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大惊失色,人群瞬间就乱了。
徐景城听到尖叫声,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不对啊。这分明就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不是魏晓晨啊。
他的朋友也跑上来:“景城,怎么回事?”
徐景城愣了愣,在无数黑衣保镖围上来之前,急忙松了手。
新娘被人搀扶着躲到了后面,徐景城被团团包围。他的朋友赶紧解释:“误会,误会,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这时候作为新郎的贺天成安抚了新娘之后,也过来了,看着徐景城,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个男人,而他也问过新娘了,新娘也不认识他,所以:“先生,这是贺某的婚礼,不知你找谁?”
“抱歉,我找魏晓晨。”徐景城站的不动如松。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透着坚毅。
贺天成恍然大悟,突然间就明白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你是徐先生吧。”
“你知道我?”徐景城略略扬高了语调。
贺天成淡淡一笑:“听她说过。”
“她人呢。”两个气势相当的男人站在一起,不分伯仲。
贺天成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缅怀:“她已经回去了。”
徐景城转身便往外走,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又从口袋里抽出皮夹。找门口的接待要了个红包袋子,包了个红包放在桌上,遥遥对贺天成说道:“贺礼。新婚快乐。”
贺天成怅然若失的在心底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已经是满面喜色的微笑:“好了,一场误会,婚礼继续。”
人生总有许多要错过,他爱的。不一定爱他,能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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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城出了酒店,就给魏晓晨打电话,但提示她是关机的。
贺天成没有必要骗他,所以他跟她是错过了吗?
这一次,怕再出错,他先打了电话给助理,结果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魏晓晨的住处,于是就让他去诊所门口蹲守。
助理不分昼夜的守在医院大门口,熬得两个熊猫眼都出来了,一星期之后之后,才跟徐景城报告:“老板,人回来了,真的回来了,现在在诊所了,我可以走了吗?”
徐景城神情一怔,他从香港回来,整整等了一星期,一星期内打了无数的电话,但是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找人,都找不到。
正焦躁的准备找陆立风的时候,助理终于来了消息,但还是没放他走:“守着,我现在过去。”
他车子开的飞快,只花了二十五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
助理看到他出现,感动的都要哭了:“老板你总算来了。”
徐景城瞧着助理那憔悴不堪的脸,终于大发慈悲的放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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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晓晨从香港回来后,就回了老家一趟。
手机一直关机,是为了在香港回来的路上,丢了。
不知道是被人偷的,还是真的丢了,但她也没有找寻,现代人的手机,就像个电子狗链,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迅速的找到。
没了这个负累,她这个星期,在老家陪父母,过的很高兴,家乡山清水秀,父母年纪大了,一直叨念着她,想让她回去,同时也着急她的婚事,尤其是她妈妈,一直说家附近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等着她回去看看,好的话就留在家里吧。
父母在,不远游。
本来她上头还有个姐姐,可是多年前,姐姐因为跟姐夫家的琐事吵闹不休,一气之下从楼上跳了下来,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所以她成了家里唯一的孩子。
她唏嘘长叹了一声,过去,她从未想过要回家去,觉得那个地方太小,没办法施展她的报复,可是这次回家,她看到父母两鬓花白的头发,看到父母眼中殷切的期望,突然想,要是回去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封辞职信,已经安静的躺在她的手边,她拿起来看了又看,像是一时之间难以下决定。
要舍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光辉成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庄鸟坑划。
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吓了她一跳,辞职信从她的手中滑落,掉落在桌子上。
她抬头,看到逆光走来的男人身影,然后:“你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辞职信三个字上面:“你想辞职?”
魏晓晨手忙脚乱的将信笺收入旁边的抽屉里,再次面对徐景城,还是难掩尴尬,毕竟他们没有正式分手,说起来还算是男女朋友吧,她指了指前面的沙发:“你坐。”又倒了杯水递给他。
徐景城这几天焦灼的等待,在看到这个风平浪静依旧从容的女人后,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为什么不道而别?”
