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两个字震得方蓝七魂失去六魂,刚才听声音好似有些耳熟,只是紧张的一时间想不起来。
想着顾洋也在这里,衣服被汗水浸湿,方蓝紧紧抓着陆华年的衣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禁闭的门,生怕下一秒会被人踢开。
外面的脚步很缓,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仔细听,会以为房外没人,从门缝看去,应该有三四个人在洗手间中。倏尔一双脚停在他们所在的格子前,伸手敲了敲门。
“谁在里面?”
“干什么?”
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掺杂一丝不悦,与生俱来的凌厉威压,让还欲敲门的人硬生生停下动作。
“闹肚子,里面都占满了。你方便出来吗?”
借口拙劣令方蓝紧张的口干舌燥,电光火石间,她想到刚才的声音属于袁佳,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上班第一天被刁难,聚会迟到,又整出捉奸这一出,丢了工作事小,丢了顾家的颜面事大。
紧张、害怕、懊恼、羞愧令方蓝整个人无地自容,怕被发现,又不敢从陆华年怀中下来,整张脸埋在陆华年的胸膛中。
她的脸一直白到耳朵根,想必是吓坏了,陆华年有心出去,又怕针对方蓝的袁佳知道他曾经的方蓝在一起一,毕竟她是蒋毅的助理,势必会跟宋洁走的近些,宋洁那女人自从宋衍死后便接手了晨报。晨报的记者一个个嗅觉比比狗鼻子还灵,挖掘能力比蓝翔挖掘机还好强上许多。
那天晚上顾洋寻找方蓝的时,陆奇跟丫丫也赶去,那些记者也会闻风而动。至于挖掘了多少东西,他不确定。
之所以没有报道,除了证据不足,就应该是宋洁的刻意压下。如果是前者,他现在出去,无疑是坐实他跟方蓝有染。事实两人也不算是清白,但他却不想让她被推到风口浪尖,受舆论的谴责和谩骂。
陆华年心疼她,抿唇没有吭声,心中暗骂会所经理办事能力,他明明发短信让他火速过来,到现在还没影子!待会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不方便吗?”
里面的人不回应,站在外面的人又问了声,视线中出现两双脚,小声嘀咕几声,看样子应该是再不开门他们就另想办法。
“包里有湿巾吗?”
陆华年不等方蓝开口,直接在她包中翻找起来。幸运的是,因为有顾嫣,方蓝包中一向都会放着湿巾。他快速抽出,擦着方蓝脸上的已经被汗水弄湿的妆容,动作很快却很轻柔,纸巾凉凉的触感也让方蓝镇定不少,也冷静下来,配合地轻闭上眼睛。
一心想要方蓝出丑的袁佳,觉得里面肯定有鬼,打开隔壁的格子让两个男同事踩着马桶上去看看。
想着可能捉到豪门媳妇的奸情,两个人摩拳擦掌,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亮,一个人很快爬上去,另一个过去搭把手。
“手机,拿着手机。”见趴在墙壁上的同事脸上闪过一抹猥琐,袁佳小声提醒,踮着脚把手机调整录像模式递了过去。
就当他调整好焦距对着两人时,画面中正霸道把人圈在怀中吻得难舍难分的男人猛然抬头,鹰隼危险眯起,寒气四溢。
看到偷拍的对象是自家总裁,杜刚手一哆嗦,手机啪嗒掉到了地上,腿一软,倘若不是这边有人扶着他,他早就掉了下来。
脸上的兴奋被惊吓和不安替代,袁佳见他一副见鬼的表情,脸上闪过一抹兴味,转身奔向隔壁。
门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开,陆华年正在帮方蓝整理被弄皱撕破的衣服,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挡住方蓝大半个身子。
“总裁怎么是你!”袁佳一脸讶异,可眼中却丝毫不见害怕,好奇的看着站在他身后一直低着头,紧紧抓住陆华年衣服的方蓝。
“袁助理,很关心我的私生活?”冰冷的语气与此事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冷的骇人。
袁佳以前也只是听说陆华年的手段骇人,他不常来公司,聚会上对员工还算很好。她一时间以为他跟远洋的领导样很好相处,有些没大没小。
此时见到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冰冷的气息,吓得人浑身一哆嗦,袁佳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连忙对着陆华年快速摆摆手。
“不是,绝对不是,我刚才听到有男人叫我新来同事的名字,我怕她出事就跟几个同事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总裁,抱歉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眼睛还是不时向里面瞄着,方蓝的衣服被陆华年故意撕坏,外面罩着他的西装,挽在脑后的头发也披散下来,身形相似,袁佳却也不敢确定,只想她能抬头让她看一下。
“这里只有我的女人,没有你的同事。”陆华年倒也是配合,猿臂一伸把方蓝拉进怀中,在她额上温柔落下一吻。
“没事,公司的人,跟他们打个招呼。”
脸上染上绯红的方蓝缓缓抬头,袁佳眸子瞪大,这完全是一张跟方蓝不同的脸,袁佳勉强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打扰到,总裁兴致了。我们都在白露包厢中,你要不要过去聚聚?”
