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人跳楼了。”不知是谁在大楼下喊了一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抬起头看着身前的那栋高楼。
二十层的位置,让人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只觉得她的行为很异常,好像已经站在了窗台上。
夜风很凉,女人疯疯癫癫的笑声经久不衰的徘徊在午夜下。
金嘉意镇定自若的走出公寓,刚坐进车内,楼上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而来一道道惊慌失措的呼唤声。
“啊,跳下来了。”
“快过去看看,人死了吗?”
“那么高跳下来,不死才怪。”
血水顺着女人趴着的身体下流淌了出来,女人还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随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看到惨状的市民纷纷掩了掩嘴,皆是被现场的模样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么高跳下来,可谓早已是面目全非。
金嘉意一脚踩下油门,每一次的加快速度,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右腿脚踝处那钻心的疼痛,可是她却是面不改色那般直视着车前,车速也是越来越快。
宾利车后的几辆轿车已经跟不上她的速度,一个个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
最终车子停在了检厅前。
检厅的保安见到入夜后出现的车子本就很关注里面人的动静,见到来人之后,急忙的通知了上面。
霍毅虽说是一名刚正不阿的检察人员,但因受家里妻女的影响也会或多或少的关注一些娱乐圈的新闻。
这位金大小姐早已是耳熟能详,更何况前两天发生的事,只要不是瞎子聋子,都知晓这位金小姐的在上流社会里只怕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地位,他们得谨慎的处理。
金嘉意刚走出两步,便发觉到自己的身后急促又慌张的脚步声。
记者们见缝插针可谓是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位已经成为了传说的主儿。
金嘉意瞥了一眼气喘吁吁着开口问话的记者,并不打算过多的理会。
记者着急着,紧随在她身后,忙道:“嘉意能说说你半夜来这里做什么吗?难道是为了见肇事者?”
“我现在心情不好,别逼我做出有失身份的行为。”金嘉意冷冷的抬步上台阶,并没有给记者任何好脸色看。
记者愣了愣,都说这位金嘉意趾高气昂,如今看来更是飞扬跋扈,比那些纨绔子弟还高傲。
只是记者都是有强大的心理设防,哪怕被人放狗咬,也要毫不顾忌的迎面直上,他再问:“您和席宸真的是夫妻关系吗?”
金嘉意止步,背对着问出此话的男人。
记者不明她此举动是为何意,往着她身边靠了靠,“看席总如此重视受伤的金主,难道真的如同传闻那般,你们已经结婚了?”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半响之后,金嘉意反问道。
记者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忙道:“当然是实话。”
金嘉意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计后果冲上来的记者身上,她抬了抬手,示意他再近一些。
记者喜极,探着头,屏息以待。
“你现在让我很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就有人要倒霉了。”
记者还没有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只见自己手里的录音笔一空,下一瞬,机器被抛出直接砸碎在墙上。
“啪”的一声,碎片四处弹开,散了一地。
记者瞠目,不敢置信的瞪着动作利落干脆的女人。
金嘉意依旧毫无表情,重新走上台阶,头也不回的离开现场。
记者咬了咬牙,吼道:“金嘉意,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你可以拒绝我的问题,但不能砸碎我的东西,别仗着有席宸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这里是法治社会,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
金嘉意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真吵。”
记者本想继续破口大骂,却见一群人从后面走来,随后一叠现金放在他面前。
来人面无表情道:“够了吗?”
记者噤声,悻悻的将现金揣回包里,小声嘀咕着:“有话好好说嘛,砸东西可不行,咱们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说明白了就好了。”
“你可以走了,记着,今天晚上的事别透露半个字,否则这地上的机器就是你的下场。”席奕语气甚是平静的说着。
记着不敢多吭一声,缩着脖子离开检厅广场。
席奕掏出手机,回禀着:“夫人已经进了检厅,需要跟里面的人打一声招呼吗?”