“啊,哦,那个……”魏晓晨的视线来回游移,闪躲,就是不肯落在他的身上,“工作啊,我们老板派我去,我哪能不去啊。”
“看着的我眼睛说。”徐景城冷沉道。
魏晓晨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又如被烫一般,急忙别开了头,干干笑起来:“你找我有事吗?”
“我是你男朋友,没事不能找你?”
“不,不是这个意思……”魏晓晨此刻觉得自己挺窝囊的,明明开始就说他的错,为什么反而变成她错的罪大恶极似的,被人这样质问,心头的怒火便一阵阵窜起来,语气不自觉的强硬了一些,“嗯,如果没有重要事情的话,咱们还是别见面了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口突然像被锋刃的刀子狠狠滑了一道,她顿时心痛起来。
可是却终于看向了徐景城,目光一片沉湛,死寂,好像终于做出了决定,松了一口气。
徐景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他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魏晓晨也恢复本性,终于硬气了一回:“我说,我要辞职了,回家去了,不会留在这里了,咱们没事以后就别见面了。”
“为什么,因为我那天看到许翊的时候退了一步?”徐景城其实心里是知道这个答案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之前一直一切都是好端端的,可是突然间,她变得疏离和冷漠,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冰冻期。
他很清楚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儿,可是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
魏晓晨这一次,换上了一个嘲讽的冷笑:“没关系,不用跟我解释。”她心里太清楚,所以做不到自欺欺人。
“我知道,那是我的问题,我跟你道歉。”徐景城开口说道。
魏晓晨望着他,眼神慢慢平静下来,但是更多的是浓浓的失望与郁结,眼中也再无往日的光彩,摇头:“真的不用道歉,感情的事情,向来不能勉强,你回去吧,十年啊,你爱了许翊整整十年,我又怎敢奢求。”
魏晓晨背过身去,突然之间就下了决心。
回家。
受了伤的孩子,都会想要回到父母的怀抱,她也不例外。
许翊是徐景城的心结,可是如今,也成了她的心结,再无法跨越之前,她不想再去触碰这个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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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立风接到了魏晓晨的辞职信:“理由?”
“我爸妈年纪大了,需要我回去照顾。”魏晓晨说的平静而诚恳,“陆医生,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板,是我人生的伯乐,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魏晓晨,真的谢谢你。”
魏晓晨对他鞠躬,眼中蓄满泪水,陆医生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只问:“真的必须走?真的考虑好了?”
魏晓晨点头:“好了。”
“行。”陆立风也没有再勉强她,不过说,“哪天想回来了,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谢谢。”
离开之前,魏晓晨还是约了唐末晚和周雨蒙吃最好一顿饭。
周雨蒙哭的稀里哗啦:“晓晨,一定要走吗?你都已经在这里安家了,为什么还要走呢。”
唐末晚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还是尊重魏晓晨的决定:“晓晨,祝你一路顺风,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好,永远都是朋友。”
魏晓晨的决定做的非常迅速,上午辞职,也不让陆立风告诉诊所任何人,晚上就与唐末晚和周雨蒙做了简单道别,第二天一早,魏晓晨就来了机场。
唐末晚来送她。
飞机准点起飞,飞上云霄的那一刻,她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别了,她为之奋斗过的城市,别了,她最爱的人。
唐末晚在机场送别魏晓晨,回去的路上,哭了一路,到家的时候,眼眶红的不成样子。
关于徐景城的事情,魏晓晨只告诉了唐末晚一人,就连周雨蒙都没说,还是因为离开之前,她实在太难受了,才脱口而出的。
唐末晚抽了纸巾给她,抱着她的肩膀,对她说:“哭吧,晓晨,心里难受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于是魏晓晨潸然泪下。
唐末晚觉得她爱的太辛苦,而且徐景城对她,似乎并不是她自己所认为的那般无情吧,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傅绍骞看到她那样子,心里一沉:“你不是去机场送人吗?怎么搞的?”
