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这处龙尾之地,我们几人走错就够倒霉的了,现在又进来几个不知死活的!
不过,我此刻是又欣喜又忐忑,欣喜的是,既然又有人进来,那么此处的七瓣莲花图案,我们就希望凑齐人数了。
可,令我忐忑的是,如果来人数量众多,假如还是跟我们敌对的话,那我们可就遭殃了!
忐忑之余,四爷压低了声音干咳了一下,他示意我们静观其变,一切看他脸色行事。
焦急的等待,是最让人无语的,尤其是在不知来者身份的前提下,更是让人捉急。
突然,几声刺耳的呼啸,就像是铁器交错的铿锵声,在这个寂静充满闪烁烛光的墓道内,持续了足有十多秒。
“自找苦吃的家伙们,这下有得他们罪受了。”四爷冷笑,双眼闪烁出了一道寒光。
四爷的表情很是古怪,尤其是他眼角的狠毒冷意,更是让我心底发毛。
对啊,四爷的到来,以及他之前的脾性,我可是丁点不知道的,那么四爷的脾气突然转换,难道他已经预知到了,从墓道口进来的那些人,都是跟我们敌对的不成?
我轻笑了下,我说四爷啊,犯不着那么激动吧?
“小易啊,听着刚才的嘈杂声和暗箭声,来到的那一批人,估摸着得有十多个呢,而今怕是已经死伤了过半了,你说,我能不兴奋么?”四爷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抽了支香烟。
残魂摸了摸脑袋,满怀心思的紧了紧眉,他插话说道:“四爷,对方十多人,他们能有本是来到龙尾处,那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带着疑问的残魂,这句话道出后,我和金鑫也瞬间惊醒。
是啊,残魂的顾虑很在理啊!
我们五人的到来,除了蓝馨是鬼身的话,都是身死心未死的人,裹套上了膨胀水衣,服下了驱尸阴丹,又牺牲了威伯后,我们才算安全抵达了此处。
可是,对方又有什么手段?
他们十多人,既然能安全抵达,这就说明了,对方这些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了。
“四爷,斗胆问您下,您的身份除了摸金校尉外,还有什么……?”蓝馨一语石破天惊。
对啊,四爷的身份,我自始至终一直没有询问,他难道也是个身死心未死的人不成?
否则的话,零下一百多度的黑水寒潭,如果是个普通人的话,那肯定会被冻成冰棍了!
看着四爷一声不吭的模样,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说四爷啊,蓝馨的疑惑,我也有同感呢,您,除了摸金校尉的身份外,到底还是啥身份啊?
我嬉笑着,希望四爷能给我一个回答。
岂料,四爷当场又老泪纵横起来。
“说来话长,想必,蓝馨姑娘已经看出来了吧?”四爷摸了把眼泪,看向了蓝馨。
我看到,蓝馨的身体冷不丁的抖了一下,然后她忽然漠笑道:“四爷,您老可是深藏不露啊?”
“我也是无奈,当场若是没有我大哥在场,恐怕我连这幅躯体也没有。”四爷愈说愈心酸,从容的眯了眯眼后,才一脸微笑的看向了我们众人。
说实话,蓝馨和四爷的对话,我隐约中听得有些模糊,看了看金鑫和残魂,他俩也是一脸的茫然。
“小易,四爷我的寿命,早就化为云烟,你们所看到的,也不过是你爷爷当初用墨玉黑剪帮我剪裁出来的的纸扎躯体而已。”
四爷朗声细谈,声音也淡然了许多。
听到四爷的答案,我是瞬间一愣,接着我也就释然了。
纸扎人!
万万没想到,站起我们面前的四爷,竟然也是个纸扎人的形态!
我说四爷,您,多少年了?
话到嘴边,我没问出他死了多少年了,只是模糊的问了一句。
四爷苦涩的一笑,伸出了三个手指,他说三十三年之前,他真正的肉身,已经在一场大火中,燃烧殆尽了。
我们几人都沉默了,谁也没有想到,四爷他,早就身死,而今以一个纸扎人形体的出现,在帮助我们一步步破解开朱非的墓冢。
悲痛、怜悯,五味交集的心情,瞬间就让我落出了泪水。
这就自然好理解了,四爷能跟我们一同跃过黑水寒潭,一路来到此处,一切都能解释了。
忽然,我们背后的方向,那一波嘈杂不断的声音,在短暂的一声哀嚎下,突然就没了声息。
瞬间想起,我们之前所谈论的话题,是后来者的身份问题。
我出声询问四爷等人,这帮即将要出现的人,他们的身份问题?
