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鹿山书院的学生,已经对江易产生出来了巨大的敌意,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振振有词,声威剧烈。
他们虽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却可以杀人于无形当中。
江易现在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三人成虎。
“你们几个穷酸臭儒,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找死!”葛立方怒喝一声,脸上露出杀机。
那些鹿山书院的学生立刻被吓了一跳,惊惧地看着葛立方:“你……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还想动粗?”
江易罢了罢手,让葛立方退下,然后冷笑道:“你们几个,敢合起来诋毁我,我要是把你们送官,别说是参加科举了,恐怕连京都也去不了,肯定要被抓起来,受到牢狱之灾。”
“这……”
此话一出,这些鹿山书院的学生心神大震,立刻被吓得脸色发白,惊恐万分。
甚至刚才那几个叫嚣得凶的,直接瘫倒在地上,一脸死灰。
他们这种书生,仗着自己学到了一些知识,有几分道理,就什么都敢做,非常激进,但是最怕还是官府。
一旦被抓起来,受到牢狱之灾,那前程就彻底毁了。
江易是对症下药,拿住了他们的命脉,说出这话来,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在自己的面前叫嚣。
果然,这些鹿山书院的学生,听到这话,立刻就如焉了的公鸡,再也不敢说话了。
“好了,难得今日有如此美景,就别为了一点小事坏了闲情逸致,大家同在一条船上,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就在这时,秋婉开口说话了,出来当和事老。
他看了胡云生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江易的身上,开口说道:“小女子也很好奇,离风公子以琼花为题,能够做出什么诗来。”
“既然秋婉小姐相邀,在下怎会拒绝?”
说话之间,他向前看去,目光落在那些琼花之上,一步未踏,便信口念道:“一点灵光钟神秀,万树琼花如锦绣,仙女下凡山中舞,散尽群魔妖鬼兽。”
这诗一成,众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神秀之光,泼洒在那琼花之上,如同云霞锦绣,那是仙女下凡舞动的衣服,顷刻之间,天地之中的妖魔鬼怪,全部散尽,如那琼花一般没有任何瑕疵。
如此意境!
如此气势。
啪!啪!啪!
一阵鼓掌的声音响起,秋婉开口说道:“古往今来,天下文人墨客,不知道有多少人作出赞咏琼花的诗,引经据典,词句之华丽,惊艳绝伦,但是离风公子的这首琼花诗,小女子认为最佳!”
那些鹿山书院的学生听到江易真的作出了诗,不可置信,再听到秋婉小姐的评价如此之高,顿时震惊万分,个个都像是变成了哑巴一般,没话说了。
他们都是读书人,自然能够分辨江易这首诗的优劣。
更为惊骇的是,胡云生走了五步,才作出了诗,而江易一步未出,便作出了诗,谁高谁低,每个人的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
胡云生脸色难看至极,他让江易作诗,是想让其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从而让秋婉小姐认清他虚伪的面目。
但是却失算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这种才能。
刹那之间,他就生起了一股强烈的好胜之心:“离兄好文采,我这里有一对子,请离兄指教!”
说着,不等任何人开口,便道:“上联:三光日月星!”
他是鹿山书院的首席学生,佼佼者,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诗文方面胜过他,所以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因此出的第一个对子,看似简单,实则极难,蕴含着深奥的学问在里面,如果对得不工整的话,就能立马分辨出来。
秋婉目光一闪,看着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巨大的兴趣,并没有阻止。
那些鹿山书院的学生,也冷静了下来,露出希望之色,都希望胡云生能够击败江易,为他们争一口气。
“三光日月星,这种对联可不好对。”其中一人思考了一番,毫无头绪,忍不住开口说道。
江易一愣,但是随即心中冷笑连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就让你颜面扫地!”
“下联:四诗风雅颂!”他立刻对出下联。
众人一惊!
“三光日月星,四诗风雅颂!真是妙哉!”秋婉心中喃喃,顿时赞叹道。
“这么快?”胡云生同样一惊,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对出了下联,但是他的攻击不仅仅如此,再次出口:“上联:烟锁池塘柳!”
“胡兄动真格了!”