唐末晚并不是想怪罪许翊,就是心里多少替魏晓晨感到有些不值,而且堵得慌,明明答应了魏晓晨不告诉别人,却还是忍不住跟傅绍骞说了说,最后问:“你说,要不要告诉徐景城,晓晨已经走了?”
“告诉他又怎么样,他能去追?”
这个问题,唐末晚没法回答他,除了徐景城自己,恐怕无人知道答案。
可是如果不告诉他,魏晓晨就这样伤心的离开了这座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唐末晚也不甘心。
傅绍骞还是无意中把魏晓晨离开的消息透露给了徐景城。
徐景城当下就走了。
傅绍骞瞧了眼后面眼巴巴瞅着的唐末晚:“好了,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谢谢。”
唐末晚跟魏晓晨一直保持着邮件联系,得知她妈给她安排了连续十场相亲,笑的肚子都要疼了。
可是笑着笑着,又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
心底有了人,再相多少又有什么意义。
回家之后,魏晓晨就换了手机号,只告诉了唐末晚和周雨蒙,她断了与其他人的一切联系,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男人来。
她的第一个男人,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想着想着,心就痛了。
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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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翊一直不敢去找徐景城,害怕勾引他的往事,害怕让他伤心,一直活在内疚的负罪里。
谢明堂跟她求婚了,但她,没有答应。
她无法眼睁睁的在背弃了徐景城,看到他痛苦之时,还心安理得的跟谢明堂在一起,幸福快乐,她做不到。
上一次,她在电影院遇到了徐景城和魏晓晨,以为他终于重新开始,可是不久后就从唐末晚那里得知,那女孩离开了。
是因为自己吗?许翊自责不已,多次想找徐景城谈谈,但又裹足不前,直到徐景城主动来找她。她有些诧异。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她发现自己都不认识徐景城了。
以前的他,温暖,开朗,阳光,自信,现在的他,阴郁,颓废,迷茫,不知所措。
“景城……”
“许翊。”徐景城打断她的话,直直望着她,过了十几秒钟,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谢谢你。”
“嗯?”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徐景城从皮夹里抽出两张钱放在桌上,“还有,祝你幸福。”
“景城……”
徐景城已经推门离开,那样坚定沉稳,风驰电掣的离开,她知道,他是真的开始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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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晓晨的新生活,开展的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不是因为生活环境,也不是因为徐景城,只是单纯的觉得,相亲太他妈烦了!
但她爸妈这次是卯足了劲,还乐此不彼,所以魏晓晨回来没多久,乡里坊间都知道,魏家的女儿放弃了大城市的生活,回家来准备结婚生孩子了。不过这挑来挑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魏晓晨的名字瞬间出名了。
她也不想这样的。
刚开始回来的时候,简直是村里榜样,走到哪儿都有人说,孩子,你可得好好读书,以后像这姐姐一样,出息的在城里买房子,开豪车。
她父母和她都倍觉荣光。
可是现在,她一出门,就有人在背后小声说,看吧,读书好有什么用,进了城还不照样要回到这小地方,好了,现在挑来挑去的都挑剩下了,女人啊,一定要趁早生孩子才好,要不然到头就空欢喜一场。
魏晓晨真想骂娘,突然就后悔了。早知道不回来了。
她也想把自己嫁了,要求也没那么高啊,主要是那些男人,实在是不堪入目啊。
她就是再恨嫁,也不能把自己这么委屈嫁了吧,差点就要抓狂了。
这天她刚从外面回来,她妈又对她说:“闺女啊,你隔壁王阿姨又给你说了个好对象,这次保准好,就明天中午,在村口的那家茶楼。”
“我不去了。”魏晓晨头也不回的说着。
妈妈跟上去:“为什么呀,晓晨,去吧,妈妈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这次要再不行,咱就不去了。”
“真的?”魏晓晨意兴阑珊的问着,这么容易妥协实在是因为了解自己的母亲,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要是不去,保准念叨的她耳朵起茧子,“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妈妈说对。
魏晓晨到底还是答应了。
但是第二天中午,没有刻意打扮,就直接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样子出现了。
她打算三两句就把人打发了。
