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消毒味儿弥漫在病房里,将空气一点点的吞噬,留下无尽的压抑。
“妈,别往心里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等父亲醒过来后,他的失忆症没准就好了呢”任庸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小声劝慰着,父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这样躺着也好,省的我天天哄他;你父亲啊,要强了一辈子,末了还是服了软,”听着儿子的宽慰话,任母抽出一只手替任父压了压被角,眼里尽是缅怀,那个风花雪月的年岁。
“医生怎么说的?苏醒的可能性有多大?”平稳的呼吸,安祥的睡容,令任庸一路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还好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伯父昏迷了将近四个月,医生说他的头部有淤血,再加上以前患失忆症造成的脑部神经受损,能不能苏醒就看伯父的意志力了!我问过京城的一些叔伯们,他们也遇到过同样的病例,百分之九十的都是自己苏醒的,像伯父这种状态,苏醒的可能性非常大!”
小雪回答的同时,手脚麻利的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任母,晃了晃热水瓶,将剩余的一点热水倒在杯子里,拎着热水瓶就出了门。不出意外,任庸从母亲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责备,不过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说实话,看着小雪的表现,任庸还真有点小得意。
“阿庸,这个就是你大学时候谈的女朋友小雪,对吗?前边那个杏儿你打算怎么办?咱老任家都是正儿八经的人户,别让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惹出一身风流债来!早知道就不让你进娱乐圈里了,乌七八糟的……”尽管任母对于这个小雪也十分满意,可这毕竟不是古代。
“妈,这事儿我自会处理,保证都是您的儿媳妇!再说了,我在娱乐圈里一向洁身自好,小雪和杏儿都是正经人家,家里边都是高门大户呢!”任庸摸摸鼻子,顺着母亲的话往下说。
“对了,我怎么没有见到吴爷爷?小雪说他在路上被人撞倒,双腿摔断,因为救治不及时所以成了残疾人,只能坐轮椅……”想了想,任庸还是忍不住问道,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
“哎!你吴爷爷也算是命好,在街头被人撞倒后,躺在地上没人愿意伸出援手,刚好小雪路过,她将你吴爷爷送到了医院。我接到消息后,着顺便带着你父亲去医院检查一下,谁知道你父亲在医院也出事了,不知道是那个天杀的,照着你父亲的头部打……看到那地上的血时,我当时就傻了,要不是小雪帮衬着,你回来估计就见不到你父亲了!”
任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满是自责,任庸却是青筋直蹦,好嘛,下手这么狠而且是接二连三的下手,看样子是将母亲也算入其中了。如果,父亲当时抢救无效撒手人寰,母亲必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很可能随之而去,若不是小雪,吴爷爷也非常有可能……
“吴爷爷,阿庸回来了!”“是吗,呵呵,听说他在外边闯下很大的名头,叫什么抗日英雄来着…….”伴随着吴爷爷爽朗的笑声,小雪推着轮椅进来了,热水瓶提在吴爷爷的手里。
“吴爷爷,感觉怎么样?小腿有知觉吗?”任庸接过热水瓶,十分关心的问道。
“呵呵,爷爷没事!都到这个年纪了还看不开吗?前边你帮我把一生的愿望都了结了,这段时间我跟着基金会的人全国各地跑,着实见过不少老战友。他们听说你是我的孙子后,都非常高兴,说你办了一件老兵们最希望办的事情,他们会坚持捐款的!”吴爷爷说到这里,眼神里带着一丝怅然,他多么想继续战斗在救济战争老兵的第一线啊。(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爷爷,你放心,我会将你们接到京城找最好的医生,让你和我父亲都尽早康复!”吴军乐观开朗的话语感染了任庸,他下定决心揪出凶手后,就将一家人接到京城去。
“阿庸,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小雪欲言又止,任庸点点头,随后两人一起离开病房。
“阿庸,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人,吴爷爷和伯父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的!”站在角落里,小雪看着任庸的眼神非常严肃。曾经养父母的车祸事件令她对于此类事情十分敏感,尽管两人身上发生的事情都非常偶然,但却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
“来之前我就知道,是有人在针对我,暗地里向我的家人下毒手!”任庸的话令小雪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过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仇恨能令人下此狠手?