“极有可能,也是身死心未死的身份。”蓝馨一语过后,便没了声音。
而四爷深吐了一口气,他说:“不出所料的话,来人,不是武夷村的后人,就是樊家堡的后人。
”
这个答案,特别让我意外,武夷村后人和樊家堡后人,这,有这个可能么?
不是说,武夷村和樊家堡被屠村后,剩余的后人,都随着我们钟家庄搬迁了么,如果还有的话,那之前简冉所屠杀了三百零五人当中,难道都是我们钟家族人不成?
这个疑惑,我当即就言明了。
残魂和金鑫都瞪着眼睛,一脸震惊。
而四爷却是摇摇头,他说,武夷村也好,樊家堡也罢,他们的后人,早就随着时代的搬迁,物是人非,按难不住乡野村居的部分人,早就分流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有的解释了。
心中震惊着,我也同样质疑着,按理说,武夷村和樊家堡,当时的命运,跟我们钟家庄差不到多少,本该是同根生的村民,为何,为何四爷现在一提他们,就狠得牙痒痒了呢?
这其中,难道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实?
为了得到解惑,我刚要询问四爷一下的,岂料,刚才突然寂静的墓道内,再次突兀的暴躁起来。
哭喊声、跑动声、铁器的纷杂声,伴随着阵阵地颤和爆炸声,一股迎面的灰尘,直接从墓道口的方向袭了过来。
“到了,到了,哈哈哈……!”
“安全了,我们终于安全了!”
“大叔,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人捷足先登了啊。”
两男一女的交谈声,从厚厚的灰尘中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四爷也轻声嘀咕道:“谁也别吱声,听我吩咐。”
我们没吱声,每个人都保持着之前的站姿,静等着那两男一女的前来。
“啧啧啧,不一般呐,都活得好端端的,倒是挺让人意外啊!”
声音有些厚重,言语满身挑衅的男子声音,从灰尘中传来。
紧接着,两个身穿迷彩衣服的男子,和一个身穿灰色运动衣的女子,各自背着包袱,手持着双管猎枪,来到了我们身前。
细细一看,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老的下巴蓄着胡子,小的眉清目秀,唯一的女人,则是留着沙宣头,容颜倒也是美人坯子一个,当然,跟我心爱的女人蓝馨相比的话,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三位,一路死伤了有十多个吧?”四爷背负着双手,言辞犀利。
为首的那位胡子老头,他阴狠的一笑,然后端举着双管猎枪,在手中轻轻拍打着,一转身,却走到了我们面前。
“你们是……钟家的,还是樊家的?”胡子老头拿枪在我脑门上一顶,冷声一喝。
看到枪械的时候,我就有些发毛了,又被这家伙拿枪顶在头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还说啥好了。
我不禁暗骂我自己,关键时候,我特么怎么就成怂包了!
“哑巴啊你!”胡子老头见我没吭声,顶在我脑门上的枪口,又加了把劲。
我心说小爷才是不是哑巴,若不是四爷有交代不让我们吭声,我非得当场给他干一架!
“武家的朋友,本是同病相怜,何必自相残杀?”四爷沉声一叹,帮我解了围。
“哦!原来是钟家的朋友。”胡子老头重哦了一声,然后就盯向了四爷:“老家伙,别给我整什么感情,钟家是钟家,我们武家人,才不可能跟你们为伍!”
“对!你们站在这不走,是不是遇到啥难题了?!”沙宣头的女子,双眼悠悠一蹬,漫步走近了蓝馨。
看到她眼神中的不对劲,我心中暗暗捉急,刚要折返身子时,我的肩膀上突然一沉,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举着手中的双管猎枪,猛然就架在了我的肩上。
“敢乱动,我弄死你!”这家伙突然面露狠向,直勾勾的怒视着我。
沃久草了!
特么的这家伙还挺狠,不就是依仗着手中的双管猎枪么!
“诸位,如果不嫌,先看下这幅地图可好?”四爷再次警喝,手中残破的羊皮纸地图,也丢给了胡子老头。
眉清目秀的家伙,再看到四爷丢过去地图后,他突然就离开了我,凑近了那位胡子老头身边。
不过,沙宣头女人的举止,却令我愈来愈恼火了。
拿枪在蓝馨的脸色比划着,这一幕,我实在憋不住了。
“特么的你给老子滚远点!”我竭力的一吼,伸在口袋紧握勾魂笔的手,也差点被我拿出来,若不是四爷之前一再告诫,我恨不得直接戳死那个臭女人。
胆敢挑衅我的女人,我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反观蓝馨的表情,我细细一看,她却是不温不火,一副索然无事的表情。我是看不懂了,在我们这帮人中,可以说蓝馨是最有本事的一个,可是为何,她遭到沙宣头女人的挑衅,一反常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