走到上面,就看到一个宽阔挺拔的背影对着她,看这后背,貌似这次确实还不错啊。
至少那西装料子,普通人可穿不起。
她都不知道,这乡下地方,还藏着这样的矜贵身份呢。
既然来了,总是要见一下的,所以踢踏着脚步朝那人走去,站到他对面,正准备开口自我介绍,结果却被这突然抬头的男人吓了一大跳,然后:“靠,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徐景城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的茶杯,斟满,自己端起其中一杯,又慢条斯理的开始喝起来。
魏晓晨的脑子一片空白,出现了短路,站起来突然往外走,不过徐景城的动作更快,直接堵死了她的去路,扣住她的手腕强行摁在椅子上:“魏小姐,来都来了,不相一下再走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呵呵呵呵。”魏晓晨尴尬的变了脸色,“徐先生真会开玩笑。”
“哦,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呢。”徐景城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戏谑。
魏晓晨的脸上风云变幻,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奇怪:“你怎么在这儿?”
他似真似假的说:“我来相亲。”
“开什么玩笑!”魏晓晨听得,有些动了怒,“耍着我很好玩吗?”
“难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徐景城说的一本正经,“好了,相亲开了,我先介绍下自己吧,魏小姐,我叫徐景城,今年二十九,我是家里独子……”
徐景城不管魏晓晨那吃人的眼神,就这么不疾不徐的将自己的情况一字不差的介绍了一遍,魏晓晨好几次打断,他也不管,到最后,他看着她:“好了,我介绍完了,到你了。”
“你有病。”魏晓晨试图再一次甩开他的手,结果却是枉然,反而被扣得更紧,“是,我本来就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次是来找药的,你能给吗?”
魏晓晨的脸色莫名惊骇,傻傻望着他良久:“我没有,你回去吧。”
“都说医者父母心,你把人看一半就跑了,万一病人走火入魔毒发攻心,你说你负责不负责?”
“你又不是中毒,怎么可能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能不要不要再玩了。”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似乎又给掀起惊涛骇浪,一心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我没有玩,我是认真的,我千里迢迢过来,难道你认为只是在跟你玩?”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在这个不大的茶馆里,差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魏晓晨最近也算是方圆五里的名人了,本来相个亲也无可厚非,可是跟徐景城这样的男人,拉拉扯扯,就显得有点说不清了。
“原来跟我相亲的人呢。”
“没有相亲的人,只有我。”
魏晓晨抚额:“所以说这一开始都是你设计的?”
他没有否认,等于默认。
“我妈也知道?”
“刚开始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
“什么?”
魏晓晨顺着徐景城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二楼的廊柱后面,几个脑袋遮遮掩掩的争先恐后的往外看,结果被魏晓晨发现了,想躲,又没地方躲,反倒是摔做了一团。
魏晓晨这一次终于甩开他的手,飞速站起来,朝自己母亲那边跑去:“妈,你们怎么在这里?”旁边还有几个三姑六婆。
见被魏晓晨识破了,她妈妈脸上也仅仅是一闪而逝的尴尬,很快就站直了身体,端出母亲的架子来:“我是来看看你相亲情况的,顺便审视下这个相亲对象,帮你把把关啊,不过魏晓晨,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别胡说。”魏晓晨低喝。
她妈干脆越过她,朝徐景城方向走去。
这时候徐景城也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冲她打招呼:“伯母,你好,我是徐景城。”
一表人才,气宇轩昂,这一面,以魏母的挑剔目光审视徐景城,竟然也找不出半分毛病来。
虽然心里非常满意,但面上却没有流露半分,指了指那张桌子,魏母端着架子:“我们坐下谈。”
这会儿徐景城也不怕魏晓晨跑了,含笑跟魏母坐到了一边。
魏晓晨想走,可也走不了了,但又不想上去,所以只能远远看着。
到后来,魏母和徐景城聊的越来越起劲,她倒是在旁边打起了瞌睡,直到魏母一拍桌子:“好你个魏晓晨啊,竟然背着我们干出这等事,还有脸跑回家来,我们老魏家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
徐景城也没想到,魏母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黄花大闺女之后,会这么激动,但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魏晓晨。
“走,跟我回去!”
