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气鼓鼓的回了福寿宫,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生闷气,月牙儿奇怪,上前敲门,扶苏大声道:“别吵我。”
月牙儿顿了一下:“是我。”
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扶苏才道:“进来吧。”
月牙儿吩咐红丫头看门,别让人靠近,特别是要注意英彤的举动。
将门关上,就见扶苏坐在长案之后一脸的不悦,面前摊放着书简。
“生什么事了?”月牙儿走过去,柔声问道。
扶苏脸色有点僵,道:“没事,就是闹了点不愉快。”
月牙儿看了看书简,暗道,莫不是焚书事件已经开始了?她大学不是主修历史的,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些历史事件生的确切时间。
“是因为什么?”她跪坐在他身旁,扶苏看了看她,一口怨气无处倾诉。
“父皇下令烧毁全国的书籍,除了《秦记》以外的列国史记一概焚毁,私藏者处死,有敢谈论《诗》、《书》的处死,以古非今的灭族;禁止私学,想学法令的人要以官吏为师。”
他站了起来,气得走来走去:“以这种方式来禁止百姓的言论,杜绝他们私学诽谤朝政,这、这简直就是荒谬绝伦,无理之极的举动!我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
“所以你在朝上表明了你地意见?”月牙儿缓缓道。
扶苏大声道:“他这么做。会毁了这些珍贵地典籍。况且。烧了百姓地书。难道还能烧了百姓心中地书么?”
月牙儿走过去拉着他坐下。道:“你说得对。他烧了书。但是烧不掉百姓心中地书。”
扶苏道:“是。如此显而易见地道理他难道不懂?”
“东宫是不是有所极大地书库?”
扶苏愣了一下:“是。占地极广。几乎收罗了天下所有地书籍。”
月牙儿这几日的调查工作作得不错,找昭彻收集了很多资料:“这些书也要烧毁么?”
扶苏想了一下:“博士官所藏图书除外,私人所藏儒家经典和诸子书一概送官府烧毁。医药、卜箍、农作书不禁。”
“那说明秦皇知道书籍的重要,如果他不明白这一点,连博士官里的书也都会烧毁。”
扶苏道:“那又怎样?他还不是一样在干一件……让天下人唾骂的事?”本来他想说蠢事,但是又不能辱骂自己的父亲,这才换了个说法。
月牙儿点头:“历代的皇帝是不是也有以焚书来统一思想的先例?”
扶苏想了想:“有……”
“在此之前,烧来烧去,能保留下来的典籍有多少?现在所剩的书也被收入博士官保存备份了,那他烧书的这个举动也就不会让这些书失传了,并不影响我们的后代了解历史啊!”
扶苏挠了挠头:“你的说法倒也未尝不可,但是我生气是因为他竟然通过如此手段限制人们的思想。”
月牙儿道:“还是那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肯定有很多儒生要你站出来反对焚书对不对?”
扶苏道:“是,我和他们观点立场是一致的。”
月牙儿道:“现在你是皇帝还是你父皇的天下?”
扶苏道:“当然是我父皇的。”
“这些典籍只要不失传,等你当了皇帝你会不会公布出来,普及天下?”
扶苏大声道:“自然会。”
月牙儿道:“那就行了,这些书放在库房里不会长腿,等以后你有权了,再说吧。”
扶苏呆了半晌,突然醒悟道:“月牙儿,你好像一直都在向我证明一个道理。”
月牙儿睁着大眼:“什么?”
“我没权,他有权,所以就按他说的做。”
月牙儿认真的点头:“难道不是吗?”
扶苏疑惑的道:“是倒是,但是我好像……总之,有哪里不太对啊……”
月牙儿道:“你是说遇见不平,就站出来主持公道的精神?”
扶苏抚掌:“对,这是节操的问题。”
月牙儿道:“人要是死了,他会说话么?人要是死了,还能左右世事么?”
