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外面,黑色的轿车里,郑东把电话给卓斯年拨了过去,“先生,果然不出您所料,少奶奶把我支走后,就来见李菲了。”
此刻,坐在办公桌前的卓斯年,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嗯”了一声,沉声道,“没关系,既然她想自己尝试去解决问题就自己去吧。让她自己看清楚她一直以来所信非人,比我们任何人间接告诉她,效果更好。”
有些事情,必须让她亲自去经历,她才会更快地相信,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和表面上一样友好无辜。
郑东点头,“知道了,先生,我会一直跟着少奶奶,您放心吧。”
挂了郑东的电话,卓斯年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站了良久,那双如鹰隽般犀利的眸子里,是复杂的情绪。
让她那样一个性子单纯善良的女孩,去接受人性丑陋但却真实的一面,虽然有点残忍,但这也是她日后走上社会的必修课。
他可以努力一辈子护她周全,但有些心路,她必须一个人走。
她可以不成熟,因为以后的路上,有他会替她成熟。
但是,只有足够理智,才不至于以后再遇人不淑的时候,受到伤害。
......
咖啡店里。
李菲抿了口咖啡,接过黄连递给她的纸巾,擦拭干净眼泪后,楚楚可怜地看着黄连:“妞,你们只知道我出生在一个很穷的小地方,但你们不知道我那个老家和古城这座开放的大城市截然不同,下火车后还要坐几个小时的汽车,一路颠簸,才能到我的老家一个偏僻的小村镇,我老家的人,思想非常保守。”
李菲边说边抽泣,她知道黄连心肠子软,打友情牌,用苦肉计,试图博取黄连的怜悯和同情。
“他们认为,一个女人,结婚前一旦失去了贞操,没有了第一次,就什么都没有了,在他们的观念里,女人的贞操比性命还要珍贵!失去了贞洁的女人,一文不值,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了,以后在夫家面前,也永远永远抬不起头来,只能在屋檐下夹着尾巴低头做人。”
“……”
听着李菲的这些话,黄连滋味难言,如鲠在喉,好长时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正因为菲菲把她的第一次看得那么重要,所以才想让斯年对她负责吗?
可是......就算她不是卓斯年的妻子,在面对李菲这样想要去追随一个已婚男人的事情时,她也不会同意啊。
菲菲这样的行为,跟她们之前最痛恨的小三又有什么区别?
到底是菲菲变了,还是她太在乎卓斯年了,所以不愿意听到任何人去打他的主意?
黄连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去思考了。
见黄连不说话,李菲心念一动,趁胜追击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本来不想伤害你,不想说出这些真相,但是冥冥之中,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既然老天爷顺水推舟推了我一把,我也不应该再被动了......黄连,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啊!”
好像知道李菲接来下会说些什么,黄连真想跳起来大吼:“闭嘴,别说了!卓斯年是我老公,我不想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神逻辑!”
她们都是比较开放的女大学生好不好?什么狗屁处女情结,如果真有这样的情结,她们俩当初就不会一起想到去夜店,让她去勾引什么牛郎......
现在,菲菲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受害者,可是也不能总是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啊......菲菲,去了一趟美国回来,变得她已经不认识了。
黄连用力地紧握咖啡杯,手微微颤抖,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李菲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说道:“妞,我真的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和你争卓斯年的宠爱……”
黄连怔了一下,愕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她,口口声声想要斯年对她负责,现在,又要放弃斯年?
李菲眨了眨眼睛,一副安慰人的样子,“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你争卓斯年的宠爱。”话音忽然急转而下,“我只希望,我能够做他背后的女人,我就满足了。”
说着,李菲双手的手掌交握合在一起,好像一个祈祷许愿的姿势,话音落下,还冲黄连眨了眨眼睛……
方才,黄连怀疑自己的耳朵,现在,她开始怀疑她的眼睛了。
震惊,甚至有点愤怒。
现在的李菲,还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看上去性感风流,其实骨子里温柔如水,总是替别人着想,很关心别人的菲菲吗?
三年多的同窗同学情,同睡一个寝室,经常换着衣服穿......到底是她不够了解菲菲,还是菲菲一直以为都没有把真实的自己展示给她……
“菲菲,你变了。”黄连心情沉重,声音里头也带了一抹悲怆,眼前的李菲依然是那个拥有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的李菲,依然性感美丽,可是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为别人着想的菲菲了。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黄连紧紧攒着眉心,一副心疼又可怜的样子,李菲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咬唇冷哼道:“别怪我,要怪就怪卓斯年!”