“伯母——”
魏母一手拉着徐景城,一手拽着魏晓晨,浩浩荡荡的杀出了茶馆,一路上都在叨念,“好你个魏晓晨,亏得我们还着急忙慌的里外给你张罗,你倒好,都先上车了,得了,今晚上就给我洞房,把名分这事给定下来!”
魏晓晨哀嚎,她妈却说风就是雨,根本不给他们反抗与挣扎的机会。
吃过晚饭就把徐景城锁在了魏晓晨的房间里。
任凭魏晓晨如何挣扎反抗,她妈就只有一句话:“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害什么臊,赶紧的赶紧的,闹出点动静来,争取今晚上就让我抱上外孙。”
越说越离谱,魏晓晨站在门后面,只差没有抓头挠墙。
而徐景城已经洗过澡,大刺刺的坐在床上,看着她与她妈隔着一扇门板的谈判,最后魏母以压倒性的胜利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魏晓晨站在那里,内牛满面。
身后传来徐景城淡薄的话语:“你还是省点口水别费力气了。”
魏晓晨一口鲜血呕出来,把所有的脾气都冲着徐景城身上去了,一把冲到了他的面前,恨不得掐着脖子用力摇晃几下:“都是你啊,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妈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嘛,你干嘛告诉我妈,我们那什么……都是什么破事啊。”
魏晓晨叹了口气,看着自己一米五的单人床,没好气:“你睡地板,我睡床。”
她去柜子里拿被子,徐景城却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一用力,她就朝他身上摔去,他接住了她的身体,戏谑而迫人的双眸盯在她的脸上:“你妈说得对,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害什么臊,这么冷的天,睡地上,你就不怕感冒?”
“是你睡,又不是我睡,我怕什么?”
他穿着他妈从他爸那里拿来的睡衣,明显小了一号,袖子短了不说,衣服还紧绷在身上。
他一施力,一个扣子竟然给崩开了,他觉得难受,一扯,干脆整行扣子都从上往下砰砰砰完爆。
瞬间,那肌理分明的健硕胸膛就暴露在魏晓晨的视线里。
她是个颜值控,对这种男色,很难有抵抗力,所以没好气的骂他:“你干什么呢。”
“穿着难受。”
“放开我。”
事到如今,徐景城也不想跟魏晓晨继续兜圈子了,直接将她摔在了床上,摔的她头晕眼花,天旋地转的。
她还说话前,他再度开口:“魏晓晨,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我来之前,已经去见过许翊,我承认,自己那次是我不好,但那只是我下意识的行为,之后我去见她,我做好了你所说的平静,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之前的问题,已经治好了。”
魏晓晨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开口:“哦,那就好,恭喜你。”
“嗯,你是主治医生,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谢谢你的夸奖。”
“不过我现在还有个新的问题,魏医生,你是不是该给我治治?”
魏晓晨的心猛地一跳,过快的频率与节奏让她觉得一颗心已经呼之欲出,他的眼神越发漆黑迫人,她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顺着他的话问:“什么问题?”
徐景城拉起她的手,朝自己的身下探去,隔着薄薄的布料,她都能觉察到他某种力量的觉醒,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低头,在她的耳畔低语:“这是为你而起的,只有你能治。”
“耍流氓啊!”魏晓晨大叫,想把徐景城推开,也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他不让,还是坚持让她触碰,“只有你可以,行吗?”
魏晓晨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望着徐景城:“你是认真的?”