“腿还能走吗?”陆华年冷冷扫了眼袁佳,并未理会她,宠溺的目光看向手心沁满汗水的小女人,话语令人浮想联翩。
方蓝低头不敢回答,陆华年打横将她抱起脚下的手机发出一声咔擦脆响,听的人心随之一颤,这绝对是赤裸的警告。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人面色都开始泛白,懊悔莽撞跟袁佳一起来这里搞出这场闹剧,如霜打茄子般蔫了,低头重回包厢。
袁佳还算镇定,掏出电话给宋洁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宋洁坐在车中,缓慢的抽着烟。
“你说什么?跟陆华年在一起的女人跟景昕长得有几分相像,看清楚了?”
宋洁手中的烟缓缓燃着,烧到了她的手,手一疼,快速扔掉。
“景昕我见过,肯定不会错。”陆华年宠妻当年S市无人不晓,他们的事情在
当时闹的沸沸扬扬,风靡当年的多期报纸。当年挺羡慕她的,记着她很正常,“我觉得总裁生气了,估计我会被炒鱿鱼。”
袁佳家境好,炒鱿鱼她不怕,就怕连累到家人。
宋洁听出她话语中的另外一层意思,描绘精致的双眼微眯,“把你今天晚上看到的吞到肚子里,他应该不会对袁家怎样。嘱咐好那几个人。”
袁佳连连应下,收了线,宋洁单手打在车窗外面,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脑中思绪翻转。
三年的时间并未听到他跟谁走的近,就算是于蜜也没有让他冲动到会把人带到洗手间中上演激戏码,那袁佳口中的这个女人到底跟景昕想象到怎样程度?
还有晨报记者挖到的独家消息,因为这个她才会指使袁佳跟宋灵针对方蓝,难道是她弄错了?还是说方蓝跟袁佳提到的女人有她不知道的关系?
百思不得其解,宋洁回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销金窟,手放在把手上,踟蹰下收回,驱车离开。
二楼,整个楼层静悄悄一片,这里是陆华年的专属地方,被他抱在怀中浑身不受控制开始发热,方蓝很讨厌这种本能的自然反应。
别扭的扭动下身子,示意陆华年将她放下来。出去厚重的妆,她原本的面貌就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他的眼底。陆华年一直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灼热的。
好似要透过她的血肉看到她的灵魂中,寻出哪一缕还沾染着他的印记。
方蓝受不了这样堪比X光还要强烈的目光,放在他身侧的手,用力捏了下他的硬邦邦的肌肉。
可她觉得很大的力气,就好似耍闹时,情之间的亲昵动作,挠的她整颗心都有些痒痒的,令他浑身的血液都向一处汇聚,身子僵直,放下方蓝把她推到墙上,呼吸粗重的凝视着脸色红的熟透的桃子般诱的脸颊,暧在两人之间流转。
刚刚在洗手间中为了让场面看起来更加意乱情迷,方蓝双手如蔓藤一般环着他的脖子,给予他回应。当时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状态,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或许会违背她的意愿,强行要了她。
“陆华年帮我找身衣服,我待会还要回家。”
这些年,顾洋很多次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岂会不知陆华年此时心中的想法。不过,面对顾洋时,她是害怕和紧张。陆华年这般,她紧张之余还有点小小的期待。这样两种不同的感觉让方蓝有汗颜羞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子紧紧贴着墙壁。
希望陆华年早点放开她。
家的字眼狠狠刺激了下陆华年,他抵着方蓝的力道加大,“我也想有个家,完整的家,给我,可以吗?”