黄连只觉得事情越来越荒谬了,李菲说的话越来越荒谬了,简直荒谬得可笑!
黄连啪地一声摔下咖啡杯,咬牙,“菲菲,斯年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误会,他也是被人陷害的,他跟你一样,是受害者!你怎么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斯年的头上去呢?!”
咖啡散了一桌子,也湿了李菲的裙子,不过李菲并不在意,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风情万种地捋了捋柔顺飘逸的秀发,“亲爱的,你心底还是在怪我的对不对?”
黄连不想跟她再继续探讨这个无聊的话题,轻声说,“斯年并不喜欢你,他对你没有感情。菲菲,别做傻事了!”
李菲不以为然地道:“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没有感情?她跟你一开始不是也没感情吗?你们可以日久生情,我们也可以啊!”
桌子底下,李菲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
黄连,你别恨我,这一切的一切,要怪就怪卓斯年!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哪怕对她有半点的愧疚和温柔,她也不会如此坚决地想要报复他。
她从未想过要得到卓斯年,但她必须拿到她应该拿到的。
事情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不仅要拿到她应该拿到的东西,她也不能让卓斯年继续衣冠楚楚幸福开心地过下去.....她就是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
至于黄连......对不起了!谁让你是卓斯年的唯一呢?
“亲爱的,你别怨恨我啊,我们都没错,都怪卓斯年,他太绝情了,太不负责任了……”
“好了,菲菲,斯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黄连打断了李菲,语气里已经有了不耐。
李菲不甘心地看了黄连一眼,语气低了下来:“这些年来,我拼了命的用功读书,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走出那个小乡村,在大城市过上奢侈华丽的生活,弥补这些年来我和你们这些城市里的小孩所缺失的一切......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生活。你已经拥有了这么多,成全我一下,又什么关系?”
黄连却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她完全和之前不一样的意思,“菲菲,这么说,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斯年,也不是在乎什么贞操......你想要的,只是斯年的身份,他可以带给你想要的所有荣华富贵,是不是?”
李菲,你真的变了。
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了。
原来说了半天,绕来绕去,李菲就是想要过上豪门阔太的奢靡生活。
你当年说你喜欢奢侈品,会自己赚钱去买......如今,这些话不是打脸吗?
黄连现在的心情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菲也不狡辩了,直接挑了挑眉,“是的!也可以这么说!这些年来我精心打扮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就是为了能嫁个有钱的好男人,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如今,我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抓紧呢?我已经退而求其次了......卓斯年拿走我的清白,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和你争老公……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分享卓斯年……”
一起分享卓斯年?!
黄连觉得自己的耳朵再次出了问题,简直不敢相信李菲竟然对她说出这么荒谬滑稽的话!
斯年是个人,不是东西不是一块蛋糕!如何分享?
她绝不会和任何人分享卓斯年!
“菲菲,你冷静冷静吧!等你理智了,我们再谈。今天你说的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过。”黄连拧着眉无奈地丢下这句话,离开了咖啡厅。
站在咖啡厅门口,一抹绚烂的橘红色秋阳打在她身上。
黄连被耀眼的阳光刺了一下眼眸,身子如秋风中的落叶,轻轻摇晃了阵。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幻想着菲菲会放弃纠缠卓斯年,真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菲菲居然哀求她成全她和卓斯年,退一万步,就算她同意,斯年会同意吗?
呵。
菲菲不是变得物质贪婪了,而是变得很傻很天真了。
.....
一转眼,天色就变得阴沉沉,灰暗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黄连把手插进风衣口袋,戴上墨镜,压低了帽子,吐出一口气,迈开脚步,耷拉着脑袋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道路两旁落满了金黄色的红枫叶,纷纷扬扬,景致美极了。
黄连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那些落叶。
忽然,眼前暗了暗,一睹高大的人墙挡住了她面前的视线。
黄连愣了一秒,顺着落了一片金色树叶的高级定制手工黑皮鞋,往上看,西裤的剪裁流长到极致,男人的双腿本就笔挺修长,在剪裁美妙的西裤衬托下,愈发纤长,其养眼程度比韩国欧巴有之过而无不及。
“斯年?”看到那张英俊深沉的脸,黄连又是愣住了,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他怎么在这里?
此刻还是上班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怎么会出现在小区门口?
卓斯年宛如子夜般深不可测的凤眸里,滑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刻,他抿了下削薄的双唇,一边抬起手一边启唇:“郑东说你想吃稻香村的绿豆糕。”
抬起来的手上,拎着印了稻香村logo的印花纸袋子,里面装着慢慢的一袋子绿豆糕,够吃好几个月了。
“你……”黄连又好笑又想哭,说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视线慢慢被雾气给晕染了。
黄连!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么矫情的人,动不动就掉眼泪!你以为你是白莲花啊?
