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莱德见对方一反常态地喋喋不休,便好奇地翻开了下一篇,结果猛然间看到那画面,惊了下——只见那武士和少女双手相牵,站在楼宇下时,屋顶上一个恐怖的东西却手脚并用地往下爬着,对着那武士的头顶喷射出了一团毒雾。
“这是被恶魔蛊惑,丧失心智和廉耻的阿帕忒,她在伦理上算得是我的姐姐。但我父亲却未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在婚礼的当日她施用巫术迷惑了这位高原上最勇敢的武士,把他给掠走了。”这时,黛朵咬着银牙,指着画面对阿德莱德解释道。
阿德莱德细心看去,果然是那个可怕的女妖阿帕忒,她在画面上是青灰色的皮肤,头上长着尖角,胸脯不知羞耻地裸露着,背后是两个翅膀,上面标注着“欲望”和“欺骗”两个词语,下半身长满了鱼鳞还拖着尾巴,口中拖着红色的长舌信子......
吓得奥地利小公主急忙翻开了另外幅画,果然在一片雷电和乌云里,那女妖腾云驾雾发出了****的笑声,红色的舌头在空中飞舞着,抱着那拐带的武士,飞到了她的巢穴当中,接着在画面的那侧,女妖将可怜昏迷的武士摁在巢穴的榻上,骑在他的身上,旁边黑云翻滚,红色的光中,一个恶魔般的小生物正在那里舞蹈,似乎是表明现在阿帕忒已经和那武士有了后代子嗣。
最后一幅画里,宫殿的楼宇当中只剩那个少女伤心欲绝地坐在那里,那只彩色的飞鸟也失去了生气,坠落在她的脚旁边。
最后,阿德莱德看到那还躺在榻上被女妖阿帕忒肆意凌虐泄欲的武士,旁边用金粉绘着他的名字......这名字,阿德莱德也很熟悉早有耳闻,他和阿帕忒所在的城堡,也在马上要启程前往的下一站。
待到阿德莱德结束了在紫衣公主画册里瑰丽而悲伤的冒险后,抬眼望去,但见黛朵小巧的脸颊上满是晶莹的泪珠滚落,看来黛朵这位和所有的诗人一样,在虚构的故事当中静静淌着自己的泪。
“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心已化为了没有余烬的灰尘,剩下的只是履行位妻子的职责。”黛朵轻轻擦拭了眼泪,哽咽着站起来,背对着坐着的阿德莱德,“但为什么会这样呢?签订婚约也好,得到父亲祝福见证也好,两份快乐重合在一起,原本能带来更大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梦境般的幸福岁月......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阿德莱德这位单纯的少女顿时鼓起劲来,站起来握住了黛朵的手,“马上我们就得前往奇里乞亚,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因为,因为我也对勇敢而不幸的你们产生了巨大的同情,特别是这位武士......”
“你也爱慕上了他,不是吗?他是个棕色头发的瓦良格人,有海盗的粗犷,也有圣武士的胆魄,也有帝国将军般的策略远见。在这片海陆土地上,找不到比他更加优秀的男子了。阿德莱德我的姐妹,友谊真的是神圣的东西,它是慷慨和仁慈的结合体。面对你这样的挚友,我的心中简直涌起了阵狂热的念头。”说着,黛朵鼓惑地回拉住阿德莱德原本准备缩回去的手,“我的挚友,我的挚友,我这样的念头想必你是明了的,请不要对我虚以逶迤啊挚友!现在阿帕忒正是快要临盆的时刻,也是名男子最为脆弱的时刻,私情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激烈萌发起来。阿德莱德我的姐妹,你这么美,这么纯真,这么可爱,如果说我那阿帕忒姐姐是个冰冷的风暴雪岭的话,你就是溪水淙淙的青翠山谷,长满了诱人甜美的果实,没人不喜欢在这里休息流恋。”
“不,我不能,我也不敢。”阿德莱德很慌乱,虽然没见过塔尔苏斯的大主保人,但黛朵说的没错——观看过画册后,这位少女已对对方产生了不可遏制的情愫,恰如哲人所言:****一旦勃发起来就不得不遵循自然规律,那即是,除非它自然在心中消解,否则不会受到任何外力的阻扰。
而现在黛朵正是在巧妙地引起少女对英雄的爱慕后,教唆她诱导她,让她在前去塔尔苏斯时,趁着安娜.杜卡斯怀孕期间去勾引高文——事前黛朵也做了仔细的调查(她的情报人员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和后代的狗仔队一个用途),知道金手执政官正在穆特河谷忙于安置保罗派移民,而那个金发寡妇也忙着普及新式的织造机器并准备在高原大量收购羊毛,高文这段时间定然是百无聊赖的。
这时候,阿德莱德就是自己派出去的“一支锋线奇兵”,只要她能和高文苟合有了私情,自己的姐姐定然会伤心愤怒,方寸尽碎,甚至会流产暴死!
于是黛朵就像个老练的猎手,继续唆使劝说着阿德莱德,****的月色下的她嘴唇芳红巧舌如簧,“你就把你能治好的人能治好吧......我的伤,已不是你能治疗的了。”
最终当阿德莱德鼓起勇气,大胆火辣地说自己愿一试时,黛朵这才轻轻微笑起来,将她拥入怀里,“感谢上主,我真的觉得已经在这里等待你好久好久了。”
数日后,所有朝圣者从非拉多菲亚姆城继续拔营前进,目标是劳迪西亚城,在那里只要渡过大门德雷斯河的话,就可沿着阿塔利亚湾的海滨道路,进入塔尔苏斯。
而现在这座城市已不在布雷努斯大公的管辖内——皇帝刚刚在这个连接各处的要地,成立了独立的边塞区,并仿造法兰克封建模式,委托东征英雄雷蒙德当了“劳迪西亚大伯爵”镇守此处。
劳迪西亚是历史悠久的宗教圣地,但雷蒙德爵爷携带圣矛一到此处,就嫌弃城墙过旧,便立刻征发了许多人夫和牛,在老城旁侧的高阜上要造一座宏伟的新堡作为自己的居城——架构上,雷蒙德聘请了希腊和波斯工程师,要造成独一无二的“同心石堡”式,当然造价和时间也不菲得很。
另外此时,雷蒙德接到了家乡的来信,他的女人即卡斯蒂亚国王阿方索的私生女,已经不幸死去了。
雷蒙德又成了鳏夫,于是他开始兴致勃勃地打起了女人的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