想了想,任庸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久未联系的号码,他需要通过电话来印证心中的猜测。
“喂?魏大哥吗?我是任庸!”电话拨通后,声音有些噪杂,所以任庸的声音非常大。
“哦?我们的抗日英雄啊,呵呵,怎么想起给老哥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尽管说!”魏兵是个大嗓门,透过电话的声音非常洪亮,震得任庸耳朵嗡嗡响,慌忙将电话拿离耳边。
“周东方还关在你们营区吗?”任庸没有绕弯子,说话间直奔主题,当兵的都是爽快之人。
“厄!这个……我们不是特种兵,难免会出现失误……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国难日》南京首映的时候,我们营区开展直播;光顾着看电影了,值班的几个兔崽子擅离职守,结果让周东方那小子跑掉了,寻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线索,弄到最后大家都放弃了!”魏兵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是在他们手里丢的,任庸兴师问罪也是应该的。
“和我结下了梁子的人不少,算来算去能下此很手的只能是宏丽影视集团的大少,周东方!”放下电话,任庸心底一松,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应对起来就比较轻松了。
这一刻任庸想得很多,贺岁档结束时小道消息流传的周铁生失踪,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上周铁生的缺席……可是他马上将周铁生的嫌疑剔除,而把嫌疑锁定在周大少身上,魏兵那里得到的消息算是初步印证了任庸的猜测,从动机上和时间上周东方的可能性最大。
“阿庸,我想你应该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小雪在刚开始也想到了这种可能,那就是宏丽影视集团的周铁生在《中日之战》失败后怀恨在心,想从另一个方面置任庸于死地。
可是在照顾吴爷爷和任父的这些日子里,医院里许多护士私下里的议论令她否定了最初的猜想,针对任庸的另有其人,但是这个人和任庸生活中一点交集都没有,这一点令她非常疑惑。
“难道还有别的人针对我吗?”任庸百思不得其解,细算下来,除了周东方,别的人是断然不可能的。例如周铁生、古天恩、以及那个班花,或者…….问题是,这些可能性都非常小。
“平原县的县太子,沙大茂!”小雪顿了顿继续说道:“伯父昏迷的地点,是通向神经外科和生殖外科的交叉口,有人调出监控录像里发现那个时间段只有沙大茂在那里活动!再然后我去监控室找监控录像的时候,这一个时间段的录像就没有了,医院解释说是摄像头坏了!”
“我记得以前母亲跟我说过,当时这个沙大茂的父亲还只是县长,他得了一种怪病,经常往这个第一医院跑……可是,这和我父亲的昏迷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任庸努力回想,发现自己和这个沙大茂一点交集都没有,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里边毫无逻辑可言啊。
“沙大茂得的是性病!他仗着父亲的威势,经常去县里的酒吧里花天酒地,时间长了下边就烂了,跑医院治疗了几次就对这里的护士动了歪心思,倒是让他得手过几次!”小雪说到这里,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女人对于这类事情非常反感,这沙大茂在她看来就是个人渣!
“你是说,我父亲因为撞破他的好事,被他怀恨在心;或者是他得性病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任庸眉头有些舒展,这样说来一切都非常合理了,不过他心底还是有些不安。父亲的昏迷可以算在沙大茂的头上,可是吴爷爷的事呢,再往沙大茂身上推就不合理了。
“庸娃,出事了!医院要往外边撵人,说是给领导腾床位!”任庸两人一回头,只见吴爷爷双手推着车轮子往这里走,一脸的焦急,嘴里喘着气,似乎刚才喊那一嗓子非常吃力。
“什么?给领导腾床位?”听了这话,任庸心头怒火升腾。妈的,领导算个屁!不等小雪细问,任庸推着轮椅就往回赶,他倒要瞧瞧是多大的领导,真是官威浩荡啊!