“我从来没有跟你开过玩笑。”也许这场感情一开始,并不在他的预期之内,但是后面事情的走向,也不再他的控制之内。
魏晓晨目光闪烁,竟然没办法承受他眼底的灼热,身体相贴所带来的滚烫,慢慢消融了他们的理智。
而隔壁房间,一直贴着墙壁的魏母,听到争执声逐渐小了下来,甚至还有细微的那种声音传来时,原本的担忧跟着落下来,只是一张老脸,跟着红了起来。
魏父是老实人,对自己妻子的这种行为相当不齿,掀开被子上床:“赶紧的回来睡觉。”
魏母感叹的上了床,了了一件心中大事,可又生出更多的不舍来:“咱们晓晨,还是要走的。”
“走就走吧,这种小地方,也不适合她,她有那么好的发展,现在感情又有了着落,高兴,我们该高兴点。”说着高兴,可是魏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一夜,这老夫妻两喜忧参半,辗转难眠。
魏晓晨和徐景城则折腾了大半夜,一直到天明明亮,她才缴械投降:“我不玩了,不玩了……”
此后,房内终于归于沉寂。
农村的房子,周围大多养狗,还有些养鸡。
而且人都起的很早。
今天虽然魏母他们刻意放轻了起床的声音,可魏晓晨还是听到了,尽管困得睁不开眼,浑身酸疼,但还是努力撑开了眼。
入目,看到光着膀子的徐景城一只手搁在自己的腰上,两人的呼吸痴缠在一起,魏晓晨的脸上流露出舒心的笑容。
没有什么,比互诉衷肠的倾心来的更让人心动。
虽然魏晓晨只是这样看着他,但是徐景城很快还是醒了,可能是不习惯周边的吵闹吧,隔壁有条狗叫的厉害。
他的双目还有些红,一睁眼,就与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早。”他开口。
“早。”魏晓晨原本别扭的有些不好意思,可见徐景城都有些脸红了,不由得戏谑起来,抓着他的手问,“你脸红什么?”
“没有。”他矢口否认。
“没有吗?”魏晓晨的手不安分的往下探去,这时候的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色女本性,“咦,那为什么这个东西这么硬?”
“别动!”徐景城咬牙,按住她的手。
魏晓晨咯咯笑起来:“可是你昨晚上不是那么说的。”
嗯,昨晚上他怎么说来着,他说,这是为你硬的。多动听的话啊,一下就把她的心给勾走了。
徐景城的耳根子又有些红了,他本来就是脸薄之人,哪里受得了魏晓晨这样连番的逗弄,咬牙切齿的警告她:“你再弄,弄出事情来后果你自负!”
魏晓晨一听,脸也跟着红起来,赶紧松手放了它:“行,我不弄,那让我看看吧。”
说着,她就钻入被子里,往下挪去。
徐景城一惊,急忙拉住她的身体:“出来。”
“不要,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不行,出来。”徐景城被闹的脸红脖子粗,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摸也不让我摸,看也不让我看,那还有什么意思。”魏晓晨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张脸红红的,一双眼睛更是迷了一层雾,水润润的。
“有什么好看的!”
魏晓晨了然的点头:“嗯,其实你说得对,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我之前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了,而且,你肯定是觉得自己的尺寸不如人,所以不敢给我看吧,哎,我明白的。”魏晓晨十分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我能理解,那我不看了。”
“你、说、什、么?”徐景城的声音阴测测的,魏晓晨一副你不用再多说的模样,准备起床。
这时候,徐景城发力,再一次将她困守在床第之间,嗓音暗哑:“把你刚才说的,给我再说一遍!”
他像只发怒的狮子,魏晓晨偏偏还要逆鳞:“我说你不让我看,是因为你尺寸不够,对不对?”
