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野上,沿着商队经过留下的小道走了四天,伊亚镇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中。
不愧是在地图上标识比亚南村还小的小镇,别说白塔城的圣洁或是古亚镇的方正庄严,伊亚镇的外表怕是真的比不了亚南村,淡黄的石砖垒成房屋,斑驳的墙上都长出了杂草。
看上去倒是不脏,挺有一种平静安宁的味道。
如果放在前世,这里怕也是一处知名的度假名镇。但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后,怕是没人愿意没事踏入这个下雨、下雪全是烂泥的小镇。
赶路的四天里,华尔秋也在休息的时候把好友的情况说清楚。
同是善用长枪的王都英雄,一个叫修恩的中年男人。厄里斯他们本以为是华尔秋的枪术老师,但并不是,只是普通的忘年交的关系。
论及枪术,华尔秋声称自己要强一些,毕竟她还年轻!
当然,修恩同样要在王国北地巡游,结果在伊亚镇附近失踪,十之八九遭遇诡异后阵亡了。这次华尔秋要去伊亚镇,三分原因是为了去寻找修恩的遗体,更多的原因是为了去完成他没有做到的事情。
毕竟除了一些特殊情况,英雄阵亡了,那里的诡异怕是也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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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系统提示缓缓消散,厄里斯看着眼前的小镇,确定了还有诡异存在。
就是不知道这诡异是留痕还是怪物。
“奇怪,镇民们呢?”托宾站在一栋房屋旁边,弯着腰去往窗户里面看。
厄里斯他们只是瞟了一眼,并没多说什么,因为伊亚镇确实没有镇民。从商队留下的车道进来,小镇里就没见过一个镇民。
所有房屋都紧闭着大门,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响声和动静。
头顶的太阳刚升起没多久,但在霜雪历快要到来的时候,所有人也不会都睡到这么晚吧?该起床准备过冬的柴薪了!
咚!
咚咚!
华尔秋和厄里斯同时敲响了旁边的房门,等了一会儿之后,两栋房屋内都没有一点动静。
“该不会我们已经来迟了吧?”厄里斯放下手,紧皱着眉头观察了一下大门。
虽然破旧,但不像长时间没人用过的样子,至少在把手上摸不到任何灰尘。那么为什么人都不见了?不会在他们来之前,就正好全死了吧?
华尔秋那边同样没有动静,脸色难看地转过身来。
隐藏在发丝里的耳朵捕捉到一丝声响,害怕是错觉,华尔秋抬起的脚也没有放下,专注地听着。
“有动静,在更里面!”
华尔秋确认自己没听错,身体一折就钻进了房屋中间的小巷中,向着伊亚镇的更里面跑去。
“小心!”
厄里斯松开背后的皮扣,将骑士剑拿在手里,嘱咐了莉莉丝和托宾一声便追上去。
谁知道发出动静的是不是人类,如果是怪物呢!
莉莉丝紧跟在厄里斯身后,最后面的托宾小心地举着破损的木盾和自己的钉头锤,时不时关注身后的状况。
伊亚镇的布局也没有三号镇那么严谨,基本上在很早之前,镇民们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转过弯折的小巷,小镇的中央坐落着一个类似治安所或者教堂或者歌剧院一类的建筑,里面的东西被拆光搬了出来,几乎所有的镇民都聚集在这里。
噔噔的脚步声立刻吸引了一小部分镇民的注意。
“你们是谁家的?”壮硕的中年男人推开没有关严的大门,招呼着他们快点过去。
条件反射地给同类帮助,但在华尔秋靠近后,中年男人才注意到她手里的长枪,后面跟着的厄里斯三人更是人人携带武器。
“王都来的英雄?”
或许是华尔秋那位同样使用长枪的好友真的来过,不仅是开门的中年男人,旁边挤过来的其他镇民也欢呼起来。一时间,那栋建筑里聚集的所有镇民开始疯狂往外面挤,互相推搡着。
“你们怎么了?”
华尔秋慢慢停下脚步,皱眉地看着这群激动的镇民们。
虽然英雄在古亚镇以外的人类聚集地确实很受欢迎和招待,但发生眼前情况的时候,一般是爆发了诡异!