凤眸中氤氲出一层不太真切的雾气,方蓝的心狠狠一疼,贝紧紧咬着下唇。她在他悲恸的眸子中看到的全是自己的影子,她很想点头可理智在,她不可能那般不管不顾。
只是她又想用别的方式安慰他,脚尖轻点,柔的唇轻轻吻了下他,陆华年欣喜若狂,手有些不敢置信抚上他的唇,傻傻的扯动下嘴角。
笑得如个刚刚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一般,傻傻的带着一点儿可爱。这样的他真实却很陌生。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吻就让他开心成这副模样,方蓝的心被人狠狠的捶打下。泪,就那样毫无预警的流了下来,握紧垂在身侧的手又进了几分。
“我先带你去房间,再让人帮你送身衣服过来。”
陆华年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抓着方蓝的手向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陆,陆华年,你继续跟我这样,顾家不会容你,陆奇也不会,换句话说你会众叛亲离,想想这些你依然会执迷不悟吗?”
方蓝扯住他的手,她心中的天平好像开始倾斜。
“为了你,执迷不悟又有什么关系!”陆华年语气坚决,眉眼间没有丝毫惧怕,好似有了她就有了全世界,未来将要面对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
“假如,我只是跟景昕有些凑巧的相似而不是她,这样还值得吗?”
陆华年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薄唇紧抿,“不会的,你就是她。”
闻言,方蓝小脸上的红晕退得一丝不剩,机械的跟着他进了房间,闷头坐在沙发上。
陆华年给两人倒了杯红酒,“红酒养女人,晚上喝点有利于睡眠。”
方蓝看着面前血红色的液体在冰冷的水晶灯光下,翻动着莹莹光亮,脑中思绪纷杂,不断想着倘若她不是景昕,是不是陆华年利撩拨完她的心就会把她一脚踢开。惆怅过后,心中竟然还有种大石落下如释重负的感觉。
三年的时间,他跟孩子应该喜欢了没有景昕的生活而顾洋和顾嫣不同,她就是两人的全部,她不能那般自私,为了心中那份悸动而抛弃他们。而且陆华年喜欢的是景昕而不是忘记以前所有过往的方蓝,他对她再好,也不过是因为从前那些甜蜜的过往,倘若他知道自己经历种种不堪,还会像现在这般对她吗?
接触少,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她也不愿意去亲身体验一回。
陆华年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红酒,似有似无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见她表情不断舒展开,浓眉几不可查轻皱下。刚欲开口,门铃响起,李航送来衣服。在陆华年还未关门时,透过门缝他看见一张熟悉的侧颜。
李航蓦然睁大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发问,陆华年砰的一声关上门。
换好衣服,方蓝化好妆起身告辞,她疏离的态度,让陆华年喝酒额动作顿住。
“你现在出去,很可能会被人盯上。”
他陆华年的感情问题,一直是S市最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情。经过洗手间事件,应该会有一两家媒体得到消息,现在差不多就堵在楼梯和电梯口。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有办法让人捉不到尾巴。”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他连这点能力也没有,就真的枉费了他在商场上的名
声。
“你生气了?”自从进门她就敛去脸上所有的笑容和女儿家的娇羞无措,俨然一座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小冰山。这与初次见她时的活泼四溢和之前的羞赧有很大差别,这样的她心中一慌,生怕她离开后就不再理会他。
着急的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疾步来到已经走到门前的方蓝身前。
“我觉得你应该见到我就把我定在了景昕的位置上。我没她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与她有几分相似。直觉你不过是在我身上找寻她的影子,我觉的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我跟她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我希望你应该搞清楚,你是喜欢我跟她相似的地儿,还是喜欢现在的我。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你没有资格让我为你做任何选择。再见。”
此时的方蓝比任何时候的都清醒,她对着陆华年轻点下头,手放在把手上。
“那辆撞我的紫红色车子找到了吗?”想到那天惊险一幕,方蓝停下脚步。
陆华年浓眉紧蹙,“紫红色的车子?”
微挑的语气带着疑惑,方蓝轻摇下头,她怎么就糊涂了。李航衷心不假,可站在他的角度,她不希望陆华年跟她有过多的接触,那天他开车本要撞她后来改变初衷救了她一命。然而不代表,他一定会告诉陆华年有人对她不利。可能他更希望,可以借用别人的手,要了她的命,“精神紧张了那么长时间,竟然问错了人。”
一句话让陆华年脸色直接灰了几度,她是把他当成顾洋了!不过,从刚才的话中,他分离出一条重要消息,有人对她不利!