一个鹿山书院的学生兴奋地叫道。
“烟锁池塘柳,这上联学问极深,蕴含了五行金木水火土!”另外一个鹿山书院的学生说道:“这种上联,没有人能对得出来,他输……”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易便传出来了声音:“下联:灯深村寺钟!”
“竟然对上来了!”惊骇之声,随之响起。
“上联:上八桥,中八桥,下八桥,三八二十四桥!”
“下联:金四两,银四两,铜四两,四三一十二两!”
……………………
两人唇枪舌剑,不断以对联交锋。
胡云生出的上联,都极难,一般人很难对上来,但是江易却应对自如,就算再难的对子,思考也不会超过三个呼吸。
“鹦鹉能言难似凤!”突然之间,胡云生眼中厉色一闪。
这上联,暗指江易是鹦鹉,就算能说话也不是凤凰。
但是江易并未生气,笑道:“蜘蛛虽巧不如蚕!”
江易的下联,暗指胡云生不过是一只蜘蛛,即便满腹经纶,也不如蚕。
反击犀利!
“可恶!”胡云生大怒,低吼道:“螳臂档车,暴虎凭河,匹夫何堪言勇!”
“蚂蚁沿槐,蚍蜉撼树,愚者妄自称雄!”江易轻松对道。
“两猿截木山中,这猴子也会对锯(句)!”胡云生暴怒出口。
但是江易却淡淡地回击:“匹马陷身泥内,此畜生怎得出蹄(题)!”
“你……”胡云生听对方骂自己是畜生,顿时气火攻心,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胡兄!”那些鹿山书院的学生连忙上前扶住他。
“不可能,不可能,我堂堂鹿山书院的首席学生,在对子上从未输给任何人,怎么可能败在一个无名小子的手里?”
胡云生一把推开众人,状若疯狂,大声叫道。
“胡云生,我对了你这么多上联,你也来对我一联试试?”江易陡然一喝,便出了一题:“画上荷花和尚画!”
胡云生立刻安静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下联,但是十息过去,他没有出声,五十息过去,他也没有出声,一炷香过去,他依旧没有开口。
噗!
最终,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彻底昏迷了过去。
胡云生,竟然惨败!
“秋婉小姐,我们先扶胡兄回房。”那些鹿山书院的学生同样没有对出来,只能找个借口离开。
“去吧!”秋婉挥了挥手。
他们便抬着胡云生,灰溜溜地走了,不敢再吱声。
胡云生都被对得吐血昏迷,何况是他们呢?
人人都知道了江易的厉害。
“公子,好样的!”葛立方不禁叫了起来,兴奋不已,心中觉得非常的解气。
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觉。
因为那些鹿山书院的人,实在是太放肆了,以为学了一点东西,就拿来卖弄,狂妄自大,最后也是自食其果。
“离风公子,没想到你对子这么厉害,真是令小女子刮目相看。”秋婉看着江易,似乎越是了解此人,就越发地感觉到惊奇。
他知道江易有才华,但是却没有想到如此厉害,令人惊叹。
“旁门小道,不足挂齿!”江易客气道。
“公子太谦虚了!”秋婉露出笑容,然后问道:“画上荷花和尚画,这上联似乎颠倒过来,读出来的意思也一样,语境十分复杂,包罗万象,小女子才疏学浅,也没有一点头绪,不知道公子肯否指点迷津?”
江易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我偶然之间在一本古籍之上学来,千古绝对,至今没有人能够对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对!”
“原来如此!”秋婉顿时明白了。
此人如此心性,处变不惊,轻松自如,反之那胡云生,有才华是有才华,可惜太过于迂腐,不懂变通,实在是败得不冤枉。
两人之间,高下立判。
她的心中,再次对江易刮目相看。
“这琼花一年一次,机会难得,诸位初次来到琼州,我命船靠岸,让诸位上岸好好观赏一番,同时也在琼州码头补给一些物资,明日再出发如何?”
秋婉突然说道。
江易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也好!”
刹那之间,楼船便缓缓地朝着琼州码头行使而去,停靠在了琼州码头之上,那码头之上,竟有官府之人接应。
秋婉下了楼船,便跟着那些官府的人离去了。
“走吧!”江易收回目光,走出了琼州码头。
这琼州,到处都是琼花,数不胜数,一眼望去,尽是雪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