以为很迷人,但是实际上很抽搐的笑容。

“啊,里德尔先生,又见面了,很高兴我可以再见到您。”

“是的,而且您又从我这里捕捉到了很多可以让你一阵胡说的东西。你现在是不是要拿出你那个速记羽毛笔将我和卡卡洛夫先生之间普通的语句转化成不切实际的、天花乱坠的句子自动记录在羊皮纸上呢?”

普通的语句?梅林性感的黑色连裤袜啊,就算是普通的语句,您们这句子的“内容”也太普通了吧!

“怎,怎么会,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记者。”

职业操守?这玩意你真的有吗?说这种谎言的时候,你能不能稍微变点脸色?

“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呢。啊,职业操守……作为一名正直的记者,你应该会‘如实’的报道今天你所听到的一切事情是吧?”

“唉,我今天有听到什么东西吗?不对啊,霍格沃茨这种地方,我一个小小的记者怎么可能进来呢?所以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且梦的内容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啊,呵呵——”

丽塔·斯基特同手同脚的干笑着想要离开,却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月下影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到这边的!”

“只不过是你的眼睛跟不上我的速度。斯基特小姐,作为一名记者,你的实力应该不怎么强是吧。”

“你,你想干什么?”

丽塔·斯基特倒退一步,涂得很厚的粉底也遮掩不住她脸上的苍白。

“我只是想提醒你,以你现在的样子,一旦出去立刻就会被人怀疑——变回阿尼玛格斯状态再出去,不要太引人注意,我不喜欢麻烦缠身。”

“是,我,我明白。”

从人形变成甲虫还是比较有视觉冲击的,虽然都不怎么好看,或者说两者都比较猥琐。甲虫震动着翅膀绕着帐篷飞了一周,然后从缝隙中飞了出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啊,第二名勇士也通过了比赛!虽然他被疯狂的巨怪踩断了——不,是扁了——腿,但是他依然是幸运的!至少巨怪没有踩到他的脑袋!现在请评委们为第二名勇士打分!”

然而他没有高声报出得名,裁判可能把分数举起来让观众看了。

“两个已经下去了,现在还有一个,是我们霍格沃茨的勇士!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勇士!”

声音变了,解说员变成了另一个,而巴格曼又一次出现在帐篷里。

“我很遗憾,里德尔先生,你将要面对的是最困难的挑战——毫无疑问,因为那是一个让任何人都感到恐惧的地方。而且以你的年龄,几乎不可能有闯过去的希望。因为你要面对的是,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哦。”

月下影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毕竟只要有守护神咒,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平安。

“不不,你误会了,我知道你会守护神咒,但这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整个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趁着外面那个解说员在拖延时间的渲染第三场测验,巴格曼急速的给月下影开小灶。

“别说话,听我说完!我没想到抽到去阿兹卡班的人会是你,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要告诉你最快离开阿兹卡班的方法。你会被门钥匙传送到阿兹卡班的北边,但你回来的门钥匙在南部的出口处,也就是说你要穿过整个阿兹卡班才可以完成挑战。阿兹卡班每一个角落都有摄魂怪的看守,一旦有入侵者就会从四面八方将入侵者包围同时对入侵者施以摄魂怪之吻,你只有用最快的速度在被摄魂怪包围之前跑过整个阿兹卡班才会安全。到那边以后立刻向南边跑,第一个拐角处右转,接下来一直到第三个岔路口再向右,连续跑过两个拐角,再向左……”

巴格曼絮絮叨叨的说着通过阿兹卡班最捷径的路程,也不管月下影是否能够记住。但是当他一口气将路径全部说完,外面的解说员也宣告他能拖延的时间已经结束。

“啊,我们的第三位勇士要接触门钥匙了,他会被传到哪里呢?请大家拭目以待!”

