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长指缓缓滑过纸张,对折起来,放在手里把玩。
折成纸飞机的样子,从手里扔出去。
视线一直盯着那飞出去的纸飞机,看着它落在地毯上,再也飞不起来,这才收回视线。
“她签了,我还有签的必要么?”
男人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整个人窝在慕长亭对面的沙发里,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纨绔子弟的风采。
只不过,这位少爷委实长的太过清雅飘逸,便是硬按一个纨绔子弟的名号到他身上,只会让人觉得是胡说八道。
慕长亭看着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拿起他身旁的一块砚台,朝着慕晋之的头就砸了过来,“你个混帐东西,跟老子说话的时候,少用这种态度!”
这几天,光是希希那个小混蛋就砸碎了他六件青花瓷,若是一般的青花瓷也就算了,可那些全都是孤品,便是有钱,也买不来,叫他怎么能不动怒?
可那又是个孩子,而且是他用来丘挟制唐念的工具,又不好弄他,只有恨恨的把这笔帐算在唐念头上。
离开慕家老宅以后,她不和慕晋之见面就也罢了,如果她还敢再和慕晋之来往,非弄死她不可!
到时候,那个小兔崽子也别想好过。
他就把他扔到非洲大从林里去,叫那些野兽吃了他!
越想越觉得心头气难平,所以就把这怒气撒到了慕晋之头上。
能让慕长亭这般失态的事只有两个,一是他的瓷器,二是他的生意。
要知道这人做的生意全是见不得光的生意,每一笔不易之财想漂成白的,都要靠华远才行,这如果
不是华远的股票大跌,经营不善,他一定不会这么着急的见自己。
长指微拢,轻轻松松把砚台接在手里,细细看了一眼,而后放在手里把玩。
“年纪大了,动那么大的火气做什么?”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似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一般,连把玩砚台的动作都有模有样。
“嗯,上好的端砚…”
“若是用来砸人,还真是浪费…”
“不过若是砸我这样的人,倒也是抬举它了…”
慕晋之风轻云淡,宠辱不惊,谈笑之间便将慕长亭所有的怒火压了下去,而他依旧是一副春风如面柳如眉的模样。
光是这份气度,这份华彩,便是慕长亭永远也学不来的。
该死的!这一刻他真的想撕碎了慕晋之那张清雅如画一般的脸!
因为他在慕晋之的脸上看到了温宁的样子!
前天晚上,那个女人一声不响的承受着他的施暴,就是用这种凉透心底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到后来,他反倒软了下来,一点要做的意思都没有了。
现在,慕晋之又是这种眼神,他恨极了这种眼神。
手臂一挥,桌上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慕晋之,你这是跟你父亲说话的样子吗?!”
雷霆之怒在整个房间里咆哮,好似要把这房子震塌一般。
慕晋之轻轻掏了一下耳朵,“我很年纪,耳朵很好,父亲不必那么大声。”
他笑的一派温和,似那挂在墙上的一副泼墨山水画,美的不可芳物。
慕长亭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
“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