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精神振奋满是期待的唐末晚,傅绍骞那张布满疲惫的脸还是露出了笑意:";好,明天我们就走,你准备好行李。";
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传统都是要留在家里的。很多人新年出门去度假,也都是选在大年初二,到初八回来上班。约莫一星期,却也足够。
她还想问他我们去哪里,可看他那么疲惫的样子,突然就心疼了,摇头:";不必那么着急。后天走也来得及,你先上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来商量。";
傅绍骞的思维愣了愣,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点了点头:";唐末晚,新年快乐。";
唐末晚冲他甜甜的笑:";新年快乐,傅绍骞。";
从傅总到傅绍骞,从最初的彼此厌恶,到如今的相互靠近,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在无形中飞跃提升。
不管他对她什么想法,但他在她心里,却再也不是那个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人了。
两年之约就像一个魔咒。时刻提醒着她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要弥足深陷,可是两年的朝夕相处,她这样一个情窦初开春心萌动的年纪,怎么可能对他没有一丝好感。
她想要管好的心,那也得能管才行啊。
年轻,谁没有冲动过,青春,谁没有跋扈过呢。
尽管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至少她还能把握眼下不是吗?
她过去的记忆已经凌乱不堪晦涩至此,她只想留下一点她的甜蜜美好。为这,她愿意赌一次。
傅绍骞上去睡了,她收拾完餐桌,又拿着扫把去清扫院子里的碎屑。
烟花放的实在太多,波及面积太大,场面凌乱至极,等她完全清理干净,竟然东方露白,天色微亮了。
她锤了锤发酸的腰,新年的鞭炮声又开始响起,抬头看了看四楼的窗户,知道他就睡在那里,她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顿时心安。
一夜未眠,激情褪去后,她也有些累了,傅绍骞要倒时差,是不可能这么早起的。
她用电饭煲小火煲着粥,也准备上楼睡去了。
路过客厅,看到放在茶几上的那盒巧克力,她抱着上了楼,但舍不得吃,好好的保存了起来。
她睡觉的时候还特意把房门开了一条缝,睡的又不沉,所以傅绍骞下楼的时候一有动静,她也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打开门,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清爽的家居服,一身的休闲,看样子并不会出门,她就放下心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看到他眼底的嫌恶,她才惊觉自己此刻的模样,顿时一惊,立刻甩上了门。
跑到洗手间,看到镜中双眼浮肿无神,头发凌乱,幼稚的毫无美感的睡衣,就恨不得自裁倒地,用力刷牙洗脸,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特意选了一身也比较休闲的衣服下楼。
傅绍骞在花园里浇花,她去厨房看粥,煲的刚刚好,浓稠甜香的气息盈满厨房,她赶紧盛了两碗到桌上,又准备了几碟小菜。
还下锅煮了一包汤圆,虽然她不爱吃,但正月初一吃汤圆也是习俗,预示着新的一年团团圆圆。
等汤圆熟了上桌,傅绍骞也浇完花进门来了,唐末晚注意时间已是下午一点多,他看来神清气爽,精神头是恢复了,她笑着招呼他:";快点来吃饭吧。";
他去洗了个手,看到桌上的汤圆,却怔了。
";你怎么了?不喜欢吃吗?";唐末晚发现了异样。
他没说话,接过筷子,嗯了一声:";我不吃这种甜的东西。";
";吃一个吧,就吃一个。";唐末晚央求道,";这是传统,希望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的,好兆头,吃一个吧。";
他怎么也不肯吃,让她想吃就自己吃吧。
唐末晚并不想勉强他,可他不吃,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最后还央求了一次,但他就是铁了心,连看也不看,而且唐末晚总觉得,他自从看到汤圆后,整个人的气场似乎都变了,带着隔离的冷漠,让她不敢再造次。
原本和暖的气氛,也有些变味,唐末晚闷闷不乐的吃了两个汤圆,却也觉得甜的发腻,自嘲笑了笑:";确实好甜,吃多了口感不好,还是不吃了。";
她闷头喝粥。
傅绍骞瞅了她一眼,打破了沉闷:";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
";我问你行李收拾好没有,我们下午走。";
他的意思是要去度假吗?她呀了一声,立刻放下筷子:";你等下,我很快就能收拾好,但是,我们去哪里?";
他又好气又好笑,提醒她:";坐下,八点的飞机,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收拾,先坐下吃饭。";
";好吧。";她又慢慢坐回了桌前,不过,还是捧着小脸问,";那我们去哪里?";
";三亚。";
唐末晚一听就瞪大了眼:";真的去三亚吗?";
";是啊。你不想去?";
";不不不,当然去。";三亚的景色自然不必说,确实是度假的好去处,她笑的眉眼弯弯,像一湾浅浅的月牙。
他终于柔和了脸上的线条:";我倒是想带你出国呢,但是你有护照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她没有,她很知足:";不用,去三亚就够好了,我喜欢那里。";
傅绍骞看着她温润的脸,点了点头:";去收拾吧。";
如果心不在那里,走再远也没用,如果心在那里,去的再近,也是快乐。
晚上八点,傅绍骞带着唐末晚登上了飞往三亚的航班。
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其实很短,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可惜,路上的时候她就后悔,走的太匆忙,根本没有什么适合度假的衣服,去海边度假,最美的,不就是穿长裙吗?