奔向直接打电话让顾洋带她回家,一想到公司聚会还没散,方蓝硬着头皮回到包厢。
已经做好了被人冷嘲热讽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包厢中有人欢喜有人愁,都没有注意到换了一套相似职业装进来的方蓝,这让她心中松了口气。来到原来位置坐下。
明天还要上班,公司聚会没有持续多久就散场,临走之时,袁佳轻扯下方蓝的衣服。
“接个电话需要那么久?”一想到之前在洗手间中明明知道她的名字后来她却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就算是她在那里守着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她就气愤的不得了。
“遇见个朋友,就多聊了几句。”方蓝拿起椅子上的包,脸上挂着招牌笑容,眼神平静的看着有些趾高气扬的袁佳。“不知道我第一天上班哪里得罪了袁助理,让你在工作上针对我不说,连带着还关心起我的私人生活了!”
方蓝比袁佳高出半个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冷冽,带着一股一股子质问,方蓝不是咄咄逼人的人,除非被惹急了才会发飙。
怎么说方蓝也是在豪门呆过三年的人,身上的气势足,眉眼间深深不悦,眼神中的冰冷仿若能冻伤人。
“你倒是好大的火气,大家是同事,我就那么随口一问,你激动个什么劲。还是说你根本上就是心里有鬼!”
袁佳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被她两句话吼愣住,睨了方蓝一眼,踩着高跟鞋,咯咯离开。
“我不想跟任何人比家世背景,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拿这方便的事情来刺激我!至于工作方面,以后分派工作的时候,你最好分的明确一些,不然出了纰漏找不到直接负责人。”
袁佳对她敌对态度很明显,方蓝不是一个愿意吃气的人,在只有两人的时候,丝毫没有给她一丁点儿的面子。袁佳冷哼一声,甩上门。
“我看到你刚才离开的同事,面色很是不好,不会是你惹恼了她吧。”顾洋早已经等待在包厢外,宠溺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白色衬衣上。
这不是她之前穿的衣服,眸色暗淡下。
发现他的视线,方蓝心中咯噔一下,顾洋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方蓝不知道他是否发现。她并未傻傻的去提,说了句走吧,走向不远处的楼梯。
无意中仰头时,正好看见一双在暗夜中森寒如狼的眼神,方蓝心一惊,好似怕他会不管不顾冲出来般,快速拉着顾洋的胳膊向快速出了门。
车上,顾洋喝了红酒,不大的车厢中弥漫着香醇的红酒味。方蓝神游的看着前方时不时闪烁的车灯,这种气氛分外压抑。
“第一天还适应吗?”
两人在一起时,很多时候都是顾洋在找话题聊。
神游中的方蓝轻点下头,并未跟他提被为难的事情。她觉得初入一个新的工作环境,这些都是最平常的事儿。
“听说远洋内部很团结,员工与员工相处,少了些勾心斗角。这样的工作环境很适合心思单纯的你。你以前就不喜欢出门,除了同事,连个朋友都没有,以后公司你都要试着参与。”
不想多说话,方蓝又点了下头,远洋的确是个不一样的公司,欢迎聚会上,新员工不来就要一直等。以后为了不出纰漏,她还是尽可能参加进来,这样也有利于新同事之间的感情培养。
“看你无精打采的,第一天上班累着了?”
顾洋轻点油门,加快车速。方蓝摇了下头,“你一直忙画展,也没有跟陆奇学东西,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要待在这里?”
“你想回法国?”顾洋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语气也变的有些急切。
方蓝轻笑,低头未语,倘若有可能,她想立刻离开这里,那么久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纠缠。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她的心竟然止不住一疼,眸色一暗。
不行,她以后不能再跟;陆华年见面了,现在他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了,倘若不避开她,他的心会一点点的沦陷下去不可自拔。
第二天远洋设计。
正在忙着昨天袁佳交给的工作的方蓝,就听到刚刚从洗手间跑回来就开始犯花痴的颜丽娜高兴的尖叫声。
“昨天没见到总裁,刚才我可一饱眼福了!好帅!”
闻言,方蓝落在画纸上的笔加重几分力道,留下一个清晰可辨的印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