扶苏摇头,瞪着她,月牙儿道:“你觉得我的方式很赖皮,还有点缩头乌龟?有句俗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扶苏张着口,月牙儿道:“保留革命力量,还怕扭转不了乾坤?说好话不是为了苟且偷生,是为了今后能有机会更好的将自己的理念实施,造福天下。”
月牙儿摁住他的头往下压,帮他点了点头:“你可以说我很流氓,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根本解决问题的办法。问题滞后解决,并不是不解决,你父皇能活几百岁?”
扶苏抓住她的手:“流氓是什么?”
月牙儿道:“就是无赖啦!反正你可以心里不同意他的做法,也可以在心里坚持你的想法。虽然人要管住自己的嘴巴确是件难事,但是你只有保住了小命才能造福天下,不然你死了,别人统治天下,会生让你更看不顺眼更气愤的事情。”
扶苏想了想:“你好像在诅咒我父皇?”要他命不长?
月牙儿笑了一下:“希望他能长生不老,但是你信么?每个人都有命数的。”
扶苏把她压在身下:“这些话绝不可对任何外人透露,知道吗?”声音开始沙哑。
月牙儿心中警铃大作,扶苏低下头凑近她,月牙儿连忙道:“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要想着还有我,好么?”
扶苏眼中一亮:“你是在表白?”
月牙儿使用美人计:“是啊,你不希望我无依无靠吧?小心不要被人当剑使。”古代没有枪,只要他心里有个准备,多少也能忍住点气吧?能不能改变历史,这也是关键的一战。
扶苏心中激动,这是月牙儿头一次这么外露对他的感情,贴上她的唇。
月牙儿心中大喊:“昭彻——快来救火啊——”
扶苏果然压抑住了自己的言**,没有激烈的进谏,但是也闷坏了,天天下朝回宫就练武,一把剑使得耀眼生花。月牙儿暗自高兴,这历史干扰得多少有点作用了吧?
英彤端着盘瓜果走近:“姐姐,天气热了,您和太子吃点瓜果吧。”说着望向正在舞剑的扶苏。
月牙儿笑着拉她落座:“辛苦你了,坐。”
英彤笑了笑,坐了,扶苏练剑告一段落,大汗淋淋,英彤乖巧,马上抽出锦帕,要为他抹汗。
扶苏当作没看见,闪身而过,径自坐到月牙儿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上,撒娇道:“我出汗了。”
呃……这个情况啊?月牙儿想了想,把手收回,拿起桌上的扇子,为他扇风:“凉快些了吧?”
扶苏明显很失望,月牙儿连忙为他拔了颗葡萄下来,送到跟前哄道:“渴了吧?吃果。”
扶苏眼睛眨也不眨:“我不吃皮,你给我剥。”
月牙儿眉角抽了抽,扶苏今天这是撒的哪门子娇?不喜欢英彤也不用这么当面展现他们的恩爱来刺激她吧?
月牙儿瞥了一眼英彤,英彤连忙上前,殷勤道:“我来剥吧?莫要弄脏了姐姐的手。”
扶苏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盯着月牙儿:“我要吃你的。”
月牙儿无奈,还真拿这个赖起皮来厚厚的扶苏没辙,扶苏见她不妥协,突然抓起她的手就往嘴里一塞,含住了她的手指。
一阵热流从指尖传来,月牙儿顿时心中一悸,脸色瞬间涨红,抽出手指,扶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成亲都这么久了,他的月牙儿还是这么的害羞。
哎,娘哎,在扶苏眼中她可是完全属于他的,但是实际上,她月牙儿可是连他的光身子都没看过,她很纯洁,还没有吃过他的嫩豆腐呢。
英彤在一旁看得嫉妒得要疯。
月牙儿红着耳根,脸上恢复了常色,道:“我找了柳大夫来。”
扶苏关心道:“哪里不舒服?”
“呵呵,就是随便瞧瞧,近来睡得不好。”
柳依依,咱们这么近,老不见面也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