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卡贝阿米娅听到惊天动地的响动声,惊得她从自己的帐篷里走出,风吹动着她黑色的长发,这位女执政官看着被火焰吞没的索菲亚城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喇叭声里,隐藏在木栅后的,高文的两个希腊步兵连队,和戈弗雷派来的两个步兵团拉丁文vulgus,一起举着梯子,争先恐后地朝着没有守御之火射具所在的城墙死角冲去,接着把梯子搭上后,就顺着攀登攻上,其中刚刚伤愈的布兰姆森和乔瓦尼一人一架梯子,都举着盾牌与长剑踊跃而上,“注意点投下来的石头,伦巴第的乡巴佬”
“这次第一攻上去的功勋是我的,你想都别想布兰姆森,你这个德意志兰的破落户。”
在另外段死角里,是鲍德温在奋力指挥法兰克的步兵们攻城,喊杀声震天动地,本在城墙上守卫的拜占庭军队再也忍受不住,他们在围绕着垛口的搏战里,根本没有遭到多么严重的打击,就丧失了死战下去的勇气,开始丢弃塔楼与岗位,四散逃下。那边,还带着酒气的伊萨克,脸色惨白的爬上了中枢塔楼,在那里他的几名将官正在手足无粗,“阁下,阁下,法兰克和高卢的蛮族攻上来了,阁下必须要下定决断,带头与军队一起把敌人给堵回去。”
“堵回去守御之火呢我的守御之火呢把敌人都烧死。”伊萨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要求,而是叫喊着,挨个扯动机关上的绳索,接着拔出一根根被烧断焦黑的断尾出来,还冒着烟,随后这尊贵的塞巴斯托克拉特就沮丧无比。把断绳扔在地上,这种表情让每个在场的将官都能亲眼目睹。
而罗马的军典上明明写着,“为将帅者。不要让你不好的表情暴露在部众的面前,因为所有人都把命运托付在你身上。没人会喜欢看到这样的表情,如果你如此的话,就是全军崩溃的开始。”
事实就是拜占庭在堡垒城市里的守军,很快就崩溃了,突厥骑兵们丢弃了战马和厩舍,簇拥着仓皇掩面而下的伊萨克,让出了街区和塔楼,退往了城东面临山的小城当中。而法兰克人与高文的连队如入无人之境。在城墙内外纵横驰骋,特别是两支希腊人连队“大公死士”和“复仇女神”,他们在面对同胞的糗样时,反倒迸发了己方的勇猛,“俺们可是卡拉布里亚来的,是和诺曼匪徒鏖战过的,与你们这群弱鸡不同。”接着就用长矛刺戳,用斧头砍伐,杀死了许多守军士兵,直到天色已晚。才在军官的指令下,占据下来几处关键的塔楼和小堡垒,对着伊萨克遁入的小城虎视眈眈。
大半的城区都被攻陷了。下面进入了巷战状态,在戈弗雷的命令下,法兰克士兵开始纵火驱逐藏在屋舍里的拜占庭军,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把这群士兵给赶到了小城当中。
在刚刚拿下的塔楼下,穿着罩衣的士兵们举着火把照明,布永的戈弗雷,他的弟弟鲍德温还有高文相聚碰头,“还不是和希腊皇帝彻底闹翻的时候。公侯大人你需要禁止抢掠与杀戮。”高文拄着剑,对戈弗雷喊到。
公爵点点头。表示对圣职长上的约束表示赞同,“今晚出去守备的士兵外。其余团队暂时撤到城外去休整。”
很快,身负伤势并且被俘的萨穆埃尔法被“复仇女神”连队的士兵,扔在辆骡车上,自高文面前拉过,“大公阁下,他交代了自己就是这座堡垒里的罗马火工程师。”
“救治他,别让这位死掉了。”高文简捷地要求说,而后几名士兵哦哦地答应起来,接着推着骡车,往城外的营地走去。
落日和夜晚交界时刻的索菲亚堡,远方的山脉隐去了色彩,城内到处燃着残留的火焰,带着头盔的士兵在来来去去,死尸和伤员被全部送到了塌下的城墙豁口前,前者被掩埋,后者被剥夺了武器和铠甲,自城市里放逐了出去。而跑到小城内的伊萨克科穆宁,则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点选着忠于自己的骑兵,要在凌晨时分,趁着这座城市还没有完全被攻陷前,保护自己一并冲锋出去。
“阁下,这个策略是可以的。”这会儿,就连安德罗尼库斯布拉纳斯也认可了皇弟的想法。于是乎伊萨克非常感动,拍着布拉纳斯的肩章甲肩膀上的扎甲,说先锋官的职务就交给这位年轻将官了,“务必要保护我突出去。”
小城内的堡场上,彻夜都点着篝火,布拉纳斯认真地简选了大约五百名骑兵,作为朝东突围的主力队伍,“顺着城堡后面的普利文苏斯河进发,接着再前去亚德里安堡,在那里有其余的军队接应,一定要保护好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的周全”所有人都鼓起劲来,齐声应答着,毕竟索菲亚堡是座很大的城市,敌人应该还未有来封锁东面的道路。
小城背后山顶上的瞭望塔,留在此的几名守军士兵抱怨着: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有骑兵的护卫,肯定能从这里逃出去,但我们可就难说了,有可能战死,也有可能成为俘虏,即便那群法兰克蛮子不杀我们,也会扯下我们的衣甲,收缴掉武器,那样的话会在逃亡当中被各处的土匪给杀掉的,抛尸荒野。
但是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上级依旧要求他们固守住这个孤立的山岭,因为此处能鸟瞰整个索菲亚堡背后的河川道路,可以充当来日突围行为的“双眼”。
“如果看到了小城中第三个塔楼燃起烟火,我们这里就挥动旗帜,并且也燃起火焰,指示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带着骑兵朝东方突围出去。知道没有”一名佩着剑的拜占庭小军官如此说道,其他的几位靠在木栅和火隧台旁,有气无力地应答着。
随后一个人站起来,而后他提起了火烛,照亮了他惊呆的表情,在山下夹在灰白色灌木与树丛间的小径上,好像有一群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人是兽的,正在朝着他们的瞭望塔逼近着。
他顺着小径往下望去,但见普利文苏斯河流经城堡的河曲上,不知在何时起停满了那种当地斯拉夫人常用的小船,还有无数举着松明登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