“不用了,他们知道分寸。”席宸挂断电话,叹口气,看着刚刚曝光的某女星从住宅区纵身一跃当场死亡的报道,揉了揉鼻梁,斐滢果真做事心狠手辣,毫不拖泥带水。
这手段,真是让他甘拜下风。
羁留室内,祁冶听着由远及近渐渐清晰的脚步声,蓦地爬起来,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前方,他满心期待着是自家父母派来的人,是派来接他的人。
可是当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那种失望让他暴躁起来,毫不迟疑的大吼一声:“给我滚。”
“这就是祁少?”金嘉意从霍毅身后走出,瞧了一下双眼猩红的男人,摇摇头,“还真是狼狈。”
“金小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对他说,这个人有潜在的攻击性,我怕他会误伤了您。”霍毅见她有意的靠近,忙不迭的阻止着。
“把他绑起来不就成了?”
“……”
“……”
两两沉默。
霍毅轻咳一声,“这好像不符合规矩。”
“去你妈的霍毅,老子告诉你,等我出去,看我不弄死你。”祁冶低吼着。
“这满嘴污秽语言,果真是很有攻击力,像这种危险人物,难道不应该特殊处理?”金嘉意看着已经开始用椅子砸铁门的男人,叹口气,“这脾气还真是不能放出来,不然不晓得又得死伤多少无辜人。”
霍毅噤声。
金嘉意站在铁门前,与着祁冶不过两步的距离。
祁冶咬牙,“你他妈究竟是哪颗葱,给老子滚。”
“昨日还是风光无限的祁少,今天便是阶下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是报应。”
“你——”
“姚瑶已经死了,我想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金嘉意似笑非笑的看着突然停下来的男人,眉梢眼波中流转着一种让人识不明的危险因子。
祁冶吞下了刚刚准备脱口而出的谩骂,眼底弥漫开一丝恐惧,这个女人是谁?她就这么看着自己,就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欺压着他,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别想着你父母家大业大,有那个本事来保全你,现在的他们也得学着自保,祁少可要好好的享受享受这里的生活,我想往后可没有这么干净的地方给你住了。”金嘉意再道。
“你究竟是谁?”祁冶双手死死的扣着铁门。
金嘉意抬了抬头,斜睨着毫不避讳正在打量自己的男人,嘴角轻合,“金嘉意!”
“我听说过你,姚瑶的表姐对吧,那个靠着不知道后台是谁的女星,的确有点本事,不过惹到了我祁冶,等我出去,我一点一点的百倍千倍的奉还。”
金嘉意笑而不语,那种轻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个跳梁小丑在自我安慰罢了。
祁冶见她准备离开,越发恼急,“你们都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霍毅走上前,冷嘲热讽那般讥笑道:“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死了之后被抬出去。”
“滚。”
“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这次惹到的是连你爸都不敢吭声的人,别抱有希望了,铁证如山下,你好好的享受狱里的时光吧,毕竟你余生只怕都得在里面安度了。”
祁冶咬紧牙关,眼瞳几乎都快要瞪出眼眶,他恶狠狠道:“我要掐死你。”
霍毅啧啧嘴,“你现在再得罪我,只怕狱里的时光更难熬了,我也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现在对我疾言一分,往后都有你好受的。”
“滚。”祁冶一脚踹过铁门,抱着头蹲下,嘴里喃喃自语着:“不会的,我妈一定不会不管我的,他们都不会不管我的。”
霍毅瞧着恍若失心疯一样笑笑哭哭的男人,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急忙朝着金嘉意离开的方向疾步而去。
金嘉意出了检厅,见着一字排开已经等候已久的席家保镖,沉默着走上车。
席奕关上车门,绕过车前,亲自驾车离开。
霍毅匆匆赶出,只来得及瞧见浩浩荡荡离开的车队,他喘了两口气,掏出一根烟,暗自点燃。
看来席宸对待这个金嘉意的态度,果真不像是玩玩那么简单。
“叮……”手机响起。