黄连抹了一把脸,缓缓走过去,“你怎么才买这么一点,哪里够我吃呀?”
卓斯年深邃的眸子微眯,点了点线条坚毅的下巴,“不够吃?那只能让郑东把稻香村买下来……”
作势就要去拿手机。
黄连差点没被卓斯年的语出惊人呛死,一下子掀起眼帘,摁住卓斯年结实的手臂,“等等!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啊!这么多够我吃好久了!”
言落,挽着他的胳膊,走进了水杉苑。
一路上,黄连感受着身边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她心乱如麻。
他真的不在乎他婚前有过多少女人......但是,她真的没法大度地做到,不去想菲菲这件事。
一路无语。
进了家门,门刚关上,黄连下巴一紧,被卓斯年捏住了,盯着她的脸,他的低哑声音里透出丝丝愠气,“去见李菲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我,没有啊!”黄连矢口否认,努了努小嘴,侧眸。
天知道,她真不敢直视卓斯年的眼睛。
卓斯年简直就像是一台人肉x光机,有种能读透人心的魔力,视线刺啦啦在她身上一扫,好像能读出她的心事。
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眼睛一般。
“哦。是么。”卓斯年慵懒挑了下眉,眸光在黄连身上来回巡视。
“只是咖啡厅的咖啡太苦太难喝了,嘴巴里还是一股涩涩的味道,我都被苦哭了……唔!”话还没说完,一双冰冷的薄唇便如暴风席卷般压了下来,封缄住她胡言乱语的双唇,长舌轻撬开她紧咬的贝齿。
虽然两人结婚了,还做过那么多次不可描述的事,但是每每被卓斯年调戏,黄连还是禁不住会脸红。
“嗯,确实是苦。”卓斯年抽身离开,看黄连瞪大了杏仁眼,涨红着小脸,十分有趣可爱,他忍俊不禁,指腹在她嫩滑的小脸蛋上一划,“怎么?我尝一下咖啡的味道而已,连呼吸都不会了?”
“你,你……”黄连捂住嘴,结巴。
“我,我?还想要?”卓斯年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来。
呃......
黄连要抓狂了,想用头去顶卓斯年,反被他的大掌摁住小脑袋,然后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去洗澡,今天钟点工休假,我来做饭。”
两人之间甜蜜的打闹,暂时让黄连忘记了刚才的心塞和难受。
“啊......我的胃,好悲惨啊,又要吃清水挂面了......”
“将就一晚,明天钟点工就来。”
把黄连送去了浴室,卓斯年方才还满满一脸的温柔,在想到某些人某些事之后,瞬间变得冰冷下来。
若不是看在她是黄连最在乎的朋友的份上,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跟他较量可以,怎么对付他都可以.......动他的女人一根头发都不可以!
何况,是如此伤害她。
......
浴室洗完澡出来,黄连坐在床上,拿起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看了起来。
毕业论文到了最后的一部分,赶快写完算了!
只有读书学习,才会让她很快忘掉那些烦恼。
太过用心阅读,以至于忘了头发还在滴着水珠子。
做好面条的卓斯年,推开房间门来找黄连,便看见她湿着头发趴在床上看书的一幕。
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天色阴暗,室内仿佛笼罩了一层烟灰色轻纱般昏暗,从亮着灯的走廊走进来的卓斯年的脸色也随着室内的官性感沉了沉,长眉深锁,英俊的脸庞黑得愈发立体。
这个小女人知不知道湿着头发不吹干会感冒?
卓斯年在原地站了大约三秒,他便走到床边,先打开台灯开关,然后在柜子里找到吹风机,插好电,坐在黄连身后。
床上一沉,黄连正读到有趣的地方,随意问了句,“饭做好啦?”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看?”吹风机是静音的,卓斯年拿了条毛巾,随手包裹住黄连柔顺细软又黑又直的湿漉漉的长发,虽然他常年健身,肌肉刚硬,手上吹头发的动作却是如春风般,柔和出奇。
“好多同学都写完毕业论文了,交上去之后,就去单位实习了,我也想早点把学业这边处理完,就可以去和鸣做事了。”黄连嫌趴着太累,干脆翻身躺在了卓斯年的大腿上面。
“黄董事长费心了。”卓斯年微微勾了勾唇,垂眸温柔地看着她,五指穿过黄连发丝,用手测试温度,确定不烫才往黄连头上吹。
男人的大腿很硬,都是肌肉,跟躺在石头上似的,躺了一会就很不舒服,黄连调整了下姿势,枕到了一块如软的肉,舒服了点。
但是还不到一秒钟,黄连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下一秒,卓斯年啪地拿掉她手中的书,声音突然间变得嘶哑低沉,“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再下一秒,黄连睁大了两只如点漆的杏眼,望着卓斯年刚毅流畅的下颚线条,还傻乎乎的问:“我枕到的是什么?”