“秦医生,你给这位小哥说说,我家老头子躺在床上昏迷了几个月,眼看着都要醒了,轻易不能搬动,万一磕着脑袋了,那就成了一辈子的植物人了!”病房里,任母一脸的哀求。
“这是院长亲口同意的,再说了这个床位本来就是给领导用的,平时高价接待普通人,算是创收。而且你丈夫躺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至今没有苏醒,在医院躺着效果已经不大了,还是将床位腾出吧!”秦医生倒是说话客气,将里边缘由道个清清楚楚。
“秦医生,少说废话!赶紧让她把床位腾出,我等着急用呢!躺在这里等死啊!耽误了沙爷我的事,让你们进去休息几天……”阴冷而刻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漠然,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胆怯,似乎声音的主人根本就没有把躺在病床上的人当回事,一切以他为中心。
“呯!”的一声,任庸一脚将门推开,推着吴爷爷就闯了进去,迎面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一只黄白相间的杂毛狗,神情很是桀骜不驯,充满了傲气。
“你是谁?不经允许竟然敢闯进来!哦,是那个残疾老头叫过来的救兵?很好,你自报家门吧,在沙爷我的地盘上,敢阻拦我办事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倒让我知晓你是哪条过江龙!”年轻人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一丝红润,随后眼神里闪过一道阴冷,说话间仰头看天。
“秦医生,当初交费的时候,你可没有说过这个床位是领导专用的,而且一次性让我们交了半年的费用,现在又让我们腾床位,这说不过去吧?”小雪适时开口,眼看着任庸已经陷入了暴走的边缘,若是她再不开口,今天这个年轻人绝对会血溅五步的。
不过,当小雪开口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个年轻人就是沙大茂,难怪她进来后一直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眼熟,一身的纨绔气息,再加上嘴里时常挂着的‘沙爷我’。
“哟~~~小娘子挺仗义的,看来身价不菲啊,这半年的费用少说也在五万以上,要不要和沙爷一起合作一下?晚上去KTV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年轻人见小雪开口,眼神炙热,毫不掩饰对小雪的占有*,赤果果的眼神在小雪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扫荡着……
“你说是领导有急病,让我们腾床,那么这位领导人呢?”任庸强忍心头的怒火,浑身的神经绷紧后又松下来,他很久都没有动手了,怕出手不知轻重将这个年轻人打残。
而且这个年轻人挑衅的意味非常明显,从刚才的举动来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千方百计的想激怒他,想必背后定有人指使。从刚才这个年轻人的话中可以判断出,这个年轻人是一个经常呼风唤雨的权少,姓沙,那么极有可能是小雪说的县太子沙大茂!
如此以来,阴谋的味道扑鼻而来,前边行凶致使父亲昏迷的原因就不能单纯的解释为撞破好事而恼羞成怒了。这个年轻人看到自己进来,尽管嘴里说着客套话,让自己报上名号,以免大水冲了龙王庙,可是言语间并没有重视自己身份的意思。可以看出任庸的身份他早已知晓,拿话语试探过后,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竟然当着任庸的面调戏小雪。
“领导?哼!喏,就在这里,”任庸的异常冷静,令年轻人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见任庸并没有动怒,年轻人眼底闪过一道快意,将手中的杂毛狗举了起来,意思很明显这就是任庸嘴里所说的领导,让任父腾床是为了给这条狗找个铺位,打脸的味道味道非常明显。
“一条杂毛狗?这不会是你家的狗祖宗吧?”任庸胸膛起伏了半天,最终无声的笑了起来,他在等,等这个年轻人手段尽出后,再作打算,毕竟他的父母和吴爷爷都在这里。
“这虽然是我家养的一条狗,可是当你们的祖宗还是绰绰有余的,依照它的身价,把你们这几个贱民卖了都不值!”年轻人脸色更苍白了,他咬咬牙打算继续刺激任庸。年轻人的傲劲儿上来了,他就不信这个任庸能继续忍下去,东哥交代他的事情一定要圆满完成!
“那个,沙爷,你看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先下去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秦医生终于醒悟到,他被利用了,这个沙太子明显拿他当由头,来针对这几个普通人。不管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得罪沙太子的,都和他无关,因此他打算趁早远离这个地方,以免卷入进去。
“秦医生,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在说笑话?还是说你的命比小沙还重要?医生可是合法的屠夫啊,对付刁民最在行了,正好沙爷我也说累了,你替我好好的教育一下这帮刁民!”年轻人趾高气扬的坐在椅子上,看样子打算拿秦医生当枪使,继续刺激任庸。
“几位,好汉不吃眼前亏,该忍就忍忍吧,赶紧将病人转出去,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秦医生没有理会任庸等人,看着任母低声说道,一脸的苦色,很明显这种恶事他做不来。
“那,我们就转病房吧!”任母看出来这位年轻人不好惹,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一旦脾气上来,不把人打个半死是不会罢手的,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听秦医生的,忍忍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耽误了沙爷我这么长时间,岂是一句话就能过去了?”年轻人见秦医生并没有化身为恶犬,不爽之下一身的纨绔痞气终于彻底的爆发了。
“年轻人,做事不要太绝!否则容易吃亏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吴爷爷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年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是像疯狗一样,咬住了就往死里拽。
“你个老棺材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是赶快回家等死吧!”年轻人哪里受得了这种语气,一向是他教训别人,今儿竟是被一个糟老头子教训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你马个头!看我今天不弄死你!”任庸终于忍不住了,一拳将这个年轻人打翻在地,抄起椅子就往地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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