席奕透过后视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在接电话的夫人,没有吭声,继续全神贯注的保持着车子的平衡。
“回来了?”男人温柔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嗯,已经回来了。”金嘉意靠在椅背上,有些乏困。
“我让席奕送你回家去睡一觉可好?医院这里我替你看着。”
“不用了,我就在医院里休息也行。”
“虽说我劝不过你,但我还是想说,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再精神满满的来医院。”
金嘉意扭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嘴里嘟囔一句:“好。”
对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回复,忙道:“睡觉前记得喝杯牛奶,安眠。”
金嘉意挂断电话,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些许。
席奕看着笑得很自然的女人,也是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笑,突然有一种自家大少守得雾开见月明的感觉,千年媳妇终于熬成婆了,来之不易啊。
……
翌日,本是风平浪静的一天,突然又一次沸腾了起来。
不是因为席氏公开宣布了与金嘉意那本就透明的关系。
也不是金嘉意召开发布会承认了自己嫁给席宸已经上位成了席夫人。
而是一张形似金嘉意怀孕照流传了出来,再结合着前段日子金嘉意出入妇产科的照片,可谓是绘声绘色的描写着席宸席总即将双喜临门。
一石激起千层浪,连带着整个财经界与娱乐圈都是争相转播此事。
看着图片上女人的小腹微隆,这几日的着装也是宽松,而且很明显在公众场合时,金嘉意都会刻意的遮掩自己的肚子。
但微博上却是一片倒戈之声。
有人言金嘉意靠怀孕逼婚。
有人说金嘉意肯定是用了什么药套牢了席宸。
有人议论不是不爆,一爆全部都爆了出来,就像是一早就策划好的,包括父母,包括席宸,步步为营,全是有剧本安排。
医院外,媒体记者们又一次群起激昂的翘首以盼着,不管是不是金嘉意的车,都要拦下来问一问。
虽说席家依旧封着路,但也算没有了前几日的严苛,来往的车辆或多或少都会放行一二,这便给了记者的可乘之机,一两批媒体直接溜进了医院。
这些记者虽说有不怕死喜欢逆水行舟的精神,但也不敢贸贸然的去采访席宸,只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席奕刚从车内走出,一道道镁光灯便照的他晃不开眼。
记者迫不及待的开口问着:“席先生,新闻上曝光的金嘉意怀孕了,这事是真的吗?”
席奕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大早起来就听下面的人禀报了这事,他不敢耽搁,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医院。
另一处,苏叶也是神色匆匆的跑来,同时刚下车就被围攻。
“苏先生,关于席总即将奉子成婚的消息是真的吗?”
苏叶挑了挑眉,他敢说一个字吗?现在自家大老板还没有发声,他怕自己说一个字都的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安全起见,扮成哑巴挤进医院。
席宸正躺在沙发上眯了眯眼,听见门外的叩门声,睡意惺忪的说了一句:“进来。”
席奕率先进入,苏叶随后而至。两人照面,都有一种你来说的意图。
席宸审视一番没有动静的两人,倒上一杯水,润了润喉:“发生什么事了?”
苏叶身为席总身边的第一特助,自然而然要为他处理如此大的公关危机,他谨慎着开口:“新闻上又曝光了一件事。”
席奕身为席家总管事,当然也得替他处理好家里的事,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曝光了夫人的事。”
“看你们的模样,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席宸自上而下的巡视着吞吞吐吐的两人,语气加重,“说重点。”
苏叶僵直着后背,脱口而出,“今早新闻曝光说夫人怀孕了。”
“从图片上看来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我们不知道如何处理,特意赶来请示大少。”席奕道。
“……”席宸忙不迭的打开手机,目光一点一点的沉寂下来,他嘴角微微抽了抽,声音有些干涩,“为什么还让它挂在头条上?”
苏叶有些欲言又止,片刻之后道:“您不是已经承认了和金小姐的关系吗?”
