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面男人的眸子顿时浮现起一阵诧异,为她的镇定和急变。
随即哑着嗓子,“我不是坏人,我受伤了,麻烦让我躲一下。”
夏知晚听着男人的声音里面透出些许虚弱和疲倦,空气里面似乎还有血腥味。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男人拿着手枪抵在她的腰腹上,她想拒绝都没有胆子,但是他说自己不是坏人就不是坏人了吗,拿着枪威胁她,怎么着都不会是个老实本分的好人。
说话间,顶在夏知晚腰间的枪似乎又用力了一些,“帮我,不然,咱俩一起死!”
临死前也不忘拉着一个垫背的,夏知晚迅速思考了一遍,现在是晚上十点,方可不在家,而且这个点估计念念也睡了。
她不想惹麻烦,可是麻烦却偏偏要找上她,思绪从脑海里面一直传到舌尖上,最后她低着声音,说了一个好。
打开客厅的灯,室内一阵光亮。
男人的枪一直抵在夏知晚的腰腹处,她不敢乱动,也不敢大声说话。
等进了家门,她感到自己腰间的枪似乎松动了一下。
身后男人低沉开口,“一个人?”
夏知晚沉默了。
“我不是坏人。”男人又郑重地开口,想要打消这个女人的疑虑以及内心深处的害怕。
即便表现的很镇定,可是还是可以感到她整个人都是在发抖着,战栗不已。
“现在就我一个!”
男人收起枪,然后沿着门缓缓坐下去,眉头皱的紧紧地,“家里有酒精和纱布吗?”
夏知晚这才回过头看着这个男人,他的头低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腰腹处,夏知晚居高临下,只可以看见这个男人额前的碎发,飞扬的浓眉以及高挺的鼻梁。
“有,你等会儿。”
说完,她走进客厅,从电视柜前找到医药箱,然后将它放到客厅前面的茶几上面。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走到了门边,然后对男人说,“去那里坐着上上药吧!”
男人咬着牙,最后手撑在门框上,站了起来。
夏知晚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很英俊的一张脸,年纪的话估计在三十岁左右,气质冷冽,从他一直忍着痛苦来看,性格应该是坚强果敢的。
弯下腰,将医药箱里面的酒精,纱布,还有剪刀,“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盛怀楠看着女人低头的样子,长发垂到一边,她随手就撩到了脑后面,模样温柔。
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眸色沉了沉,盛怀楠低头看着医药箱,生意干哑,“不用了,我自己来。”
正在这时,主卧的门咯吱一下被推开,随即夏一念走了出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着,“妈妈,你回来了?”
几乎来不及思考,夏知晚急忙奔过去,一把抱起了夏一念,然后朝主卧走去,将门反锁了起来。
盛怀楠拿着剪刀的手就顿了一下。
带着孩子的年轻女人?
而且,出于军人的本能,他在进来的时候就观察了周围的坏境,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单身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从一开始他威胁她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展现出了镇定的一面,如果不是自己身手好的话,估计就会被她的防狼喷雾给喷到,这之后,更是发现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过硬。
从开始到现在,没有失声尖叫,也没有惊慌四措,从始至终都是淡定自若的,也没有多问一句话。
要么就是天生的冷静,要么就是后来经历过太多事情,才会变得这样冷静自若。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他刮目相看了。
更关键的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将门关上之后,夏知晚的内心还是不能平静,将夏一念放到床上,很害怕念念会看到刚才的一切。
还好的是,夏一念睡眼朦胧,没有看到,恐怕因为自己在做梦。
夏知晚急忙拍拍夏一念的背,“念念怎么起来了?”
夏一念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妈妈,我想尿尿!”
从主卧到卫生间,不用经过客厅,所以夏知晚又重新将她抱起,“妈妈抱你去好不好!”
因为夏知晚工作很忙,所以基本上都是要夏一念生活自理,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洗脸,一切都是自己来。
而且,基本上妈妈也很少抱自己。
所以夏一念伏在夏知晚的肩膀上,甜甜的应了一声。
尿完尿,夏一念又感到口渴了,于是说,“妈妈,我想喝水了。”
夏知晚将她抱回卧室里面去,然后说,“念念你呆在床上,妈妈去给你倒!”
随即,夏知晚就赶紧到厨房里面去给夏一念倒了一杯水,然后千哄万哄终于把她给哄睡着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盛怀楠已经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了,整个人都是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很虚弱。
夏知晚走过去,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药箱收拾好。
男人沙哑而又虚弱的嗓音传来,“谢谢你!”
“不客气!”反正她也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他的,只不过被他拿着枪逼迫的。
夏知晚将药箱放进去,然后目光扫到里面的消炎药,“消炎药吃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多问这一句,明明他的死活和自己没关系,自己冒着危险,将他带到家里面来,已经是够仁至义尽了,或许他那张脸看起来比较正气,不像是一个坏人,所以就忍不住说了。
盛怀楠心里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声音里面透出丝丝疲惫,“没有!”
夏知晚随即将消炎药拿出来,然后进厨房里面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盛怀楠想要起身,但是腰腹处那里传来一阵剧痛,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苍白,“我起不来。”
伤口在腰部,当时刀是对着他刺过来的,但是他身手极好,所以最后,刀锋只是贴着她的腰过去了,即便是这样,还是受伤了。
夏知晚想了一会儿,最后将药丸放在他的手心里面,然后端起一次性水杯,递到他的唇边。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