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拉是什么人?”崔斯特问道,“索拉卡所说的‘艾欧尼亚即将面临的危险’,难道就是指她吗?”
“辛德拉是一个魔法天才。”李青道,说完他叹了口气,“只是……在追求魔法这条路上,她走得太远了。”
曾经的辛德拉,是艾欧尼亚众人瞩目的天才,她体内有着无边的魔法能量,而且在她很年轻的时候,这种魔法能量就显示出来。李青当然也听说过她的名字,他曾经和她共同学习,那时候的李青对辛德拉印象很深刻,因为这个少女对魔法近乎与生俱来的运用能力,也因为她的大胆与张狂。
辛德拉从来不忌惮使用她的魔法,她也毫不拘束自己的能力,李青记得她曾经在课堂上信手招来一个暗黑法球,毁坏了几乎所有的桌椅,然后嚣张的大笑着,浑然不顾被气坏的老师。
艾欧尼亚虽然是一个和平自由的城邦,但同样讲究律法,尤其是村庄的长老们,对这件事情更加看重。他们也许可以忍耐一个世外高人的恣肆,却不可能接受一个女孩有着同样的张狂姿态,更不要提她的魔法力量虽然强大,却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黑暗能量,这是艾欧尼亚所不能接受的。
辛德拉被勒令退学,只是那时长老们当然不敢这样说,他们给她的理由是,在艾欧尼亚的东侧,为她寻找了更适合发挥她魔法能力的要塞,希望她到那里去接受特殊的训练,辛德拉本身就已经感受到拘束,希望换一个环境,因此她自然很高兴的答应了。
在李青最后一次见到辛德拉时,他感觉她已经不同于以往了,因为对魔法的过度钻研,她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银白色,眼睛也因为被魔法灼伤而几乎不能睁开,每个人都有些害怕辛德拉,因为她自身带着一种黑暗的气息,即便是李青在面对她时,同样感到有点恐惧。
长老会派出了一位德高望重而且能力很强的长老去教授辛德拉魔法,事实上辛德拉不需要教授,她需要的是有益的引导,这样的教授持续了数年,就在李青几乎要忘记辛德拉这个人的时候,他听到了惊人的消息:辛德拉杀死了她的老师。
虽然辛德拉是魔法天才,但自从她进入东部的要塞,她的名字就在被有意识的封锁,因此出事的时候除了涉事的村庄长老会,以及李青、索拉卡等艾欧尼亚德高望重的居民之外,就没有什么人知道了。李青他们担心辛德拉杀死长老之后会彻底成魔,因此完全不敢耽搁的冲到辛德拉所在的要塞,却发现那里已经被霾云所笼罩。
辛德拉与老师曾经结下盟誓,因此杀死自己恩师之后她受到了誓言的反噬,黑暗的要塞封锁了外界的进攻,却也让辛德拉无法离开,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很多年。
“现在她冲破了禁制,那么她的实力应该已经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李青道,“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非常强大,算是我平生仅见的天才魔法师,这一次她回来,不但更强,而且带着无尽的怒火,恐怕我们会非常难办。”
“既然这样,我们就快点回去吧。”崔斯特道,“我想,回到山崖上面对你们应该不是难事。”
“我们暂时不会回去,你也最好不要试图回去。”李青道。
“为什么?”崔斯特一愣。
“一方面,这场大雨冲垮了山崖,现在想要上去会非常的危险。”李青道,“另一方面,‘铁面’的身份还没有查清,他很可能还在艾欧尼亚的什么地方,艾欧尼亚最大的危险不是辛德拉,而是铁面和他背后代表的势力,一旦铁面知道辛德拉的情况,他很有可能会借机再次进攻艾欧尼亚,如果我突然出现,他也会多些防备,这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准备奇兵突袭?”崔斯特问道。
“我的力量已经不算强大。”李青道,“即便加上娑娜和你,也很难和一只军队抗衡,这种时候我们能为艾欧尼亚做的,就是隐忍不发,到关键的时候再出现,才能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可是我们不需要提醒艾欧尼亚人这些事情吗?”崔斯特问道。
“索拉卡能够通过星象预见到这一切。”李青道,“她必定会提醒艾欧尼亚人,所以不用担心。”
“可是格雷……如果他认为我死了,我只怕他会没法接受。”崔斯特道。
听到格雷福斯的名字,李青沉默着,苦笑了一下:“总有些人要忍受暂时的苦难,格雷……老伙计,应该会理解我们的吧。”
崔斯特也沉默,这样把格雷蒙在鼓里让他难受,他自然是不忍心的,可是为了艾欧尼亚,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
山岚之中,有一组庙宇,这些庙宇与艾欧尼亚其他地方的庙宇不同,装潢的风格,建筑的编制等都是如此,庙堂的门口挂着一些徽章,这些徽章有代表日月星辰的标记,还有一些看不出名字的符号,这些符号中间围拱着一个圆形的标记,圆形的标记由两个鱼形的图案拼成,一半是象征太阳的红色,一半是象征月亮的黄色。
庙宇错落的建在树林与花丛之间,雨后的阳光照在庙宇的屋檐上,照在草尖的新露上,让所有一切看起来都格外平静。
一声轻响,门扉打开,一个绿衣女子走出房间,她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发辫,腰后别着两把长刀,一把发着淡淡的红光,另一把发着淡淡的绿光。女子的脸被一方绿色的面罩遮住,只露出一双冷淡的眼睛。
她穿过花径,走到另一间庙宇前,伸出手敲了敲门。
过了几十秒,庙门打开,一个男人走出来,他比绿衣女子高了一个头,穿着一身灰衣,值得注意的是,和绿衣女子一样,他也带着面具,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是一对黄色的孔洞。
“慎,今天是你父亲的忌日。”女子很平静的说道。
被称作“慎”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没有露出任何悲痛的神色,而是同样平静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沿着花径走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