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李小虎每每回头都惊心胆战的,生怕一回头那跟踪他的两个人就突兀地出现眼前,李小虎也想过去找他们问个明白,一当他朝着他们的方向过去,那两人跑得飞快,没了影踪,结果不过一会儿,两人又鬼魅般出现在李小虎的身后。李小虎当然不是没有想过跑快点儿甩开他们,可那两人就像他的影子一般,形影不相离。
每一天醒来,一想到那两个人,李小虎就头痛,这一天都将身临恐惧之中,对那两个人的恐惧。不过他被人跟踪这件事没敢同家人讲,上次的事已给家人带来了烦恼,他不想再成为担忧的对象,有些事,能一个人顶着便不让别人帮忙扛。李小虎成长了,若是李大婶了解李小虎的心路历程必会拍拍李小虎的肩膀道句“我儿子终于像个男人了”。
再一次出门,李小虎叹了口气,他背上包裹,拂袖而去,想要忽视这两个跟踪他的人,却发现这两个人已经深深存在眼前,挥之不去,无可奈何之下,李小虎也就罢手认了,谁又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呢!我只需安分守己即可。
穿过熟悉的街道,偶遇熟人便点头打声招呼,不经意间回头见了那两座“索魂鬼”,本来愉悦的心情瞬间隐没,李小虎只感到恼人的心烦意乱。
走到自己的摊位,刚把包裹放下,王二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见到跟踪李小虎的两人后便快速地低下头,装作正在整理布匹的模样。他的心里也在苦苦纠结,究竟要不要告诉李小虎那两人正是戴爷的手下!
没有听到话唠的王二哥和他打招呼,李小虎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他转头看向王二,发现王二脸色难看的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小虎道:“王二哥,你怎么了,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王二目光躲闪,欲言又止,这让李小虎知趣地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追问,谁没有点儿难言之隐呢。
难堪的王二握紧了拳头,额头滚落的汗水甚至比他的眼珠子还大些,他的喉结滚动,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他自我安慰道,没事,即使我过去和小虎说明那两个人的身份,他们也未必知道我同小虎说些什么,既然这样,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戴爷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这些街头小贩的脑海中,所以小贩们一旦遇见任何与戴贤武沾上边的事儿都会躲一边去,置之不理,他们生怕惹了戴爷而给自己招来麻烦。这也不怪王二之前的犹豫了。
“咻咻,”王二朝着李小虎吹口哨,“小虎,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李小虎见王二的脸色凝重,再加上之前种种的异常,自知是重大的事情,于是他迈出脚步向王二走去,哪知王二却叫住了他:“停停停!小虎,别再走过来,站在那儿就行了,我这就同你说。”
果然李小虎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今天反常的王二,只见王二喉头滚动,说道:“小虎啊,那两个人是戴爷的人!”
宛若晴天霹雳一般,李小虎怔住在原地,戴爷?李小虎可忘不了!那个惹人恨的恶霸!他怎地又找上了自己,若不是那“买卖钱”给的不够?
想到这里,李小虎右手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王二哥,你莫不是在捉弄我吧!”李小虎将信就信道。
“小虎,这事我真不敢开玩笑,那两人,在收取‘买卖钱’时我有见过,故有些印象!”
“王二哥,此番多谢了!”李小虎朝他拱手道,“我这便离去避难!”
话罢,李小虎便匆忙地从与那两人相反的方向跑走,那两个人见情况不对,也匆匆地追赶上来,他们途经王二的摊位时,王二甚至停止了呼吸,提心吊胆,在他们离去后,王二才舒了一口气,忧虑地看往李小虎离去的方向,为他担忧。
李小虎跑得很急,那两人也跟得很紧,他们之间本就存在一段距离,只要李小虎跑着,那两人便追赶不上。
但气力总是有限,跑了有一段距离后,李小虎上气不接下气,心跳猛地加速,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费劲才能迈开。
只顾逃跑的李小虎没有想要往热闹的地方跑去,更没有注意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大汉,一头撞进他的胸膛,面对突然出现的家伙,李小虎没有考虑太多,只想要绕过他继续逃生,却不料这大汉一把抓住他的领子,竟只手将他提起丢开,那两人也正赶了上来,李小虎惊愕道:“这位仁兄,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阻我逃路!”
那两人中贼眉鼠眼的人对那大汉说道:“余兄弟,还真是多谢了!要不还真会让这厮逃走!”
李小虎这才明白,原来是一伙的,这下李小虎彻底绝望,想一想这虬髯大汉的怪力,李小虎就连趁机逃跑的念头也被打消了!
“喂……”李小虎颤抖着声线道,“你们……要干什么……”
岂料压根无人理会他,那大汉转身离去,道:“戴爷早知你们办事不力,特命我前来协助,而今恰好碰见,否则走了他,你们……哼!”
大汉的声音不大不小,却直击那二人的心窝,惊得两人不住得发冷汗,刚才若不是这余彪相助,还真有可能走了李小虎,这样想来,二人将火都撒到了李小虎的身上,你一拳来我一脚,一通痛打。
焦急踱来踱去的王二心中甚是不安,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小虎怎么样了?甩开了他们没?有没有回到家?戴爷为什么叫人跟踪小虎是所为何事?
越想越不安,王二便将摊位托付给另外一个熟悉的摊主照看,自己去将小虎胭脂水粉都收入包裹,他背上包裹快步穿过街道,来到李小虎的家门口,掉漆的朱红大门虚掩着,王二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礼貌性地敲门。
“来啦……”
来者自然是顾筱儿,似平常一般梳起双丫髻,她轻开门探出脑袋,王二之前常到家里玩,顾筱儿自然识得,她问道:“王二哥,有什么事吗?小虎哥哥不在哦。”
“他难道没有回来吗?”
“是啊,小虎哥哥早晨去摊位后就没回来了。”
难不成,他还在逃?王二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