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玉,你今天真漂亮,转一圈给哥哥看看。”鸟爷嬉皮笑脸地说。
没想到华玉还真就大大方方原地转了一圈,这姑娘专业是钢琴,以前也学过舞蹈,身材没得说,这圈一转,周围看热闹的老少爷们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你们上哪玩啊,带我一个呗。”华玉笑嘻嘻看我们。
尤素皱眉:“你今天没课吗?”
“本来给一个孩子做家教的,他有事我就去不了,想你们了,过来看看你们。”华玉说。
我看到尤素的目光落在华玉的后背上,眉头锁着。
华玉身上有纹身,后背上纹了一对翅膀。这对翅膀不大,可能也就两个巴掌大小,纹理却栩栩如生,配上女孩光滑细腻的皮肤,简直有种梦幻色彩。
可以看出来,尤素对这个纹身特别不满意,尤其现在华玉还穿着露背装,在他眼里简直有碍观瞻。
“我们有事,不能带你,一会儿就要收摊了。”尤素说。
“那我给你们唱支歌吧。”华玉说。
她取来麦克风,回头说:“给我选那支歌,邓紫棋的黑凤梨。”
“什么玩意,什么黑凤梨。”尤素对华玉从来就没好气。
我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尤素怎么这样,就算不喜欢人家,也用不着对个姑娘恶声恶气的。
我说:“华玉,我给你选。”我摆弄歌单,帮她选定了《喜欢你》。
《喜欢你》是粤语歌,平时也有人唱这首歌,一唱特别假。而现在华玉一开口,女孩嗓音清冽,有种黄昏路灯的静雅,把这首歌的意境发挥到极致。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华玉开始唱了,嗓音一出来,全场那么多人鸦雀无声。
她唱到了高潮:“……黑凤梨,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
我情不自禁把眼睛闭上,一股难言的情绪在胸口翻涌,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想起了离我很久的爸爸。
情绪一波涌,我就感觉嗓子一甜,一股血涌了上来,我怕破坏这个气氛,生生把血又给咽了下去。
睁开眼睛时,歌唱完了,周围看热闹的掌声雷动,拼命叫好,还有人喊再来一个。
华玉俏生生跑过来,看着尤素:“我唱的好吗?”
“真不错。”我说:“我都听哭了,听得我都爱上你了。”
华玉哈哈笑着踢了我一脚,撇尤素一眼:“你爱算什么,某人爱才算呢。”
尤素一笑,笑而不语。
场面有点尴尬,鸟爷拍拍手,对周围人说:“散了散了,晚上还有事。”
我们三个开始忙活,把器械装配到车上。华玉靠着柱子,看着尤素,咬着下唇说:“我有事跟你说。”
“等我回来吧。”尤素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急。”他看着女孩,静静地说:“有什么话等我回来说。”
突然之间,华玉眼眶一红,眼泪涌出来。
我们都吓了一跳,华玉什么也没说,转身跑了出去。我赶紧捅尤素一下:“追啊。”
尤素看着她的背影,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落寞:“算了。”
我们分头行动,我和鸟爷先到他家,把东西规整好,而尤素回家拿战术口罩。鸟爷调试直播的设备,他说他现在没有钱上太好的设备,目前就是靠手机进行户外直播,走流量。
“兄弟们,我来了。”鸟爷把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自己:“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两个神秘的好基友,去探索一片凶宅鬼屋。那地方非常神秘,非常恐怖,前些日子我们还有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调查……”
我躲在摄像头之外,抽烟看他,听他说到这番话,忽然暗叫不妙,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摁住他的手机,用手挡住摄像头。鸟爷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连到他的直播房间,可以显示弹幕。我看到房间的页面上即时出现了我的手,我已经把摄像头遮住,满屏都是弹幕,不停地有人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鸟爷把直播的手机面朝下扣在桌子上,疑惑看我。
我心乱如麻,干脆把他手机关机,顿时直播页面上一片黑屏。
“你干什么?”鸟爷叫道。
我说:“我们忽略了一件大事,不能进行直播!本来我们的调查就是藏头露尾的,隐藏行踪,这一直播要暴露。”
“怕个鸟!”鸟爷梗着脖子说:“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他们还真敢对我咋样?姥姥,借个胆儿。我就播了,咋的。”
“不行!”我恼了:“你要直播,你就别去了,我和尤素去!”