“你说呢?”卓斯年的眼睛简直能喷火。
“我,我,我……”黄连的声音都拿不稳了,她哆哆嗦嗦爬起来,“我错了,我不躺着看书了,我去客厅沙发看……嗷呜!”
她的手腕一紧,被男人拽进了怀里,滚烫炙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点了火就想逃,啧,当我吃素?”
“我错了,我饿了,你煮的面好了吧!我们去吃饭吧!”黄连挣扎着就要下去。
卓斯年邪肆一勾唇,野蛮欺身而上:“晚了!今晚不吃面!吃黄连!”
啪——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掩盖这一室不可描述的声音……
他吻着她,在她耳边轻咬,“宝贝,李菲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只要你
相信我,就不要再为这件事烦恼......是我做错的事,应该由我来处理......我不想我们平淡幸福的生活被打乱,更不想看到你因为这件事而闷闷不乐......”
黄连的喉咙很堵,硬生生忍住了眼泪,只是重重地点头,而后用力勾紧了他的脖子,主动亲了过去。
斯年是他的,她也是斯年的。
任何人都无权介入他们的感情。
任何人!
......
酒店房间里。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李菲,打开另外一部手机,点开微信,和里面唯一的一个联系人——谭乔森开始了聊天。
李菲:你猜对了,黄连真的来找我了。
谭乔森:呵呵,她以为你要跟她抢卓斯年。
李菲:不光是她。卓斯年自己可能也以为我是真想跟他。
谭乔森:做的很好。
李菲:他们太小看我了,还真以为我是看上卓斯年了......笑话!我李菲再愚蠢,也不会对一个从来都不正眼看我的男人感兴趣。
谭乔森:你先提出要人,他们不同意之后,你再退而求其次,要东西,卓斯年为了黄连,应该不会拒绝。
李菲:不着急!我现在特别想看到卓斯年郁闷的样子!只有让黄连不高兴,他才会跟着不开心。
谭乔森:别做过了就好!卓斯年没那么好糊弄!
李菲: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但在这之前,我要多看看他们因为我的事,而闷闷不乐的样子。
谭乔森:坏蛋,故意搞破坏!
李菲:谁让卓斯年自己对我没一点愧疚感呢!我就是要让他们过得无法安宁!凭什么对我这样无情!
谭乔森:他无情,你也可以无义啊!
李菲:是的!我现在看到他们不开心,不知道有多爽......而他们还傻乎乎地以为我真的想要做卓斯年的女人!
谭乔森:我谭乔森的女人,自然不会拱手让给姓卓的。
李菲:谭先生,我们的事......
谭乔森:放心,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保护你保护谁?
李菲:嗯,那谢谢了。我会继续搅得他们不得安宁!只有看到他们不爽了,我才会找到报复的快感,等我玩够了,我就会想办法去要你想要的东西。
谭乔森: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翌日,清晨。
古城被一场秋雨洗刷一净,天气晴好,空气新鲜,天空没有一朵云彩,碧蓝如新,人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许多。
一夜之间,改变的不只是古城的天气,还有青城正阳集团总部,这里迎来了一个很突然的变动消息。
正阳如今的董事长卓志山先生,今日突然间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宣布自己正式隐退二线。
虽然已是快70岁的老人,镜头里的卓志山仍然精气神十足,双目炯炯,意气风发,不怒自威每一个字都沉稳缓慢而又铿锵不失力道,面对镜头大气凛然:
“孩子们都长大了,未来是属于孩子们的,我们辛苦奋斗了十几年,闯下了一片天地,开阔了一片未来,现如今我也是行将入木的人了,再占着职位不放,该有人在背后骂我老不死了。”
一席话,使得记者们哄堂大笑,气氛轻松。
等到笑声平息了些,卓志山才恢复严肃的表情,庄重地宣布:“即日起,我将正式隐退二线,将董事长的职位交给我的继承人打理。”
某财经时报记者举高话筒,犀利提问,直戳要害:“卓董事长,您膝下现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子,请问您意属有资格成为继承人,接替正阳董事长一职的人是谁?是卓斯年先生,还是卓斯文先生?疑惑是卓一航小小少爷?”
