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你先冷静下。”
顾寒辰深呼吸口气，松开双手，然后垂在身侧依然颤抖，“好，你说。”
韩浩吞吞口水，“阿辰，你冷静点。”
“嗯。”
韩浩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步，在顾寒辰不耐烦的催促中，他才道，“那个孕妇一直昏迷不醒，她和孩子一直靠营养液支持，最后孩子是剖腹产的。但、但……”
“但是什么？”顾寒辰声音颤抖，黑眸死死盯着韩浩。
韩浩背脊发凉，但依旧选择说出这个沉痛的事实，“因为母体一直昏迷孩子营养发育不好，在出生的第三天……夭折了。”
顾寒辰咬牙，眸底带着疯狂，“不可能！”
韩浩唇角泛着苦涩，“阿辰，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是这件事知晓后，我亲自去调查了一遍，那种情况下孩子生存的几率确实很小。”
顾寒辰踉跄的后退几步，“不可能，不可能。”
他猛地上前，双手紧紧抓住韩浩，“阿浩，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不相信。”
韩浩厉声一喝，“阿辰，这件事你必须接受，我们谁也不想这样。当时那种情况孩子能抱住已经是奇迹。”
顾寒辰十指收紧，嗓音干涩道，“是我，都是我。”
韩浩扶住顾寒辰，“当年她谁也不想，阿辰，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五年来，你换的还不够吗？”
“男孩还是女孩？”
韩浩沉默了一会，道，“女孩。”
顾寒辰拳头猛地攥紧，眸底染上浓墨的阴鸷，“五年前潘潇到底有没有插手？”
韩浩摇头，“现在的信息所有指向都表明和潘潇无关，听医院的护士说，潘潇只是好心收留，做慈善公益。”
顾寒辰冷笑，“这种话你会信？”
“当然不会，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他手段处理的非常干净。”
“这件事你继续往下查，”顾寒辰狠戾道。
韩浩叹气，“我会的，阿辰，眼前才是最重要的，日子还是要往前走。”
顾寒辰冰绷着脸，低沉道，“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好。”
韩浩离开后，顾寒辰颓丧的跌坐在地上，心脏一阵一阵抽痛，他高大的身躯一瞬间佝偻，他手捂着胸口，似乎很疼很疼。
他拿出手机，手颤颤巍巍，竟掌握不住掉落在地上。
顾寒辰唇角勾起，脸上的表情似笑非哭，令人看了难受。
他捡起手机，拨出排在第一置顶的联系方式。
“喂？”清亮的女音透过电话传入耳里。
一刹那，顾寒辰喉咙忍不住哽咽。
白小然拿开手机，开了眼来电显示，是他没错呀。
“是你吗？怎么不说话？”白小然疑惑问。
“是我。”
声音低沉到不仔细听几乎发现不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白小然敏锐道。
顾寒辰沉默不语，白小然听着他的呼吸声，感到一丝焦虑和心疼。
她张了张口，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隔着电话陪着他。
半个小时后，白小然道，“你现在好些了吗？”
“嗯。”
男人依旧只是轻轻嗯一声，白小然感觉不出来他是心情变好了没有，她试着让他开心起来，“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顾寒辰抿唇，“你会做什么？”
“呃……，我会，我会……”白小然想了想似乎自己没有什么拿手的。
“不是说给我做好吃的？”
白小然嘟唇，“我说了就会做啊，我会几个简单的小炒，回来做给你吃。”
顾寒辰手握成拳头抵在额间，“我今天早点回去。”
“行，你就等着大师展示厨艺吧。”
心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痛，可还是忍不住低笑出来。或许，他不应该贪心，她还活着就已经是老天爷给她最大的恩赐。
“好。”
刚挂上电话，白小然就接到潘潇的电话。
“阿潇。”
“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好睡好？”
“哈哈，还不错。”
“不错就好。”潘潇松口气，“在等上两三天就能正常了，丫头最近有没有闹腾？”
闹腾？当然闹腾了。每天只能视频见面，那丫头已经非常不满了，但是这话可不能对着潘潇说。
“闹腾还是闹腾，你也知道，她三分热性子，一会就好了。”
“说来我也想丫头了。”
白小然怕他要和米儿视频，赶紧转移话题，“你人现在在帝都吗？”
“我现在在M国，明天飞回去。”
“哦，”然后，白小然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说道，“潇，那天我看见阿音了。”
“阿音？”
“是，我确定是她，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白小然沮丧道。
潘潇笑着道，“然，肯定是错觉，阿音已经死了，你怎么能看到她。”
白小然抿唇，“潇，你相信我，我看到她了。”
“那最后呢？”
白小然沮丧，“抓错人了。”
潘潇失笑，“会不会是你一开始就看错人了，毕竟人容易出现错觉，而且这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还挺多的。”
白小然皱眉，“可是……”
“然，你是不是在人群中看到的她？”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出现这种错觉过，侧脸的相似度要比正脸的相似度高，所以你会很容易错认为她就是阿音。”
“是这样吗？”白小然呢喃，可心底有股声音告诉她她没有看错，但潘潇说的也似乎很对。
“是这样，你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就知道了，你还会认错。”
白小然不相信，可下次同样认错人让她对潘潇的话产生了深深的认同，以至于错失了真相。
“对了，然，药治好了，我过两天给你带回去。”
白小然蹙眉，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抵触，“潇，医生说我现在还要继续吃药吗？”
“然，我知道你不想，但是这药必须要吃，当年能把你救过来已经是从阎王爷那边抢人。”
“还要吃多久。”
“还要三年，至少这样你的身体才能完全恢复，否则一旦再受到严重撞击，将无力回天。”潘潇低沉道。
白小然抿唇，“潇，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
“人受到撞击后，记忆、会改变吗？”
潘潇幽深的瞳孔嗖的一缩，“然？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