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年,王轩都显得十分安静,连带着,整个大明也显得十分安静。
只是,所谓的安静也只是说的政治层面上的,事实上,建设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止,而且按照现在这个规模,再有十几年,也完不成王轩规划的建设蓝图。
在这个大搞基建的过程中,在权利层面,工部被拆解开来,变成了几个部门,而从人员上,每个部门都比原来的工部还要更加庞大。
其实,不单单是工部,礼部也被王轩彻底拆解了,一个单独的教育部被成立起来,在全国範围内推广三年义务教育。
所有适龄儿童必须上学并且完成基本学业,王轩没想过一步到位,所以也就没有搞什么九年义务教育。
对于王轩这个义务教育,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是怀有抵触情绪的,只是没人敢出声罢了。
因为这两年,王轩再次徵兆了20万大军,现在,全大明,兵力已经达到60万之巨,这可是实打实的精锐,跟原来的那所谓的百万卫所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这些士卒也不在是终身制的了,六年之后便会退伍。
有六十万大军压阵,自然没人敢提明面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但是暗地里阳奉阴违者也不算少,对于这些人,王轩直接上雷霆手段,杀无赦!
虽然王轩杀戮极重,对官员要求也极其严格,但,出奇的,王轩的风评却在逐渐变好,便是因为王轩对官员的待遇够高,同时,对‘受贿’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对‘行贿’的打击特别狠辣。
用他的话来说,你意志不坚定,被诱惑了,这可以理解,人无完人嘛,但你特么主动去诱惑人,这就是恶意满满品质败坏了,对这种人加以重罪无可厚非。
皇宫大内,朱由校看着王轩,一脸不解的问道:“老师,为什么你一直在推动变法,却没有受到抵制,卓有成效地被推行下去,而历朝历代,变法最后都无疾而终。”
“历史上变法成功者不是没有,但都是王朝建立初期,而变法失败,多是在王朝中后期,你们可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吗?”王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大声对着下面的三百多人问道。
最近三年,王轩每周都会给这些学生上一次课,没有固定的教材或者科目,随便这些人问问题,王轩只负责回答,这些问题奇奇怪怪,不过大部分都超不过王轩的知识面,这只能说,网路时代姿势大爆炸,各种乱七八糟的姿势太容易被获取了,资讯的无限交流,也让大家把姿势都学杂了。
朱由校眉头紧皱,被王轩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变法成功的例子其实不少,只是潜意识里都被人忽略了,为什么?
半响,朱由校抬头,“是因为王朝初期,武力强盛,反对者少或者说,没人敢反对吗?”
王轩没有直接回答,目光看向了其他人,徐家老大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因为王朝初期,一切律法并没确定,有更大的改动空间?”
“不单单如此,还应该有既得利益着少,反对的力量不够强大的原因。”
一群人七嘴八舌,倒也说的有模有样。
“你们说的大部分都对。”王轩微微颔首补充道:“武力强盛,律法不确定,既得利益者少,都是一方面原因,但,都不是主要原因。”
“有一句至理名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你只需要稍稍这么一推动,顺势而为即可让变法顺利施行。”
“举个反面例子,张居正,整个变法目的是好的,但从头到尾除了朝廷能得到一些实惠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有损失的,被抵触便是正常的了,朝廷又么有绝对武力进行压制,最后功亏一篑也很正常,另外一点,变法最不应该追求大而全,应该从小处入手,一处一出来。”
“同样是变法,我也釐清田亩丁口,但我同时实行减税,实际上对谁都没有伤害,便有推行下去的可能,而强大的兵力,只是一个加速的过程罢了。”
“比如商税,我增加商税比例,但同时开始大力扶持商业,统一了税收,不再有一地一税,一关一卡,从实际上来看,商人的利润只有增加没有消减,当然能获得商人的支援。”
“同样是修路,修筑水力设施,秦朝,隋朝等等历朝历代,都是大规模徵调民夫,强行推动修路,最后闹的天下人怨声载道,民怨沸腾,而我修路,只负责出钱,商人有钱赚,自然尽心儘力,百姓有钱拿自然态度踊跃,而国家虽然出了钱,但是商人要交税,百姓富足了要消费,消费了就会带动商人,商人又要交税,几次回圈下来,国家其实付出的并不比历朝历代更多,也许更少,却办了更多的事情。”
“而且道路后期也可以对过往的马车进行收费嘛,费用可以低,但是量大管饱,最后国家还是赚的。”
“便是部门改革,理论上我拆散了工部,会受到工部尚书等人的极力反对,六部其他部门也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必然应该极力阻止,但是,拆散之后,更多的部门建立,提拔了更多的人,大家权利得到扩张,便会收到更多的支援者,如此一来,区区几个六部尚书,能跟下面几百上千倍的官员对着干吗?显然不能!”