“我的尺寸大不大,难道你刚才没感觉?”徐景城瞪着魏晓晨,仿佛要将她灼穿。
魏晓晨红着脸:“这个只能说明我小。”
他闻言,一怔,点头:“确实,你挺小的。”
“擦!”魏晓晨忍不住爆粗,“流氓。”
徐景城挺冤枉的,什么都是她在说,结果倒是混了个流氓的名声给她,他抵着她,又动了动,魏晓晨的脸都快烧起来了:“眼见为实知不知道?”
“见了呢,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不用你管,你先让我见了再说。”她咬着唇,仿佛喊着撒娇的意味在里面,“而且我就看一眼,真的就一眼。”
“真的就一眼?”
“嗯。”她点头如捣蒜,他手一松,她整个人便下滑,朝被子里钻去。
徐景城的脸露在被子外面,看到被子里拱起的某个物体,有些失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痛苦而愉悦的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令他不自觉抓紧了身边的枕头,声音暗的低沉:“魏晓晨,你在干什么?”
可是没人回应他,只有一波高过一波的悸动……
说好了用眼睛看,却没有说不能用嘴巴碰……
——————
日上三竿才带着徐景城从房间里出来,魏晓晨像只餍足的猫,但饶是如此,也架不住魏母那犹如X光线的目光打量。
考虑到徐景城的心情,魏母知趣的收回了目光,对他们说:“晓晨,你带着景城到处转转,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吃午饭了,我看你们两就早午饭一起吃了吧。”
“哦。”魏晓晨答应。
徐景城谢过魏母后,跟上魏晓晨的脚步。
魏晓晨一出门,就如一只无尾熊似的扒住了徐景城的胳膊,并且对他说:“无论谁对你说什么,记得保持微笑就可以。”
她百分百明白母上大人要他带徐景城出门的良苦用心。
这一路走下来,魏家女儿有个帅气男朋友的事情就像长了脚似的传遍大街小巷,不少人纷纷从家里跑出来一窥究竟。
魏晓晨害怕徐景城不习惯,不时打量他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后,才放下心来。
不过短短的几条路,走完了就往回走,魏晓晨已经听到有人说:“二丫头,看到没有,还是要好好读书啊,以后跟魏家丫头似的进城,才能找个金龟婿啊。”
魏晓晨拍拍徐景城的肩膀,好笑的唤他:“金龟。”
“忘了说最后一个字了,前面不是重点,后面才是重点,知道吗?”
“什么?”魏晓晨装傻充愣。
徐景城也不拆穿她,紧了紧她的手:“你自己心里明白。”
她回:“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一路走的竟也飞快,回到家之后,魏母已经把菜都摆上了桌。
“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而此时的魏晓晨,已经松开了徐景城,乖乖入座。
魏父今天高兴,还特意从底下挖了一坛好久出来,这是上等的女儿红啊,在地底下已经埋了二十多年了,魏父说:“这坛酒从我们晓晨出生的时候就埋下了,这是我们忖的规矩,今天终于有机会开封了。”
“爸。”魏晓晨突然眼眶发热。
魏父给每人都满上,说道:“之前还担心我们晓晨这坛酒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开,现在可好,终于是开了,来,我们先干一杯。”
徐景城举杯,跟魏父一碰,入口,确实是上等的好酒。
魏母责备他:“好端端的是,说这些干什么呢。”
“不仅我要说,就连你也要说啊,只怕过了今日,就没机会说了。”
突然间,饭桌上的气氛陷入了凝重之中,魏母跟着沉默下来,魏晓晨眼中的泪意更重。
之前没回来还好,如今回来了,再走,可想而知她父母心中是什么滋味。
徐景城保证:“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好,那就好,景城,我看的出来,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我们晓晨,就交给你了。”魏母仰脖,豪气的喝下一碗酒。
“妈。”魏晓晨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仿佛有千斤重,在膝头上落下。
魏母也跟着哭了,但很快把眼泪一擦:“干什么,哭什么,这么大年纪了,早该嫁人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像景城这样的,你可得好好把握,来,我们高高兴兴把这顿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