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无情的女人已经走了,铁心源不觉得自己有把孩子还给那个女人的必要,即便她是孩子的母亲。
看惯了大宋皇家的做派之后,铁心源基本上就不对土皇帝一样的角厮罗报什么希望,这家伙为了青塘首领的位置,连自己都不放过,一口气娶了十几个部落头人的闺女,征服一个部族就砍掉一个妻子的脑袋,直到现在,他只剩下三个妻子了。这样的人,天知道他将来会怎样面对那个粉妆玉砌的小小孩子。
与其让那个孩子一旦成长起来之后成为角厮罗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不如留在铁家,当一个小户人家的闺女比较好。
等到她将来长大了,再看看她的选择是什么,不论好坏随她去就好。
那孩子不过是在铁家吃十几年的饭而已,算不得大事。
铁心源总觉得自己是被王柔花收养的,虽然这件事很难说清楚,铁心源还是认为自己在母亲面前依旧是一个骗子。
明明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为了王柔花,铁心源不得不低下头,忍受自己所能忍受的这一切。
那份感情过于珍贵,在某些程度上,他认为超越了自己的生命。
深秋的季节里皇宫发生了大面积的虫灾,这本来就是一个很没道理的事情。
但是皇帝却坚信不疑,决心在乳山过完寒冬,等到祭天的时候再回到东京。
皇帝留在乳山,群臣自然是欢喜的,除了几位不知道实情的老臣上本说皇帝身为天下之主,不宜长时间离开中枢外,其余的人都保持了沉默。
不知道皇宫实情的人。基本上也不算是朝廷上的重要人物。
寒冷的北风终究还是来了,漫山遍野早就发红泛黄的树叶随着微风簌簌飘落。
在铁心源看来,那些随风飘舞的落叶大有君子之风,即便是要死了,要化作污泥了,也要在风中保持优雅的姿态。直到落在污浊的大地上,才会发出一声最深沉的叹息。
皇帝♀♀,站在温暖的三楼上,看到了这一美景,然后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红叶二字。
殷勤的王渐立刻就把御制墨宝拿去做成牌匾,挂在殿堂的大门上。
于是,大宋就有了一个新的著名楼阁,名曰——红叶楼。
铁心源躺在帐篷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靠在锦塌上打盹的母亲聊着闲话,在说了几句话之后,发现没有了回音。才发现母亲已经睡着了。
起身给母亲盖上薄被,将铁炉子的火拨旺,然后就出了帐篷。
帐篷里面温暖如春,帐篷外面却满是秋风的肃杀之气,即便是自己的帐篷顶上,也落满了黄叶。
兄弟们都非常的忙碌,火儿,水儿在继续捣鼓着玻璃。铁心源一直想要一架望远镜,他们两个就努力的为这个目标奋斗。
福儿玲儿在打铁。他们想要把传说中的燕翅弩复原出来,只是不管怎么看,这架已经半成型的弩弓都不像是在战场上用的。
简单,强大,精准,这就是他们两个的目标。现在,他们正准备将这具两尺长的小型弩弓继续缩小一下。
如果尺寸能够缩小到可以藏在袖子里的程度,那就趋于完美了。
小水珠儿的来信总是让铁心源的心头暖暖的,柔儿的亵衣店铺如今是东京城里最红火的买卖。
五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创造了极为可观的利润。
除掉王家和糖糖的那一部分利润。他自己做主将大量的银钱全部在清原钱庄换成了以一当百的钱庄钱,至于那些更加易于携带的交子,他是不会要的。
王家取走了自己的利润,不过他们特意留下了一部分钱财充当商铺的经营费用,表示从今后这几间亵衣铺子,就正式有了王家的股份。
至于糖糖,她把自己的那一部分的钱全部取走了,多余的话都没有跟,这表示糖糖不愿意再和柔儿她们合伙做生意了。
小水珠儿在信里遗憾的道:“长江水枯,汴河即将上冻,糖糖买舟南下,送别时,她站立船舷,久久凝视东京,似乎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铁心源不会自恋到以为糖糖是在舍不得离开自己。
那是一个性格极为坚毅的女子,或许会伤春悲秋,或许会柔弱一时,一旦她做好了决断之后,就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就像她离开乳山的时候,虽然一直在看着铁心源,胯下的骏马却始终在向东京的方向狂奔。