“所以你们就任凭他们胡编乱造消费我和她?”席宸摔下手机,“给我马上撤了。”
“是。”苏叶急忙走出病房。
席奕为难着开口,他昨晚上见着金嘉意的时候,从她的身形上不难看出的确有几分孕味,这对于席家而言可谓是好事,难道只是他看错了?
“你还有话想说?”席宸瞪着支支吾吾甚是难开口的男人。
席奕掩嘴轻咳一声,“大少,难道您还不知道金小姐这件事?”
席宸眯了眯眼,“什么事?”
“咳咳。”席奕组织了一番语言,道:“我也觉得金小姐像是——”
“闭嘴。”席宸强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漠然道:“有些事该你知道的,你可以知道,有些事不该你问的,你最好继续把自己当成哑巴。”
席奕自知僭越了身份,低着头,保持着安静退出了病房。
席宸坐回沙发上,翻看着还没有被撤下的新闻头条,照片虽说有些模糊,可是不难看出她的真实身份。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抚了抚额,总觉得事情有些地方不对劲,自己这么藏着掖着,会不会早就被她识破了?
如雷轰顶,席宸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想起她毅然决然的那些话,毫不犹豫的说要打掉这个孩子,如果她知道了,却保持着沉默,那是什么意思?
肯定不是不想打掉这个孩子,相反她是有可能在玩弄他。
她身为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分毫自己肚子里有崽子这件事?
难道她是故意的?
她图什么?
席宸蹙了蹙眉,心里踌躇着要不要试探试探她?
别墅内,金嘉意放下手机,虽说新闻已经被撤下,但她也是看完了,还看了三四遍。
不由自主的,她抬起手抚了抚自己已经开始变得明显的肚子,快四个月了,往后虽说要入冬了,可以穿上厚厚的大衣遮掩一部分,但肚子也大了,那时她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
怎么办?这层纸要不要捅破?
可是捅破了之后,她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亏得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被一个男人给耍了,还把她当成三岁小童那样欺骗,这是对她智商的侮辱!
“叮咚……”门铃轻响。
陈艺站在门外,心事重重。
“陈姐一大早赶来想必也是看到了新闻吧。”金嘉意先一步说出她的来意。
陈艺微不可察的叹口气,“小祖宗,咱们这是承认呢,还是继续装聋作哑扮傻子呢?”
金嘉意坐回沙发上,故作听不懂的看着她。
陈艺挑了挑眉,“别啊,祖宗,你自己瞧瞧你的身材,以前玲珑有致多么完美,现在肚子上一圈肉,在今天之前还可以用发福了来当做借口,可是今天之事一捅出来,我想所有目光都会不受控制的落在你肚子上,那么明显,你莫不成想说你肚子里长了一颗肿瘤,长着长着就像怀孕了?”
“这是个不错的理由。”金嘉意不置可否道。
陈艺苦笑,“大方承认不行吗?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你和席总的关系,奉子成婚有什么不可以?”
“说穿了我的人生就会少很多乐趣了。”金嘉意拍了拍肚子。
陈艺被她的举动吓得一身冷汗,急忙阻止着,“我的小祖宗你别拍了,你这不是在拍自己,是在挠我的心,太疼了,咱们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金嘉意笑了笑,单手撑在脑袋一侧,道:“陈姐说说看,他会不会也看到这个新闻了?”
“怎么可能会看不到?新闻被撤的那么快,就跟做贼心虚一样。”陈艺喃喃道。
“那你说他会发现吗?”
“发现什么?”陈艺突然觉得她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金嘉意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发现我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崽子还在我肚子里。”
陈艺瞠目,这两人究竟想玩什么?他们不是想玩对方,是想玩她吧。
“他知道我很聪明,既然我很聪明,就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异样。”
“小祖宗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实话实说,跟他坦白吧,免得再遮遮掩掩的玩心计,这样不好。”
金嘉意笑意更深,“可是我还想等一等。”
“等什么?”陈艺提高警觉。
“等他主动承认。”金嘉意开门见山道。
陈艺糊涂,还要承认什么?承认自己播了种,然后看他妈想要连根拔起种子的时候,偷偷的移花接了木,最后两个人打哑谜一样你猜猜,我猜猜,猜中就有大奖?