毕竟不到危急关头,人类怎么可能爆发出这种超越极限的热情?
“又有人死了!”中年男人直接被推了出来,快步来到华尔秋面前求救道:“修恩走了,我们以为诡异已经被驱除,但这二十多天后,又有人死了!”
华尔秋安静地听着男人的诉说,心里确定了修恩的确来过,而且没有解决诡异。
那修恩失踪会不会和这里的诡异有关?听情况,在之前的二十天里伊亚镇平安无事。
“遇害者的家人在吗?”厄里斯靠近后打断了男人的絮语,解决问题,总是要比安抚他们来的重要。
谁知道这里是怪物还是留痕,留痕造成的死亡影响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耽误的越久,所有人就越是危险。
听到厄里斯的问题,镇民们也没有看他年轻稚嫩就表现出什么不满或怀疑。
人群涌动着,从中间将一个老妇人送了出来。
“是我的孙女......”
名叫艾玛的老妇人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
她在今天早晨去喊住在二楼的孙女起床,但打开房门后却看见早已死去的孙女躺在床前的地板上,惊恐之下叫喊了出来,并逃出去寻求邻居的帮助。
因为艾玛夫人的孙女贝拉,死状和二十多天前因为诡异死去的镇民一模一样,立刻引起了所有镇民的恐慌。
他们跑出自己的房屋,全部聚集在了这里。
如果华尔秋他们没有及时赶到,这个夜晚,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寒冷的夜晚,谁敢在这个没有柴薪、没有床、没有毯子的地方睡觉?但是就这么回去也不行啊。
“先去看看吧!”厄里斯扶着艾玛夫人带路,决定先去看看遇害的那个叫贝拉的女孩情况。
他们走在前面,后面的镇民们也纷纷跟了过来。
没一会儿,在艾玛颤巍巍地抬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她的家。
目送厄里斯四人进去,镇民们乖巧地纷纷等在外面。
他们才不敢跟着去查看情况呢,既然这个世界没有记者,谁还有胆跑去死者的案发现场?
厄里斯进入艾玛夫人的家后,首先去打开了紧闭的窗户,但光线投进来的效果并不好,只能大致看清环境。
“贝拉在二楼!”
华尔秋阻拦了莉莉丝的动作,让她走在自己后面,率先踏上了大门左侧的楼梯。
虽然这栋房屋只有老妇人艾玛和孙女贝拉居住,但收拾的还算干净,楼梯的扶手上没有灰尘,踩在台阶上也没有吱呀吱呀的叫声。
四人排成一列走上二楼,出事的房间就在他们的左侧,打开的房门内躺着一个肤色发青的少女。
褐色的长发铺在地板上,清秀的脸开始变得狰狞可怕,无神的双眼圆瞪着,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在呼救一样。
散乱的衣服被撕裂,胸膛的血洞里,心脏已经消失。
莉莉丝和托宾面色不适地看了两眼,但又看不出什么,索性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其他的线索他们还是能找的,比如窗户有没有破碎、家具的破损情况。
厄里斯和华尔秋蹲在贝拉的尸体两侧,仔细地观察尸体上的其他伤痕还有胸口血洞的边缘。
华尔秋伸出右手比了比,然后觉得不对,又调换一下方向点点头。
“被人......被怪物用爪子撕开的!”
“这心脏摘除做的很糙啊!”厄里斯点头补充道,忽然心有所感,偏头看向木床的下方。
木床底下,一个肤色苍白的人脸,静静地看着他。
厄里斯:“......”
虽然很想道歉,但我说的也没错啊,你是将这少女的心脏硬扯出来的吧?古亚镇的路德干的可比你漂亮多了,毕竟人家是一点点解剖出来的。
好吧,我不是想说这个。
“床下!”
厄里斯一声大吼,立刻站起身将背后的骑士剑握在手里。
木床下的怪人嘶吼一声,硬是顶着整张床站了起来,肤色苍白,双手、脸颊和上半身的服饰上都有血迹残留。
“啊!”