这世上没有谁是离不开的人,铁心源是这样认为的,糖糖也是这样认为的,同窗多年,彼此了解颇深。
铁心源只能祝福糖糖一帆风顺的回到蜀中,希望蜀中清秀的山水能够让她忘记东京城留给她的伤害。
皇帝习惯性的坐在三楼的露台上观赏秋日的美景,铁心源只想站在乳山的最高处看看自己两位好友所在的地方。
青岚隐隐,遮住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铁心源就立刻放弃了这种很美,但是很愚蠢的做法。
爬到山顶足足浪费了自己半个时辰的时间,而且还弄得自己汗流浃背,连狐狸都不愿意爬山了,赖在铁心源的背上不下来。
山顶上全是青松翠柏,和山腰处大片的落叶树木不同,就像是给一团火焰上盖了一顶翠绿的盖子。
如果愿意的话,铁心源会认为就是这些青松翠柏,给非常形象的乳山穿上了一件东京城里最新式的亵衣。
铁心源累的跟狗一样的吐着舌头喘气,狐狸倒是变得活泼起来,在平坦的山顶上蹿下跳的非常活泼。
铁心源不担心狐狸会遇到别的什么猛兽,皇帝的卫军,早就把乳山翻了一个底朝天,凡是比兔子大的野兽都在清剿之列,现在的狐狸,绝对是乳山上的兽中之王。
铁心源敞开衣襟,凉快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把衣衫给合上了,走了一身的汗,如果再被寒风吹一下,绝对会大病一场的。
狐狸在山里跳腾了一会,然后就回来了,乖乖地卧在铁心源的身边,两只眼珠子却瞅着茂密的松林。
铁心源张口道:“先生既然也有登高远眺的雅兴,何不出来一见?”
松树后面传来一声轻笑,然后一个垮着篮子的青衣女子就走了出来。
铁心源笑道:“道长不去陪伴陛下,怎么会有空来松林子?”
柳如意迈着莲步走过来,含着笑俯身瞅瞅铁心源道:“还真是一个美男子呢。”
铁心源的瞳孔微微的缩了缩,朝四周看了一眼道:“你在跟踪我?”
柳如意跪坐在枯黄的草地上,逗弄着狐狸的耳朵道:“我在采松宝,谁有工夫跟踪你?”
铁心源瞅瞅柳如意近在咫尺的浑圆的臀叹口气道:“你没有接近皇帝吗?”
柳如意摇头道:“皇帝和十几年前没有什么分别,还是喜欢意外。”
铁心源皱眉道:“秋日寒潭,亏你也能跳的下去。”
柳如意认真的看着铁心源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择手段?”
“你们不是一群人呢吗?”
柳如意拿手拨弄一下自己项间的金项圈笑道:“敢下水的也就我一人而已,所以得利的也就我一人罢了。”
铁心源瞅着那个粗笨的项圈道:“这东西什么来历?作为首饰未免太大了一些。”
柳如意笑眯眯的道:“这是宫里的规矩,宫女侍寝陛下之后,都会戴上这样一个项圈,如果宫女怀孕,这个项圈上的日期就是证明龙种的一种证据。”
铁心源觉得自己嘴巴有些发干,主要是这个鬼女人一袭青袍下面好像什么都没穿,尤其是这样扭着身子看自己的时候,被青袍勒紧的臀,以及衣领里面的无限风光让他很不自在。
“如果没有怀孕呢?”铁心源努力问出了这句话,想让自己的脑袋不要太热。
柳如意腻声道:“如果到下次月事来临之前还没有身孕,这个项圈就是赏赐。”
“篮子里是你采的松宝?”铁心源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柳如意的衣领子里面收回来,弯着腰提起柳如意的篮子顾左右而言他。
柳如意转过身,弯下腰从篮子里取出一朵肥厚的松乳菇举在一个非常恰当的位置对铁心源道:“这叫松乳菇,也叫雁来蕈,重阳之后发生,如今眼看就要入冬,该是最后一批了。
有诗云:裁穿落叶忽成立,拨开落叶百数十。蜡面黄紫光欲湿,酥茎娇脆手轻拾。伞不如笠钉胜笠,香留齿牙麝莫及。
这可是真正的山珍,姐姐就是靠它才能在观主面前说上话,也依靠它才能在这座乳山上四处游走。”
松乳菇的颜色鲜艳,呈桔红色,肥厚的叶柄一看就是难得的美味。
不过,铁心源的注意力好像不在这东西上面,一丘起伏不定的白色山峦充满他的眼球,根本就容不下别的东西。
柳如意很喜欢铁心源现在的状态,嘴角微微上扬,涂了蔻丹的手指轻轻地在松乳菇的叶柄上轻轻滑动,把香喷喷的身子慢慢靠近铁心源,红唇里喷出微微发热的香气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未完待续。)
ps:昨日事情来得很是突然,今日下午才处理完,放了兄弟姐妹们鸽子的事情,孑与负荆请罪,容我后补。u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