金嘉意站起身,穿上外套,“该去医院了。”
陈艺如临大敌,有些退缩,“我今天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
“陈姐的担忧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殃及不了你这条池鱼。”金嘉意大步走出别墅。
陈艺暗暗拍了拍胸脯,至少她得保全自身,这事还是少掺和,免得被这个小祖宗给推出去当炮灰。
……
医院内,席宸来回踱步,他寻思着要不要跟她说清楚,如果她沉默了,就是否认了,如果她矢口否认了,就有可能是她故意戏弄自己,如果她开口承认了,那她就是无心之失。
“咚咚咚。”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席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下一刻,来人轻推开一角。
姚翠花扭扭捏捏的不知该不该进去。
席宸放松了高悬的心脏,迎面而上,“岳母有事?”
姚翠花轻咳一声,“今天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席宸面上虽是无风无浪的平静,但心底却被这话激出一个不小的涟漪。
姚翠花见他沉默,叹口气,“有些话不应该从我嘴里说出来,但我想我还是要说一说。”
“岳母有话请直说。”
“我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我们的那个年代,这未婚先孕的事也是成了一种风气,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席宸心里一咯噔,这岳母是来指责他的吗?
“你们虽说已经结婚了,但外面的人却是毫不知情,于我家嘉意的名声而言,着实有些不妥,毕竟她现在是公众人物,多多少少对她有些闲言碎语。”
“岳母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姚翠花莞尔,女婿已经知道了女儿怀孕的事,这下应该公布婚礼了吧。
席宸心里酝酿一番,岳母肯定是在责备自己没有提前告诉她真相,现在从外面听说之后肯定会生气,她是从封建社会走来的女子,一定是来谴责自己没有做好安全设施。
“岳母——”
“小席啊——”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席宸笑道:“岳母先说。”
“虽然现在是多事之秋,她爸爸也是昏迷不醒,但有些事藏不住了就得提前办了,免得落人口实。”
席宸恍然大悟,“岳母说的极是,这事的确不能拖了。”
“你们在说什么?”唐突的第三者声音从门外传来。
姚翠花见到来人,喜极,“闺女来了,正巧我和小席说到了正事上,你也来一个意见。”
“妈妈,您先跟我出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说。”金嘉意抓着姚翠花的手,不由分说便将她扯着出了房门。
姚翠花不明她的用意,又怕她瘸了的腿一个不稳摔倒,只得跟着她出去。
金嘉意轻喘了一口气,回过头,目光如炬,“您对他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姚翠花自上而下的打量她一番,“的确有几分味道了。”
金嘉意蹙眉,“您对他说了?”
“需要我说吗?今早的新闻闹得人尽皆知,还需要我多费口舌说一个字吗?”姚翠花满意的点点头,“你爸如果醒过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了,这些事由我来跟他说,您去看着爸就成了。”
“婚礼的事不能拖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得保持自己的形象。”姚翠花慎重道。
金嘉意摆了摆手,径直朝着病房走去。
席宸见到去而复返的女人,将送来的粥盒打开,“饿不饿?”
“我还能吃吗?”金嘉意直言道。
席宸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明道:“怎么了?”
金嘉意捏了捏自己的肚子,“瞧这都是肉,再吃就得被人说我是珠胎暗结,怀孕了,从今天开始我得一日三餐控制食量,减肥为重。”
席宸被她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握住她的手,摇头否决道:“不胖,本来就是这样。”
金嘉意嗔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席宸惊愕,她这么说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自己冒冒失失的问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如果自己继续不点破,会不会正中她下怀?