卓志山将时十指紧扣放在桌面上,略一沉思,开口道:“众所皆知,我的大儿子已逝,留下的孙子卓一航如今还在读书,暂时不参与公司管理。我现在的两个儿子中,二子卓斯年深沉稳重,三子卓斯文思路活泼,可以说两人各有千秋。目前,我还没完全考虑好将董事长的位置交于谁来坐,不过,在此之前,暂时先由我的二儿子卓斯年来任代理董事长一职,半年后董事会将会按照我两个儿子的情况,选出最合适,能带领着正阳走向发展进步的继承人,正式接替董事长一职。”
宣布完消息,卓志山离开了座位,被安保人员簇拥着离开。
助理上前道:“今天的记者发布会到此结束,有何疑问诸位可以等待正阳的下一场发布会。”
记者蜂拥提问:“请问卓志山先生,您是否更偏爱卓斯年先生……”
“卓董事长……”
......
古城,水杉苑。
阳光明媚的早晨,餐桌上,面包蓬松,牛乳雪白。
黄连捏起骨瓷茶杯,抿了口红茶,正要咬下面包,听见有人按门铃,很快,钟点工打开门,她便看见行色匆匆的郑东向这边走来。
“先生早,少奶奶早。”
郑东跟他们打了招呼,就直接来到正在用餐的卓斯年旁边,小声汇报事情。
黄连并不想去听他们的工作,但也还是无意间捕捉到了几个词。
新闻发布会,老爷子宣布,代理董事长等。
黄连看见听完郑东的话的卓斯年脸色蓦地一变,薄唇抿得如刀锋般削薄。
卓斯年放下手中咖啡杯,“还真这么决定了!”
“是的先生。”郑东点点头,“先生,您可要回去一趟?”
“回去?”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卓斯年的嘴角勾了勾,为何要回去,恐怕卓家上下已经炸开了锅,现在回去凑什么热闹?
“斯年,你要回哪?青城?”黄连放下手里的面包,好奇地问。
“希望我走?”卓斯年玩味地挑了下眉。
黄连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卓斯年低笑了声,勾了勾修长的手指,“过来。”
黄连瞧着他那暧昧的动作,瞬间红了脸,看到郑东在低头偷笑。
黄连没好气,“干嘛?”
“既然不希望我走,那我们就找个柔软的地方好好聊聊人生。”
这个世界上,能一本正经地说着下三流的话的人,还赏心悦目,丝毫让人感觉不到猥琐的男人,只有卓斯年一个了。
黄连简直像挖个坑把头像鸵鸟一样乖埋进去!
郑东忍住了笑意,“先生,事情汇报完了,您要是不回青城的话,我先回公司了。”
“嗯。以后这种无关痛痒的事,用不着来打扰我和少奶奶的早餐时间。”卓斯年幽幽地道。
“知道了。先生,少奶奶,你们继续聊人生,我先走了,再见!”
郑东连忙撤退。
“斯年,看郑助理的样子,好像很紧急的事,你真的不用回总部?”黄连敛去了面上的玩笑,问卓斯年。
卓斯年的俊脸也沉静了下来,沉声道,“老爷子觉得越是紧急的事,对我来说越是用不着紧张。暂时不用回去,等有需要了我会带你一起回去。”
“哦......”黄连不便多问,只好不再深入这个话题。
卓斯年瞧着她垂眸吃东西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愈发的柔软。
从今以后,只有关于她的事,才是紧急的事。其他,都可有可无。
如今,她明明心里有事,还强撑着心情陪着笑脸,只能让他更加心疼和怜爱。
......
和水杉苑内的气氛相反的,卓斯年料事如神,卓家果然炸开了锅,所有的人,尤其是卓斯文和苏淑婉,只觉得天崩地裂,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看到电视里的父亲当着所有记者的面说出“暂时先由我的二儿子卓斯年来任代理董事长一职”,一股沸腾的恨意便一股脑地冲上了头顶,卓斯文几乎快要炸了。
卓斯年!
卓斯年!
真的是卓斯年!
老爷子也真够可以的!没有一点动静,就突然宣布了这样重大的事情,真的一点都没考虑过他这个小儿子的心情吗?
卓斯文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手指指节微微泛白,手背的青筋充血凸起,好像随时都会爆开一般。
胸口的怨恨,就如洪水猛兽,排山倒海地汹涌咆哮而来。
卓斯年,我早晚会让你身败名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