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岛码头上连固定的厕所都没有,脏乱不堪,一不小心便能踩到屎尿,再加上混合的鱼腥味,简直臭不可闻。
不过有句话叫做‘久在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这些倭国人已经习惯了这种风俗和味道,到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站在码头岸边之上,对着广阔无垠的大海,一个足轻连裤子都没解,正好旁边有个破洞,直接掏出作案工具便开始嘘嘘,一开始马力足的时候还好,怎么说都尿到了海里,但一个轻柔的海风徐徐吹来,散落回来的尿液淋的他满脚都是。
“八嘎呀路!”蹦跳着躲避了两下,反倒被吹回来更多,愤愤地甩了甩微小的鸟,从洞里塞了回去,这才低头看了看满是尿液的脚,嘟囔着骂了两句什么,使劲跺了跺木屐,弯腰伸手胡乱抹了抹,感觉没那么湿了,这才直起身来。
抬手到鼻子下,皱眉闻了闻,“啊~,呦西!”
凭藉多年的经验,他十分肯定地判断出来,最近很好,不上火!
抬头左右看了看,忽然愣住了,他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地定睛一看,妈的,竟然是真的!
远处几十艘大船朝着这边驶来,开始还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黑点,慢慢的,越来越大,他发誓,凭藉他多年的经验,这船比一般的更大更快!
“交易季节不是过去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大船过来?”心中纳闷,反正也没事,便也没管地上还有刚刚洒落的尿液,坐在那里仰起脖子看着。
此时,不单单这个放水的足轻看到了,在港口巡视的其他人也不少都看到了这庞大的船队。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乱糟糟地三五成群一起好奇地讨论这船是哪里来的,干什么的,没有一个人察觉的丝毫的危险。
这到是怪不得他们没有警惕心理,倭国就没有这种大船,造不出来,这种巨大的船只,比他们看过的那些明人的船都大,肯定是外来的。
而外来人,从来到我‘大倭国’都是来交易的,没有例外。
随着船越来越近,一众围观的倭国人更加惊奇,
这,也太大了!
这么大,能进的来吗?
低头看看,太小了,进不来吧?
这一点,不单单倭国人发现了,王轩远远的通过望远镜也发现了,太大了进不去!
一声令下,变换队形,千吨排水量的军舰开始朝着运兵船靠近,大批的士卒通过缆绳跨越过去,动作整齐划一,行云流水,短短十分钟,每艘军舰之上便跨过去一百多人。
十艘军舰开始加速朝着港口靠近,一起过来的王轩看着忙头上密密麻麻看热闹的倭国人,直接下令道:“弩箭准备,齐射,清理港口障碍!”
这事拯救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死伤,不用在意。
一众士卒收到命令,纷纷靠近船头,此时码头上的倭国人也发现了不对,这来人服侍太整齐了,看穿着打扮分明就是大明的人,虽然这身衣服没见过,但直觉告诉他们,这就是明人的军队!
不知道谁先发了一声喊,顿时,整个码头上都乱了起来,奈何码头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大将,这些人跟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军舰接近码头,劈头盖脸的便是不停的箭雨落下,码头上顿时响起一片惨叫,短短几分钟,码头岸边百米之内只能下一地的尸体和没死透的倭人。
“咚咚咚……”士卒从军舰上不停地跳下来,也不去追赶逃散的那些倭国士卒,而是整齐地在码头上列起了军阵,为后续到来的大军清理出一片安全的空间。
王轩站在船头,看着不成样子的倭国士卒,摇头嗤笑了一声,“就这样一群人,也配叫做军队?真是可笑!”
“曹文诏!”
“属下在。”
“带人把他们杀散,看着膈应。”
“属下领命!”说罢,跳下船头,直接整队朝着那些人追了出去。
此刻,码头上的混乱终于引来了岛津家带兵的将领,在其带领的百多个武士的呵斥下,连续砍杀了四处乱跑的百来个士卒,终于渐渐让混乱的人群平息下来。
当曹文诏带人杀过来的时候,剩下的四千来倭国足轻终于勉强整顿好队伍,那岛津家的将领带着百多个武士站在阵列最前方,看着整齐划一杀过来的千多明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巴嘎,虽然只是千人左右的队伍,但气势完全压过自己这边四千多人,最让他心头髮颤的是对方的装备,全身披甲,左手钢盾,右手钢刀,好似钢铁怪物一般的朝己方压了过来。
那气势如山岳一般,还带着滚滚杀气,千人如一,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眼看越来越近,这将领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口中爆喝一声,“压机给给!”便带头冲了起来。
看着当先冲来的将领,曹文诏忍不住一愣神,一种怪异感从心底升起,领兵大将冲在第一位,这种事情在大明已经没有了,只在说书人的话本里听到过,三国,隋唐时代才有的事情。
看着忍不住心底有股子热血沸腾之感!
