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筷子,用矿泉水冲了冲然后继续吃饭。
她已经恢复了一点点力气,但还是感觉很疲倦。
幸好伤口在额头,这要是伤在后脑勺,只怕……她活不活在这个世上还两说。
穆屿见她不说话,也没在意,看着她吃饭的样子,他冷冷一笑,“你现在是在等着董正楠来救你吧?禾弋,你就等着现实狠狠扇你一耳光吧。”
扇她一耳光?
“他为什么要来救我呢?”禾弋反问,“他要是在远处,还能出谋划策想办法救我,可要是来了这里,不就落到你们手里了吗?他又不是傻。”
“喔禾弋,我想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没关系,那就让我来告诉你,”男人站在女人跟前挡住了光源,“那些绑你的人,要求董正楠拿自己的命来换你,他答应了。”
禾弋心头猛地一震。
她握了握筷子,指尖因为太用力而泛起了青白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
董正楠拿命来换自己?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答应?为什么?
女人抬头扫了穆屿一眼,然后才轻轻开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就走吧,穆屿,现在的我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男人的脸部表情因为她的这句话变得扭曲起来,他走过去,把她面前桌子上的东西拂落。
禾弋看着被摔碎的碗,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大概是没东西可以吃了。
“穆屿,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如果你当初不是执意留在董正楠身边而是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会好好爱你的,可惜啊……”
女人忽的明媚一笑,“可惜?我倒是挺为白歆惠觉得可惜的,这么好的姑娘,居然会错爱上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提及白歆惠,穆屿愣了一下,但又很快变得狰狞起来,“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为别人可惜,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圣母?”
禾弋没有说话。
男人走出去,女人才刚松一口气,突然看见他再次走进来,手里拿着药和棉签。
穆屿在她身边坐下,有些笨拙的沾上药水,准备帮她上药。
但禾弋下意识的就躲开了,现在的穆屿不论是哪一方面的都叫她害怕的不行。
男人面对她的抵触,冷哼一声,“不想我碰你?禾弋,我现在就是在这里要了你,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你信吗?”
女人怯的身体一抖。
“可惜我不想碰你,因为我只要一想到你怀孕了,还是董正楠的种,我就……嫌你脏,懂吗?”
穆屿用力握了握手,把药和棉签丢在桌子上,然后走了出去。
禾弋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
这应该就说明……他是不会进来了。
会在这里看见穆屿,真的是她没有想到的事,但同时,她也觉得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了。
她不知道别的,但有一点是可以说明的,那就是穆屿跟绑他的这伙人,脱不了干系。
女人看着眼前的药,慢慢把手伸出去,一点一点的涂抹在额头上。
她记得,他曾经说过,女孩子留疤就不好看了。
可是穆屿……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男人走出去以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了庞克鹏。
后者刚洗完澡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袍,挺着一个老大的啤酒肚,“怎么?见完禾弋回来了?”
穆屿面无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消瘦,目光却是幽如寒潭,又似沉溺死人的沼泽,“你今天是不是给董正楠打过电话?”
“是啊,我儿子还在他手上。”
“是在关着禾弋的地方打的?”
被男人这么一问,庞克鹏也有些发懵,但还是如实回答,“没错啊。”
“你现在马上把禾弋转移,否则董正楠用不到一天就会找到她,还有,明天上午十点你也不要跟他见面了,我觉得……他肯定会设伏。”
听完穆屿的话,庞克鹏也觉得有点道理,没考虑太多便同意了他的建议。
男人这才放松下来,蓦地发现还有一个人他已是许久未见,后随口一问,“周文瑜呢?”
“别提他了,”庞克鹏挥了挥手,“你看他胆子小的跟什么似的,活了一辈子就知道恭维董家奉承董老爷子,他上次去了董家,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派人在监视他了。”
“想不到他还是临阵退缩了……”
“是啊,我就想不明白了,当年禾家是怎么被他拖垮的?”
穆屿露着一口灿白的牙齿笑着,“能把禾家拖垮自然有他的手段,不过你应该庆幸他倒戈了,不然他暗中把禾弋救走你都不知道。”
“说的也是,但我这心里还是不舒服啊!”
“你既然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让他参与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庞克鹏转着手里的文玩核桃,“因为他是禾弋身份与底细的唯一知情者,再怎么说,他跟当年的禾家,也有着莫大的亲戚关系。”
“那你现在知道禾弋的身世了吗?”
男人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穆屿说着站起来,“我现在就等着庞总的马到成功,到那时,我一定敬你三杯酒,庆贺你成为北城新一任的主宰。”
庞克鹏哈哈一笑,“现在离成功还太早,不过禾弋在我手里,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一尸两命,所以我谅董正楠也不敢轻举妄动。”
男人没有在这里久待,说了不到十句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