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你快跑……我来对付这只老虎……你快跑……我爱你……”王宸御感到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他挣扎着喊出了一句这段时间以来心地最想对我说的话。
忽然,王宸御猛然惊醒,这才意识到刚才竟是一场噩梦。
王宸御睁开‘迷’糊的双眼,发现除了董岸书外所有的人都嘴角嗪着一抹戏谑的笑看着他,而董岸书依旧在远处的树上坐着,不敢有一丝懈怠。陈瞎子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那是一种王宸御从来没有见过的,带着神秘和复杂的目光。
现在,这目光就‘混’杂在那对情侣的眼神中,好奇而费解又玩味的盯着他。当他看到我时,我不自然的笑了笑,继续拨‘弄’着那些木头,试图使火烧的更旺盛些。
“发‘春’了吧?”那对情侣中的叫明绘的男人带着笑意问了王宸御一句。这是王宸御醒来后有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把王宸御‘弄’得如同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搞的云里雾里的。
“什么意思?”他狐疑的发问,感觉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怪,而又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没事,随便一问,别介意啊。”那个叫明绘的男人微微一摇头,被叫落落的‘女’孩暗暗轻捏了一下,明绘把话题巧妙岔开了,“再过几小时天就要亮了,我们要赶紧出冥‘洞’,别忘记我们现在还命悬一线呢。我去再找点木头多生点火堆暖和些,这‘洞’太冷了。”明绘把命线一线四个字说得极重,起身去‘门’口拾木头去了。
细心的王宸御当然注意到明绘和大家伙儿的神‘色’有些不对,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落落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王宸御和我,“我去帮帮他一起拾木头。”说完也出了山‘洞’。
“那个……我帮你们一起拾吧。”红桃说完也不自然的干笑一声出去了。
她和落落在来的路上就成了朋友,那对情侣也知道了我们这群人里有俩只鬼,但是都是一伙的,都为了出冥界。
而这时火堆旁只剩下了王宸御和我了。
残余的火星在‘洞’‘穴’轻风的带动下闪出昏红的光亮,仿佛夜里银河璀璨的群星般耀眼好看。我拿着一根青绿鲜嫩的大叶野草绕在手指上玩‘弄’着,忽然,我和王宸御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刚才做梦了。”乔玮终于打破了沉寂。
“我知道。”我的声音不高,低着头像是在思索什么,其实刚才我通过我自己的小小法术已经利用火看到了王宸御梦里的全部过程。现在我的心情很复杂,更多的是尴尬,还好他不知道我偷偷利用我的幻境意识潜到他的梦境里,不然真的是见面都无法再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宸御本能的吃惊糜费解的问我。
我笑了笑,岔开了话题,晃了晃手里的草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我们在冥‘洞’的河边摘的野草啊!怎么了?”王宸御没有明白我问这句话的意思。
我有些无奈地一笑:“我当然知道这是野草,我是问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草?”
“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顿了顿微笑道,“那我告诉你,这种东西叫‘春’梦草!”
“‘春’梦草?呵呵,怎么有那么奇怪的名字啊,”王宸御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么怪的草名,而且这名字起的很暧昧。
“传说中‘春’梦草是生长于凤凰山的仙草,只要遇见这样的草就可以梦见自己想梦见的人或想梦到的事情。但是这样的草长的极为隐蔽,没几个人能发现这样的草,所以我们在冥‘洞’的河边能看见这样的草,也算是很隐蔽了也是一种偶然的缘分。”
“这样的东西应该是传说中才有的吧?凤凰山?电视上不是说凤凰山是专出妖怪的地方吗?”王宸御好奇地揪起一棵仔细观察着。
“传说也是来源于民间啊,远古的时候人们没有文字,只能把所见所闻以传说的方式流传下来。遇到怪异解释不了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会扣上个神仙的帽子,而凤凰山现实中有没有妖怪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们之前遇见三次蛇‘精’,蛇‘精’不就是妖怪吗?既然三界有妖怪,那就真的有了,所以我们也不能断定凤凰山在现实中就没有妖怪。对不对?”
“静静,你的解释很‘精’辟也很详细。”王宸御听我说得有模子有样也很有趣,禁不住听我说的时候盯着我的脸一时失了神。
“你看什么呢?”我不好意思而略为尴尬的轻嗔了他一句。
王宸御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岔开了话题:“没……没什么,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还有,那只恶鬼不知道会不会一直尾随我们?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我点点头对着他粲然一笑:“你放心吧,恶鬼来了也斗不过我们的,我们这里可是有一只厉害的鬼带一位捉鬼高手呢。你不是也有功夫防身吗?”
“恩,我可以保护你……”
“谢谢你……”我轻轻道了声谢。
我知道他对我的心,但是我只能说谢谢了,我无法回报他什么。我有老白脸了,而他也心知肚明,我希望他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但是我不想桶破这层纸,只要他不提起以前他的身份,我就自然不会主动提起。
“你想不想听我进老人坟的村子之前是怎么过的?和老白脸是怎么认识的?”我忽然问向脸带微笑的王宸御。
“是你的故事吗?我很想听,反正现在离天亮还早,你能给我说说吗?”