“该死的,都不知道多拖延点时间!都来不及说第二遍——”

巴格曼骂骂咧咧的把口袋递到月下影面前,刚刚打开,一个披着一件斗篷,像水里泡烂了一样,有着结痂的手掌,全身腐烂了一样的迷你摄魂怪从口袋里飘了出来,从它身上泛出的阴冷的气息虽然不像真正的摄魂怪那样可以吸走快乐,但也同样让人感觉不舒服。

“接触它吧,祝你好运,可怜的里德尔。”

“我会赢的。”

没有犹豫的抓住摄魂怪的模型,不多久,一个钩子在肚脐眼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一钩,然后月下影便双脚离地,飞了起来。犹如一阵风似的向前疾飞,眼前什么也看不清,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虽然仅仅只有一瞬间。

月下影落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周围是肮脏、潮湿并且发着霉的墙壁。隔着墙壁,可以听见外面海浪拍打石壁的哗哗声。周围完全是摄魂怪的阴冷的气息,快乐、幸福等一切好的感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摄魂怪是瞎子,只能通过气味和感情来辨别人,大概是嗅到了生人的气味,周围的摄魂怪向月下影身边聚集。

如果是从空中来看,只会比月下影看到的更糟。不只是周围巡逻的摄魂怪在朝着月下影聚集,就连看守着牢房的摄魂怪也一同放弃了它们的职责,朝着月下影奔涌而去。就像是萨利曾经说过的,月下影的灵魂强大又纯洁,对摄魂怪来说兼具危险和诱惑。这是一群被欲望控制的愚蠢黑暗生物,明知道吸食月下影的灵魂会让他们立刻死去,但是他们还是抵不住诱惑。

“啊,真是麻烦的东西。”

知道周围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监视自己,月下影不打算将自己特别另类的守护神召唤出来,再让自己成为明天《预言家日报》上的头条。收敛了心神,减少摄魂怪对自己的影响,让所有的感情隐匿于心底,那双红色的眼睛犹如冻结的血滴,冰冷的令人心寒。

旋律,伴随舞剧开始。

【右转。】

深邃的齐肩发在冷风中凌舞,月下影得快的在摄魂怪之间窜来窜去,躲开了一波又一波的包围。

【右转。】

幽暗带着繁复纹饰的巫师袍在月下影身后翻滚,被甩开的摄魂怪在月下影身后聚集,然后一同追赶。

【左转。】

耀眼最贵的血红双眸犹如暗夜里开出的最为妖艳的宝石花,傲视着那些在它脚下卑微匍匐如蝼蚁般的生命。

【前行。】

樱花般的薄唇紧抿着,那倔强坚强中的柔软令人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却又不忍亵渎。

踩着青灰色的墙壁从一只摄魂怪头顶跳过,月下影那矫健的身手连武学高手也要自叹不如,那黑色的袍子一直洁净不染一丝尘埃。巨大双面镜前的观众也渐渐静了下来,以一种惊异、敬佩的目光看着镜中娇小的人影。

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不使用守护神咒的情况下,摆脱那么多的摄魂怪;更不会有人,在不使用任何魔法下,单凭自己的体能,就可以迈着舞曲般轻盈优雅的步伐与摄魂怪共舞!影·汤姆斯·里德尔,你的从容又坚定的心,是梅林创下的又一个奇迹。

【尾声。】

阿兹卡班的囚徒带着癫狂的表情看着月下影从他们的眼前闪过,而月下影身后的摄魂怪又让如同地狱般的冰冷。作为门钥匙的金色奖杯已经近在咫尺,只要再向前几步,就能触手可及。

【终曲。】

接触到那个豪华的金杯,又是一阵钩子在肚脐眼后面拉扯的别扭感觉。门钥匙的传送感觉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月下影抱着金杯出现在寂静的魁地奇球场上,微敛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这是属于胜利者的骄傲。

忽然,场地上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在一片灰蒙蒙,似乎要落雪的天空中经久不息。这一刻,没有人会管什么分数,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历史上年龄最小的勇士,他的完胜可以载入魔法界的历史!

这一场低调,而又华丽的震撼人心的舞蹈——

《命の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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