“当然,这一切最好是有绝对的武力给予保护,这能让你不受打扰,安安稳稳地把自己的计划推行下去,不然,你连提出想法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节课,王轩上的时间有些久,说了的东西有些多,在下课之前,王轩最后说道:“三年时间了,你们该学的也差不多,剩下的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想必,你们也找就想从我这里逃离了,每天再起早贪黑,吃不好,睡不香的日子也总算熬到头了,恭喜你们!”
王轩突然这么一句话,弄的整个大教室鸦雀无声,没人欢呼雀跃,便是笑容都没人露出一个,大家只是死死地盯着王轩,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不用再忍受王轩是不是射出来的指风,不用在体验那种苦痛折磨,按理说,大家应该是高兴的,可一个个就是高兴不起来,更多的是心中升起一种酸楚和不舍。
这些人又不是真的傻,若是说最开始还不知道王轩为什么会接受他们,训练他们,但削藩这一圈下来,也基本都明白了王轩大概的意思。
这群纨绔子弟,从来不缺吃,不缺穿,可他们的本质却并不坏,虽然不务正业,却也从来没什么大的劣迹,不然,也入不了王轩这个门,在门外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他们不缺乏物质上的需求,可相对的,在精神上他们确实匮乏的。
很多所谓的坏孩子,并不是他有多坏,或者天生有多么淘气,更多的是小时候,想引起家里人更多关注而故意去恶作剧,久而久之,越是淘气,越不受重视,越得不到夸奖,越是想自暴自弃。
真正把他们从泥潭里拉出来的是王轩,从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生生给从新塑造成型,烈火灼烧之下,从烂泥变成精美的瓷器。
现在,这些家伙在家里的地位与之前根本就是天差地别,说是新一代冉冉升起的新星一点都不为过。
此刻,当得知自己完成学业,即将离开王轩自己,绝大多数人眼眶都红了,一些感情更丰富的,已经开始忍不住揉起了鼻子。
就好像军训,练的时候喊累喊苦,结束的时候哇哇大哭。
王轩会心一笑,心里也是满满的成就感,那些历史上本就成名的人物,说实话,培养起来王轩也没有任何成就感,现在责不一样,这些原本历史上默默无闻的人,在自己手里成才,让他颇有几分感触。
王轩已经在逐步改革科举录取的标准了,可以预见,在未来,这些家伙即便按照正常流程都可以走上仕途,更何况,王轩现在还在给他们铺路。
“行了,行了,看看你们这副样子,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别跟我这里整事,以后不给老子丢人就特么谢天谢地了!”王轩抬头望天,“别高兴这么早,最后还是有任务安排给你们的。”
提到任务,所有人精神一震,许是以师生身份,王轩最后一次给他们安排任务了,大家都听的十分认真。
“草原民族,一直以来都是我中原王朝的大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么几千年来,一直得不到解决,而绝大多数时候,咱们华夏都是处于被动防守之中,一直受到草原民族的侵害,归结其原因,便是气候条件太过恶劣,而草原之上又没有太多的利益,对于王朝来说都是一块得不偿失的累赘。”
“现在,我有意彻底解决草原边患,这也是你们的毕业测试!”
王轩这话一说,众人无不振奋,对于把他们从泥潭中捞出来的王轩,他们找就变成彻彻底底的脑残粉了,没人怀疑王轩的话,能参与到这种大事件中,必然名留青史,这种机会,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