鸟爷真急眼了:“草,老马,你看到没有,现在我房间里已经有五万人了,你知道什么概念吗?今晚要是直播出彩了,我可能要挤进一线主播。你别耽误我的业务。”
“你他妈为了几个臭钱,就要出卖兄弟?!”我瞪他。
“你滚蛋,”鸟爷骂我:“少上纲上线扣帽子。我是为了钱吗?我这辈子做什么都不成,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行当适合我,眼瞅着就要出头,你能不能理解理解我。”
我一肚子气:“少说这些没用的,你要直播就别去了。”
“你算干什么的?”鸟爷不客气:“那地方是你家的吗?你是君天房地产老总?行,今天我不去,那我明天去。反正我肯定的去!”
我看他,他看着我,形势剑拔弩张。我算是比较随和的人,但前提是不能违反原则,这次鸟爷有点过线了。
这时有人敲门,鸟爷把门打开,尤素拿着两幅黑口罩走进来。一进来就笑:“呦,气氛怎么不对啊。”
我忍住气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尤素想了想对我说:“老马,其实你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往小了说,那个地方确实值得探索一番,这也是鸟爷的契机,咱们是朋友,守望相助是应该的。往大了说,那地方如此诡异恐怖,你们小区那么多发病的老百姓,保不齐就和它有关系,这件事总的有人揭盖子,就由我们来吧!”
他顿顿道:“如果那栋楼的禁忌真的存在,我们三个都已经触动,很可能命不长久。临死前,咱们就做点对人类有贡献的事情。”
尤素淡淡笑。我觉得他说得虽然夸张,但还是发自内心的,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小感动。
鸟爷把右手平摊在空中:“揭盖子就由我们开始。”尤素把自己的手搭在上面,他看我。我长舒口气,走过去,把手放在他们两只手的上面。
“兄弟齐心。”尤素说。我们三个一起喊:“其利断金。”
我和尤素戴上战术口罩,对着镜子照,把脸挡得严严实实。鸟爷打开手机,调试了一下直播效果,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摄像头前面,鸟爷在中间,我和尤素一左一右。鸟爷对着摄像头说:“兄弟们,我们就要出发了,今天晚上或许会很不平静。我现在心很慌,可为了你们,我豁出去了。看直播的朋友,扣个1。”
霎时,全屏幕弹幕滚滚,全是“1”。还有不少人留言:“一定要小心。”
直播房间的显示人数,现在已经到了七万人。我们三个互相看看,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寂寞的,至少有七万人陪在我们的身边。
鸟爷站起来,对摄像头说道:“现在暂时关机,到了地方再开,兄弟们不要走开。”
我们三个整装待发,出门没敢开自己的车,打了车过去。
来到别墅区前的岔路口,我们先躲着观察了一会儿,门岗是空的,黑着灯,那老头不知哪去了。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偷跑进去,今晚夜色有些沉迷朦胧,没有月亮,街道也没人,我们顺着墙边溜,一口气跑到小树林前,走了进去。
尤素把打印出来的俯瞰地形图拿出来,一边查着周围地形,然后用笔在上面进行标注。
此时夜黑风高,起了一阵冷风,树杈上出现了很多的灯笼。
鸟爷把直播打开,气喘吁吁地对着镜头说:“我们已经到了,现在开始往里走。”
我打开手电照亮,扫向树杈上的灯笼,无数的小灯笼随风左右摇摆,此时看来,非常诡谲。
手机上的弹幕都快刷爆了,不少人刷着“前方有高能”、“太可怕了”什么的。鸟爷把弹幕关掉。我们三人摸索着往里,走不多时,进树林深处。
我打起手电,看到了那一排高高的铁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