要说这倭国之人,足轻之类的暂且不提,单单是大将和武士,无论什么时候,士气都是满值,冲锋杀敌,不顾生死。
死死压制住冲出去的念头,曹文诏知道,他作为领兵大将的职责是带领士卒,而不是去逞一时勇武。
随着对面的冲锋,距离在快射接近,两百步,一百步……
“预备——射!”
一声咆哮,带来的便是一阵箭簇摩擦空气产生的尖啸声!
“卑鄙!”
一声怒喝,随即便是刀剑拨打箭矢产生的叮噹声,这些武士即便拿到大明,也能与江湖上四流高手一争长短,面对扑面而来的箭雨还有几分反抗之内。
奈何,百多人面对千人齐射,能打掉一个两个毫无作用,“噗噗”声响起,随即便是箭矢入肉声,百多名武士身上暴起一片片血花,么有一个完好。
随即便看到冲锋而来百多武士身上爆出一片血花,百多人面对千人齐射,哪里有倖免的可能。
“啧啧。”曹文诏发出意味不明的两声,似有惋惜,似有不屑,抬头看看刚刚还跟在武士身后冲锋,见到武士队瞬间全军覆没后拥挤成一团的足轻,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也没招呼身后士卒,曹文诏大步走出队列,单单这么一迈步,便吓得对面四千来倭国足轻齐齐后退一步,一副你特么再敢上前一步老子就跑给你看的样子,把曹文诏都给逗笑了。
懒得搭理这些家伙,曹文诏来到那倭国将领面前,这人中了三箭,但因为身穿铁甲,却还一时未死,看到曹文诏走过来,还挣扎着抬起头,用略显得有三分僵硬的大明官话说道:“你滴,没有武士道精神,卑鄙,无耻,下流,竟然用箭偷袭!”
“这不叫偷袭,战争中的事,怎么能叫偷袭那!”
“噗~”一口血喷出老高,最后一口气也咽了下去,死不瞑目。
“哎……”曹文诏伸伸手,又无奈探口气,道理还没说明白,咋就死了……
有些意犹未尽地甩甩手,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抬头看着那些做好了逃跑准备的足轻,厌恶地皱皱眉头,大声下令,“两里地为限,全军追击,格杀勿论!”
大手一挥,千人队伍立刻冲了起来,那些足轻好似‘电兔子’一样,瞬间以不可能的速度拔腿就跑。
……
一个多月前,王轩的先遣队彻底扫平了在琉球国的倭国人,少量逃回国内的武士自然让岛津家当代大明,岛津忠明知道了相关消息。
虽然琉球国物产并不丰富,但其水稻产量却对岛津家是一个良好的补充,岛津家自然不会让这块地方就这么轻易被人拿走,即便知道了攻佔琉球国的是大明军队,岛津家的人也没放在眼里。
在它们眼里,大明,不过一个腐朽了的巨人,近百年来,倭国勇士随时都可以到大明的土地上烧杀抢掠,予取予求,而且多是受到明人的邀请,几十人便能打的对方上千人狼狈奔逃,而且那些所谓的倭国勇士只是在本土生活不下去的浪人罢了!
听逃回来的人说,琉球之所以被大明的人打了下来,一是因为那边只有少量的足轻驻扎,而且分散各地,这才给了大明人机会,对方更卑鄙的使用了突袭的方式,更是以多欺少,即便他们战败,也是杀伤了几倍数量的敌人后才力尽被杀。
不是他们大倭国战士不够强悍,而是人没有多方多。
有了这种判断,岛津忠明这次便一下调动国内全部的五千足轻,准备反攻大明,若是一切顺利,再到大明沿岸抢掠一番,想来定能收穫满满!
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便是因为上个月收到了消息,德川幕府的第二代目,与明朝的大商人达成了协议,收了八十万斤好铁的好处,派了八千人去大明海疆抢劫。
想想都让人羡慕,不但出兵就有好处拿,还有汉奸配合提供消息,简直难以想象这次能抢到多少好东西,每每想到这个问题,他都气的要是,失去了一次发财的好机会啊!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岛津忠明心情不错,正好有大明的人打了琉球国,这次出兵大败那伙明军之后,他可以仁慈地准许他们投降自己,到时候用这些人带路,一定可以好好在大明烧杀抢掠一番。
也不知道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天真地以为去大明肆虐一番之后还平安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