没等他扑过来,张嘴的瞬间,华尔秋便投出了手里的长枪。
短距离内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枪尖刺穿了怪人的额头,带着他撞碎了身后的木床。
“这就完了?”厄里斯握着骑士剑还没拔出来,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选择将它拔出来戒备。
被刺穿了额头,又被长枪钉在墙上。
本以为死透了的怪人忽然抬手,握住枪杆把它拔了出来,完全不在乎额头流出稀薄黑液的伤口。
就像一只捡到木棍的大猩猩,机械地挥舞了两下,猛地甩出后将木盾连同托宾砸飞出去。
痛叫一声后撞在了墙上。
莉莉丝手握细剑忽然靠近,漂亮的直刺,洞穿了怪人的胸膛和心脏。
不仅是她脸色一变,华尔秋和厄里斯也面色漆黑。刚才这玩意的脑袋都被洞穿了也没事,明显就没有什么致命伤啊!
厄里斯知道她大概是惯性攻击,快步上前,在怪人伸手去抓莉莉丝的一瞬间斩断了它的左臂。
在锋刃面前,皮肉和骨骼瞬间一分为二!
怪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掉在地上,除去一开始嘶吼了两声,面对受伤反而没有什么动静。
看来它也没有什么痛感。
莉莉丝抽出细剑就要后退,右脚忽然被什么绊住,整个人摔在地上。
“手!”
厄里斯低头看一眼,只来得及提醒一声,举起骑士剑噹的一声招架砸过来的枪身。
怪人的力量不小,接住他的一砸,厄里斯都感觉右手有点发麻。
在地上,那个被他斩断的左手忽然动了起来,拽住莉莉丝的脚踝扭动着,像是要把它扯下来一样。
不过这家伙真的有着生撕活人胸膛的前科!
啪!
怪人再次挥砸着长枪,这次却落入了一个白皙的手掌中,稳稳接了下来。
“你去帮莉莉丝!”华尔秋握紧枪杆,用力便将它从怪人的手里抽了出来,随后的一送,顶着怪人胸膛把他固定在墙上。
英雄纤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单手举着长枪,枪尾将手舞足蹈的怪人凌空钉在墙上。
倒在地上的莉莉丝,脸上闪过一丝痛楚,随后坐起身就准备拿剑把脚踝上的断手给剁了!
厄里斯两步走过来,抢先将手里的骑士剑刺下,准确地切断断手的大拇指,蹲下去将剩下的断手扯开。
“好痛啊!”
托宾从地上爬起来,完全跟没事人一样。
有着火焰之袍和木盾,他曾经被一头力量15的恩赐召唤来的野猪撞过,除去一点皮外伤什么事都没有。
“不用担心他!”厄里斯松开插入地板的骑士剑,伸手将莉莉丝拉起来。
左手抓着的怪人断手还在扭动着,力量和厄里斯差不多,但是没有拇指的情况下你又能做什么?
就连断手都这么不安分,被钉在墙上的怪人更是扭来扭去。
“该怎么办?”华尔秋表现的异常轻松,她的力量最起码在怪人的两倍以上,真的是单手就能把他摁在墙上揍!
“死人?食尸鬼?活尸?还是什么东西?”
厄里斯举起扭动的断手看了眼截面,皮肉里没有渗出一点鲜血,就连墙上的怪人也不像活物。
“我想想看该怎么处理它......”
思考了一会儿,厄里斯要过莉莉丝的细剑,沿着关节将断手给‘拆’了。
几节指头落在地上没有一丝动静,接着,他把断手手腕的肌肉和神经全给切了下来,将它们扔在地上。
所以说,单对单,没有恢复能力的不死算什么好能力?
无论是诡异还是什么,你最起码也得遵循一点规则吧,肌肉、神经、骨架全给你拆了,你还能动才是可怕呢。
“看清我怎么做的了吗?”厄里斯将细剑还给莉莉丝。
“没有血液,还没有心脏,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厄里斯擦了擦额头上劳动的汗珠,总觉得房间里有点不对劲,提议道:“我们要不要把他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