金嘉意见他欲言又止,冷冷哼了哼,“我妈让我跟你谈一谈婚礼的事,她的心意我懂,想着替爸冲冲喜,说不定他一乐就醒过来了,但我爸刚出事,我们就结婚,在道德伦理上多少说不过去,还是等他醒过来吧,这样我心安一些。”
“夫人说的极是,这事不急。”
“另外免得被人误传了什么,我从明天开始进组拍摄,什么事都等我拍完了这部剧再说,至于我们的关系,反正都已经透明化了,也懒得多解释什么,就让他们自己闹着去吧。”
席宸的话正准备说出口,又觉得此事这么说不妥。
金嘉意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冷冷哼,“我要减肥,你自己吃吧。”
“夫人,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觉得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今天的新闻上说的——”
“新闻?什么新闻?难不成又开始营销你和我的关系了?”金嘉意打断他的话。
席宸噤声,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果然娶了一个会演戏的夫人回家太辛苦。得时刻学会察言观色,不对,就算自己察言观色了,也不一定能看出个所以然了。
金嘉意抬起他的下颔,挑弄着他,道:“或者说你果真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这个人性子不好,若是有人瞒着我做了什么,无论他是什么人,无论他的苦衷是什么,我都会心里落刺,时不时就会觉得扎心。”
“……”他还敢说吗!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没有什么事,就觉得你应该多吃一点,你是我夫人,不管是胖,还是瘦,我都喜欢。”席宸舀着粥递到她嘴边。
金嘉意狠下心扭开嘴,虽然刚刚来之前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蛋,外加两个面包,但她还是有点饿。
“听话,咱们就吃两口。”席宸吹了吹热气,再一次的递上前。
金嘉意瞄了一眼炖煮的软软糯糯的米粒,里面还有一些肉丝,肉香混合着米香就像是有一只手勾引着她的味蕾,她忍了忍,最后身体不受支配的张开了嘴,一口吞下,瞬间得到满足。
“来,再吃一口。”席宸继续喂着。
金嘉意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席总的服务。
“咳咳,我是不是又打扰到了你们?”金骁捧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外,笑的可谓是不怀好意。
席宸瞪着又一次不请自来的男人,没有过问他的碍事,自顾自的继续喂着。
金嘉意按住他的手,自己端起粥碗坐在一旁吃着。
金骁脸上堆着笑,“不是听说我那个十恶不赦的小叔被车撞了吗?我特意过来探病看看他老人家。”
“这得谢谢金三少的一番好意了,等往后你半死不活的时候,我也会捧着一束菊花去探望你的。”金嘉意冷冷道。
金骁尴尬的丢下那束花,解释道:“这不是拿错了吗,我没有恶意的。”
“得了,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的。”席宸扯着他的衣角强行将他弄出了病房。
金骁站在走廊上,凑上前,越发笑的张扬,“新闻上报道的事都是真的?”
“金三少一早赶来就是为了八卦这件事?”席宸反问。
金骁轻咳一声,“这新闻撤销的速度除了你席宸外,谁还有那个本事,虽说撤得快,我想看到的人都会过目不忘的惦记着这事后续发展。”
“包括你金三少?”
“那我得恭喜席大少了,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啊,这个金嘉意虽然脾气不好,性子太烈,但好歹也是一个女人,配上这个处事雷厉风行,为人尖酸刻薄的席总,果真是天作之合,都是为民除害啊。”
席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的对方心绪不宁。
金骁尴尬的移开目光,“我觉得这里挺冷的,先进去拿件衣服。”
“你现在进去估计会被打死。”席宸道。
金骁止步,仿佛隔着一堵墙也看到了里面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女人,退后一步,打着哈哈道:“突然间不冷了。”
“你自己说吧,究竟跑来做什么?”
“这不是闲着没事做,来坐坐嘛。”金骁双手搭在护栏上,却见着院子里同时行色匆匆跑来的一道倩影,忙不迭的缩回脖子。
席宸也是不偏不倚的看见了院中的身影,扬唇笑了笑,“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躲人来了。”
金骁心虚的后退几步,顾左言右道:“今天天气不错,我先走了,不用相送。”
“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金三少觉得你躲得了这美人关吗?”