很遗憾,她没有。
她暗想,到了那边,一定要去买一条。
偷偷去看傅绍骞,他在闭目养神,头等舱的舱位舒服宽敞,不像经济舱那般拥挤,可距离分得开了,也就少了一些亲密感。
飞机遇到气流,发生了颠簸,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广播里传来空姐柔和的安抚声,她推高隔离板,看着飞机飞跃在云层之上,外头居然电闪雷鸣,那一道道打入夜空的闪电此刻是如此的清晰,不由得有些害怕。尽夹协技。
但扭头看到傅绍骞泰然处之的模样,心立刻就跟着安定下来,气流终于过去,空姐重新恢复客舱服务,她要两床毛毯,空姐却告诉她只剩一床了,但是很大,其实两个人盖完全没问题。
她脸微微一红,就答应了。
她给他盖上的时候,他竟也没有拒绝,他们就这样一路来到了三亚。
下了飞机,到了出口,已经有司机等候,直接送他们去酒店。
入住的还是海棠湾的五星级酒店。
正是春节期间,三亚度假的游人却是络绎不绝。
大堂里满满都是等待入住的客人。
傅绍骞一出现,大堂经理却亲自迎了上来,恭敬的唤了声傅总,傅绍骞点头,拿出自己的vip白金卡:";房间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傅总,按照陈助理的吩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跟我来。";大堂经理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干练女人,妆化的恰到好处,头发高高挽起,看似精明,却又处处透着婉约的女人味。
白色的内心外配着黑色的小西装,一步裙,黑色高跟鞋,脸上是明媚和煦的笑,看起来跟傅绍骞还挺熟,傅绍骞应该是这里的熟客吧。
唐末晚跟着他去checkin,拿出身份证的时候却听前台说:";先生,这是你的豪华蜜月套房房卡,请从那边的电梯上去就可以。";
房卡是有两张,房间却只有一个,唐末晚的怔愣是可以理解的,傅绍骞却也奇怪:";我不是订了两个房吗?怎么只有一个?";
前台说:";不可能啊,我们只接到电话说傅先生需要订一个蜜月套房,这已经是我们最后一个套房了。";
傅绍骞蹙眉,手握那两张房卡让她再查查,还有没有其他房间,前台查询后为难的看着他:";抱歉,傅先生,春节期间人实在太多,我们房间早就预定完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空房。";连最昂贵的总统套房都全部预定了出去,更别提标间什么的了。
傅绍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大堂经理过来询问事情缘由,后面的队伍已经排的老长,可确实,挪不出房间了,唐末晚也听出了问题,如果只有一间房的话,她难道要跟傅绍骞一起住吗?