“我说的都是真实的故事。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的脸上不经意间掠过一丝愁云,像夏日的晚霞飘过沉醉的夜空般自然。
“我当然愿意听了。”王宸御回身看看大家都没有注意我们,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便自然而然的往我身边坐了坐。
我的双眸里闪过一种淡淡的忧伤,仿佛进入了半睡眠状态,如梦中呓语,从嘴里轻吐出的每一句话虽然声音很底低却清晰可辨。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父母死之前我是待过一个村子,那时候有一家人对我很好,当时有个小哥哥每天都带我玩,保护我,给我很多好吃的东西,我短暂的童年过的很开心很快乐……”我说完看向王宸御,他对我漾出一抹疼惜的微笑,我们沉默起来。
过了十几秒,我由开始继续陈述。
“后来我被收留在孤儿院一段时间,最后被一对河北的夫‘妇’所收养,那对夫‘妇’住在一个小城市,是普通工人家庭,我是被领养的中国第一批独生子‘女’,典型的八零后。虽然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是对我极为宠爱。当时我妈妈因身体不好,经常患小病而常年在家休息,全靠爸爸赚的那一点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但他们对于我这个领养的‘女’儿还是无论从吃到穿都尽量满足我,把我当心肝宝贝一样看待。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成绩还是‘挺’好的,但是论我报哪所好点的大学,家里都要付一大笔父母付不起的昂贵学费,对于当时的我家来说这是相当困难的。”
我说完擦了擦眼泪,想起养父母就如同再生父母,我的鼻子酸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微笑着对他继续陈述。
“虽然费用很高,我一再的拒绝,怕家里承担不起,但我的养父母还是毅然决定让我去大学读书,因为那时候我的成绩很优异名列前茅,不说上个师范,也能上个好点的大学。我爸爸是个有着几十年工龄的老工人,那时候他在矿上,离家很远,他为了给我多攒一点学费,每天下班后天都要黑了,他还要到另外一个工厂干搬运的活,我们甚至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就这样,在我高考结束即将结束的时候,我爸爸终于把我上大学的钱攒够了。我记得那天十分炎热,我在我们小区‘门’口的一个小吃店打工,我刚进店工作还没有多久,就见我妈妈急得满头大汗的来找我,我一看有预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妈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用一种着急得不能够再着急的的声音对我说,静静,你爸爸矿上来人跑到家里,说你爸在单位晕倒了。”
我说完又擦了擦眼泪,王宸御看着我伤感的脸,他也很难过,只是不断的拍着我的背,轻轻的拍着,我拿开了他的手,“我没事。”
我继续陷入回忆,“当时我就在想,爸爸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晕倒呢?我和妈妈赶紧火急火撩的来到爸爸所住的医院里。我见到爸爸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我那高大身体强壮的爸爸,他平时那魁梧强健的身体当时看起来弱不禁风,清瘦清瘦的,黑黄的脸上没有一丝光泽。平时他那能一只手就能整个举起我的手臂也变得那么虚弱无力。我当时呆了。而爸爸醒来看到我来就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当时他就很虚弱的告诉我说静静别哭,爸爸没事。还要送你去师范上大学呢。然后他就告诉我妈妈说他攒的钱都在衣柜的最底层,让我们取出来用。最后我爸爸说要我们听他的话,非要让我和妈妈回家休息,说他明天就好了。妈妈当然不肯,他就让我先回去,临走的时候还对我说,静静啊,剩下这几天就别小店里去打工了。在家准备一下准备入学校的事吧。”
“那后来呢?你爸爸身体好了吗?”王宸御迫切的急问。
我摇摇头。
我说完很难过,王宸御递给我一张纸巾,我看了看他,他身上居然还带着一包纸巾。
我继续陈述,“现在回想起来我发现我那时候真是太单纯太不懂事了,后来我听了家人的话就回家了,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我爸爸的身体第二天就真的能好起来呢,过几天就能陪我一块去师师范大学报名了,亲眼看着我进师范大学的校‘门’。可是我大错特错了,事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我怎么都没有……料到在医院的那次居然成为了我和我爸爸最后的离别,是我们父‘女’的最后一次见面。后来我进师范学校没几天,我爸爸在矿上不远的一家区干医院就与世长辞了,是因劳累造成的癌症晚期,最后我才知道,我妈妈说其实这个病我爸爸早就很清楚了,医生建议他早点住院,但是他一直瞒着家人,还对医生说他无儿无‘女’无老伴,以至拖到最后撑不住的那刻,医生才知道原来他有‘女’儿有妻子,只是不愿意接受治疗,因为癌症治疗‘花’费大,所以我爸爸就干脆放弃治疗,用有限的时间去拼命苦钱,一心想给我攒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