金骁脚下一滞,苦笑道:“能躲一天是一天。”
“看来你今天是躲不过了。”席宸兴致甚好的指向从电梯处踏着碎步款款而来的身影。
金骁见状,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金骁,你觉得你跑的了吗?”赵安然不急不躁的喊了一句。
恍若被定身了那般,金骁僵硬的停下双脚。
赵安然喘了口气,走上前,“已经约好了婚纱店,就算你今天不去,明天也得去,明天不去,总有一天也要去。何必跟我玩躲猫猫游戏,太幼稚了。”
“就算让我去拍婚纱照,也是照我的苦瓜脸,咱们还是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行啊,不浪费了,我也觉得挺累的。”赵安然语气冷冷冰冰,失去了往日的那种精气神。
金骁一愣,她这么快就想通了?
“既然你无意与我缔结秦晋之好,我也不想做那个强人所难的小人。”赵安然再道。
“你真的想通了?”
“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玩够了,大少说的没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强求来的幸福不过就是海上。”赵安然从皮包里将白纸黑字签下了名字的协议书拿出。
金骁瞠目,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还是前两日对自己穷追不舍的赵安然。
赵安然似笑非笑道:“我们之间已经断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梦,虽然梦醒之后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是谢谢你,在我情窦初开的时候,让我做了这么一场永生难忘的梦。”
“赵安然——”
“接下来我会答应蒋家的二少的求婚,既然咱们做不成夫妻,还是希望你能以我朋友的身份出席我的婚礼。”
“……”金骁瞠目,这转换的速度让人咋舌,就好像她早就料到了那般。
赵安然转过身面朝一言未发的席宸,依旧噙着那抹大方得体的笑容,“让大少看笑话了。”
金骁抓住她的手臂,蹙眉道:“你说的是真的?”
“金三少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赵安然轻轻的推开他的手,“你我已不再是那种关系,免得被人误会,从今以后还是保持一些距离为好。”
“你追了我那么久就为了跟我说这话?”金骁攥紧手里的婚书,心底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那般。
“本想着你能够回心转意跟我一起去婚纱店,如果你不愿去了,那我也就不再像个傻子一样对你穷追不舍了,毕竟我也是有尊严的,做了那么多事,终归是徒劳,也罢,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再逼你就范了,就如同你所说,强求来的终归不会幸福。婚书已经还给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金骁见她离开,双脚却是不受控制的追了上去,“蒋家那个纨绔二少比我金三少名声还丑陋,你就算不嫁给我,也应该挑一个好的。”
“我答应过我父母,如果不能选到自己喜欢的,那便听从他们的安排,金先生不用替我担心,我有眼睛,懂得辨认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金骁噤声,他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反驳他们?
赵安然没有再多话,转身未再停留的径直而去。
金嘉意站在病房前,兴致高昂的看完了整出好戏。
赵安然注意到她的视线,停下脚步,语气温和,道:“听说了伯父的事,应该脱离危险了吧。”
“吉人自有天相,多谢赵小姐关心,已经无碍了。”金嘉意瞄了一眼她身后亦步亦趋甚是别扭的金骁,打趣道:“有人就是挺贱的,到嘴的时候,百般嫌弃,放开的时候,倒是舍不得了。”
赵安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缘分之事强求不得,只是得恭喜嘉意了,前两天你还说不是,今天早上新闻上可是说的很清楚,现在仔细看看,确实是有几分味道了,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落针可闻的死寂。
赵安然转过身,朝着岿然不动的席宸莞尔一笑,继续道:“恭喜席总了,双喜临门,贤妻在怀,后继有人了。”
“……”静,能听到彼此心跳的那种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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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没有二更你们都不理我了,真是一群坏人。呜呜呜,看我的眼泪,可委屈可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