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诺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看到的还是昨晚临睡前的房间。
她睨了一眼墙壁上的那只石英钟,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
她拖着疲惫酸软的双腿下了床,身上裹着空调被,她没有光着身子在房间走的癖好,哪怕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走到偌大的衣橱前,拉开后,脸色不虞,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连一件衣服也没有。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快步走进浴室。
记忆里的那件浴袍,还静静地躺在哪里。
她忙不迭扯下来往自己身上套,她的腰十分纤细,足足绕了两圈才系好。
浴袍对她一米六的个头而言,太长了点,像是小孩子偷了大人衣服一般,长长一截逶迤于地。
她郁闷的是浴袍里面是真空状态,很没有安全感。
不过,比起连件浴袍也没的话,眼下已经算是不错了,沈安诺自我安慰。
沈安诺洗漱了下,又转出浴室,坐回到床上,屁股还没坐热,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上牙磨了会下牙,重新站了起来,先是走到窗边,哗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然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窗外是一大片草坪,视线范围内,她没有看到第二栋房子。
也就是说,她即使能逃出这狼窝,也逃不远。
还有,她看到了那扇厚厚气派的大门,两排魁梧的黑衣壮汉跟门神一样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乍一眼估计一排有十个。
沈安诺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厉害,沈安宁到底得罪了谁啊,看这架势,跟一样。
沈安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下连饥饿都影响不到她了。
她要是想逃,一定不能走大门。
她平日里跟沈安宁住在生母留下来的那处公寓里,沈安宁失踪了,这下自己即使失踪了估计也没人知道。
尤其这会还是暑假。
该死的。
她本来还欣喜暑假的到来,这下是无比痛恨这会是暑假了。
不对。
还有一个人,她的男朋友蒋哲远。
沈安宁失踪前最后见到的是自己,而自己失踪前最后见到的是蒋哲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讽刺,自己昨晚才答应蒋哲远做他的女朋友,结果
昨天约会后,本来蒋哲远要送她回来的,可临时有事,她便贴心地让他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没想到就出了意外。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让蒋哲远亲自送她回来。
蒋哲远今天八点的航班,要出国两个月,他每年暑假都要去海外蒋家的分公司实习,这是蒋家每个子弟必要的职责。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蒋哲远想必上了飞机了。
她的手机素来时不时关机的,蒋哲远身在国外,即便疑心也鞭长莫及。
而父母那边,父亲自从继母给他生了个儿子后,觉得后继有人,对沈安宁跟她两姐妹也不闻不问,连生活费也在继母的挑拨下越给越少,所以才会导致大手大脚的沈安宁经济上时常出现窘迫的现象。
沈安宁又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在朋友面前从不表露出来,所以从来没人怀疑沈家大小姐沈安宁也会缺钱。
比起沈安宁,她沈安诺倒是富有的,哪怕被苛刻,她的生活费每月还是有盈余的。
沈安宁每次跟她借钱,从来没有还过一次。
沈安宁失踪了十天,而她们姐妹算起来也有半个月没回老宅了,父亲没有来过一通电话,假惺惺的继母就更不会找她们了。
要是知道她们失踪,估计还会烧香磕头,家产又少了两个人分。
沈安诺闭了闭眼,外人一个都指望不上,她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自己。
门被打开了,沈安诺倏地睁开眼,昨晚出现过的那两个戴面具穿制服的女佣又过来了,手上还端着托盘。
而她还看到了她的房间门口还站了两个身材健壮的女佣,穿着同样的制服,唯一能够区别的是每个人脸上的面具是不同的。
沈安诺的目光相继从两个托盘梭巡而过,一个托盘上放着一碗米饭,还有三菜一汤,做得极为的精致,但份量都不多。
另一个托盘上,放了一瓶没有任何商标的纯净水。
“沈小姐,少爷说如果你不想再经历昨晚经受的折磨,那么最好在晚上八点前说出沈安宁的下落,提供重要的线索也行,不然他就当沈小姐是享受。”
说完,这两个人又一前一后离开了。
门再次被关上了,将沈安诺隔绝了。
“变态就是变态,享受个屁,你丫这么喜欢享受,那就躺着被女人轮番临幸,最好是又黑又胖又丑的老女人,每晚来十个,排排站,要是嫌口味太轻,那就十p,一起上。”
沈安诺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来,残存的理智游走在暴走的边缘,控制不住暴了chu口。
沈安诺脑海里臆想了下这样的场景,整个人心情蓦然大好,胃口也大开,遗憾的是她饿得太狠,这么点食物根本填不饱,只吃了五分饱。
“多送一点食物,会死人吗?这死变态太小气了。”
她吃完,又忿忿不平问候了下人家祖宗十八代。
她却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全部落入到了靳韶霆的眼里,在她骂他被又黑又胖又丑的老女人临幸后,俊美的脸庞黑如锅底,笼上了一层寒霜。
还每晚来十个。
太小气。
嗯。
沈安诺的胆子还挺肥的,真是小瞧她了,难怪昨晚睡得这般安稳。
她跟沈安宁倒是有些不同,不过同样的可恶,同样的令人生气。
有胆说他坏话,就要承受这后果。
沈安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遭殃了。
靳韶琛的脸色过了足足十分钟才有所缓和,他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语气不善地吩咐道。
“管家,中午沈小姐的午饭就不必准备了。另外,派人去通知她,把晚上八点的时间提前到六点,要是六点还不老实交代,那么晚饭也没必要准备了。”
口口声声说他变态,他要是不变态,还真对不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