";傅总,不如我帮你去联系另外一家酒店看看?";但其实很难,这里的酒店真的是一件难求。
傅绍骞看看那冗长嘈杂的队伍,又看看唐末晚,思忖后沉声道:";不必了,她是我太太,我们住一间就行了。
侍者在前头帮他提行李,他走了几步发现唐末晚没有跟上来,回头见她还站在原地,立刻叫了她一声:";唐末晚,走了,发什么呆。";
她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自己没听错,傅绍骞说她是他的太太,还跟她要住蜜月套房。
她木然的跟着他上楼,内心却有千万头草泥马咆哮而过,蜜月套房内会发生点什么,是不是已经可以预见。
侍者帮他们把行李搬进房间,巨大的床中央摆着一个用玫瑰花铺成的巨大心形,但最吸引她的,还是阳台外的无敌海景。
此刻正是夜晚,漆黑的海面倒映着天上的星辰,有浪潮声从阳台处传来,海对面的万家灯火,透着温馨而迷人的光,白色的细沙在沙滩上反着轻微的光,万千的星子倒映在海水中,像是谁,随手打翻了一面银色的镜子。
推开阳台门,张开双臂,她情不自禁的欢呼,傅绍骞勾了勾嘴角,给了侍者小费后侍者就走了,他关上门,也欣赏了一下窗外的美景。
来过很多次的地方,他其实真的没有多大感觉,可是看唐末晚如此雀跃,他竟也觉得今日夜色格外灿烂。
三亚纬度低,气温高,尽管是晚上,有海风,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还是感觉浑身燥热,她脱了外套回到房间,见傅绍骞已经在收拾行李,把衣服一件件挂入衣柜,看到房间中央那巨型大床,顿时脸就红了。
傅绍骞也觉得热了,所以拿了换的衣服出来,是很休闲的t和牛仔裤。她看他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的换上,眼都要直了。
他的身材很好,常年健身的缘故,简直就是穿上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她觉得身体更热了,衣服黏糊糊的穿在身上难受极了。
她也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中找出了一件t和一条牛仔热裤,匆忙留下一句:";我好热,我去洗个澡。";就跑入了洗手间。
但她她无法接受的是,洗手间内设施很豪华,设备很齐全,占地很广阔,浴缸淋浴应有尽有,可它居然没有拉帘!
是的,全透明的玻璃围成的巨大洗手间,也许是为了增加来这里度蜜月的夫妻或者情侣的乐趣,竟然是全透明的。
其实也不能怪酒店的设计,既然都写了是蜜月套房,那入住的客人自然不会排斥这样的小情趣。
难怪他就在外面都不进洗手间来换衣服了,大约他早已知道,在里面换跟外面换,其实没多大区别吧。
但她一瞬间还是觉得头都要大了。
怎么办呢,洗还是不洗。
洗的话就要当着他的面洗,她实在还没有到那么开放的地步,不洗的话——这么热的天,不洗谁受得了。
她犹豫不决时,听到傅绍骞在外说:";要洗就赶快,我也要洗呢。";
唐末晚迅速打开了洗手间大门,抱着衣服探出头来:";那你先洗吧,我待会儿洗。";
他嘴角的笑容有几分诡异:";早洗晚洗有区别吗?";
唐末晚的脸已经红的能滴出血来:";有!";
";可是你那身材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这样别扭的,是想我跟你一起洗吗?";
";你放屁!";她一急,就说了脏话。
想起他的教育,立刻想改口,但改了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咿咿呀呀的轻哼两声,";你出去,我自己洗!";
她用力甩上门,看到他去外面的客厅了,立刻打开水淋浴,她只想速战速决,所以带了浴帽,哪里知道,浴帽没带稳,掉落了,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很快被打湿,头发湿答答的,这下不想洗都不行了,想快,也快不起来了。
混乱中,她看到傅绍骞又进了卧室里,虽然浴室内温度升高,玻璃杯模糊了,可她一丝不挂的身体,还是能看个模糊的大概,她顿时,心潮澎湃。
手上的肥皂没拿稳,掉落在地,她跪地去捡,却不想一脚踩在那湿滑的肥皂上面,整个人狼狈的往前摔去——
";啊——";巨大的尖叫响彻浴室,她直挺挺的痛苦不堪的摔在地上,腿还大张劈出个一字!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一条胳膊更是甩在玻璃门上,姿势狼狈又夸张。
傅绍骞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也是一惊,立刻推门而入。
唐末晚已经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此时傅绍骞出现,她已经却顾不得自己身上都没穿,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四目相对,高温的浴室内,温度似乎又升高了几分。
她发出小声的呜咽,他回过神来,立刻拿起架子上的毛巾将她包住,又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可是手却不知该往哪里放,最终落在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上。
唐末晚的腰撞在了浴缸边缘,红了一片,腿劈叉过,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可她刚刚沐浴过,身上带着阵阵清香,浴室内的高温冲出房门,傅绍骞觉得身体陡然燥热,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走到一半的时候,身上的浴巾却突然掉落。
等她反应过来,早已又一次不挂的站在傅绍骞目前。
这一次,没有氤氲的雾气,没有玻璃的阻隔,她是实实在在衣不蔽体的站在他面前的。
她来不及震惊,已经听他嗓音嘶哑道:";唐末晚,你是故意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她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人已经被他推倒在她奢望已久的豪华大床上——
翻滚吧,肉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