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中了几十招刀剑棍棒的戴贤武身体疲惫,又有胡敷赶来,当下脚步散乱,竟使不出那“燕撩水”的绝招来,只得拖着笨重的身躯没命地逃跑。
而这边的胡敷也是油厚肉肥之躯,没跑个几步便气喘如牛,但他也知道走了戴贤武的后果,此人乃是睚眦必报之人,保不准前脚刚逃,后脚便回身带人杀来!他手下悍将余彪和那个擅长暗器的家伙都不是那么好惹的!想到此处,胡敷心下当急,竟渐渐地加快的脚步慢慢缩短与戴贤武的距离。
由于心下焦急,又逢运气不佳,戴贤武脚下给石块一绊,圆滚滚的身子立马在土壤上砸出了大坑,此时,胡敷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了。
见戴贤武狼狈摔倒,胡敷狞笑道:“戴贤武啊戴贤武,杀了你,我便接了你的活儿了!”
“你他娘的说什么!”戴贤武怒瞪胡敷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陆二爷为啥那么器重你,还不是你给他送了白面郎,卖屁股的,只要杀了,我就可以替你的位置,顺便夺了徐老不死港口的生意,到时候,嘿嘿,这白龙城中,我只手遮天!”
“放屁!你做梦!”戴贤武一想到自己多年来屈辱和奋斗等来的出头将要毁于一旦,心中自然郁闷难堪。
“嘿嘿,你这么胖,还得劳我费力多砍几剑。”胡敷比划着剑,“来来来,把眼睛闭上。”
举剑欲要刺下,胡敷却神色大变,他忽然间瞥见远处一道细小的“月光”朝他射来,肥溜溜的身子悄悄一侧,那本是直射向他乳下穴位的“月光”偏了目标,但还是穿破胡敷的皮肤,疼得胡敷龇牙叫唤。
躺地上的戴贤武见有机会还生,赶忙狼狈地爬起来,慌忙跑去,而胡敷怯于暗中人的暗器,不敢去追,只得在黑夜中张望,跺了跺脚,捂着伤口转身走了。
就在他背对戴贤武逃离的方向离去时,暗中人甩手数根飞针,直奔胡敷背后几处要穴而去,量是胡敷皮糙肉厚脂肪层厚的,但凌欢的脱手飞针还是轻松地没入他的体内,准确地命中他身后几处穴位。
而胡敷只觉得脑后一通,“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戴爷,属下来迟!”凌欢急忙赶到戴贤武的身前抱拳谢罪。
“你……不在家里呆着,来这干啥!”戴贤武喘着气,见脱离了生命危险,架子自然也就上来了,“不过,还好你来了。”
“属下有要事相报!”凌欢将张四之死和顾琪李小虎二人逃走之事报了。
原来,在看守张四的人逃走后,与他同牌局的人见他赢了钱便走心中大为不爽,于是便来屋子里催他继续玩下去,可是哪里见得到人,他们进屋去却见张四的死,大惊,便叫凌欢而来,这时,又有人来报说顾、李二人逃走,凌欢觉得此事严重,又知戴贤武去往月牙港,于是想要去月牙港将此事禀告戴贤武,哪知正碰见戴贤武被追杀,他便闪入草丛中暗发飞针,救了戴贤武一命。
听了凌欢的话,戴贤武不以为然,他心想,李小虎这种小白脸白龙城中多了去,自然不愁;顾琪是徐、胡二人派来刺杀自己的,然而此后再无徐、胡二人,自然也不愁;至于张四,折磨了这么多年,早就腻了,死了就死了吧!
“凌欢!”戴贤武突然叫道。
“在!”
“你去往月牙港杀了徐三强!”
“是!”
黑夜中,凌欢的身影飞快奔向月牙港。
月光朦胧,戴贤武瘫痪般地躺在地上,忍不住地大笑,活着,原来如此得美妙!他的脑中闪过年轻时的一些画面,真是怀念!可是,他不想回去,过去的他配不上他现在的野心!
对着星空一番短暂的感慨,凌欢便折返回来了,带着一身血腥味。戴贤武直起身子来,将胸中的浊气呼出,他对凌欢说道:“去把六儿的家人杀了吧。”
他总是把杀人说得云淡风轻,让人不寒而栗,可凌欢不以为然,他虽年少,可手下的命案数也数不清,论对人命的轻视,他们俩人是一路的。
就当凌欢要离去的时候,戴贤武再次叫住他:“凌欢,教我基本的功夫。”
凌欢顿了一下,他发现戴贤武全然不同了,并不是他变得什么善了什么的,而是他身上的戾气变得更重了。凌欢淡淡地笑道:“属下,遵命!”
******
顾琪和李小虎没命地奔跑着,一路喘气地跑到了城外,俩人累的不行,终于跑不动了,靠着城外的一棵大榕树,二人看着黑色庄重的城墙,心中各有所思。
“小虎,”顾琪先发声,“你说,这白龙城又呆不下去了,今后该如何?”
“该如何,便如何。”
说话之人并不是李小虎,而是来自于树后。顾琪猛得起身,李小虎也慌忙爬开,惊恐地望向树后。
树后缓缓走出来一人,束发盘髻,戴顶南华巾,身着青蓝色道袍,背负一把看似普通的桃木剑,白须飘然,一副出尘道人的模样,脱世离俗。
那人负着单手而出,手捋髭须,朝着顾琪说道:“小友不必担忧,吾不过天地间一散修耳!”
李小虎此时正躲在顾琪的身后,顾琪伸手护住他,对道人说道:“那还请道长说说是何门何派的!”
没见过世面的顾琪在村子常听说书先生说书到,凡高手对峙,必会互问来派。
道人微微一笑,说道:“小友趣的很,在下说了,我乃散修,自然是无门无派。”
“好,那我就是……”顾琪一时语塞,胡乱编道,“那我就是‘举世无双超级大帮’的!”
如此谎话却让说它的人面红耳赤,道人道:“小友还是莫要说笑了。我算好你会来此,于是特来此候你。我将要带你去见识这大千世界。至于小友你身后的这位少年,在下不敢揣测其踪,恐遭天罚。”
顾琪听得莫名其妙的,他道:“我干嘛要和你走!先生说了,牛鼻子老道都是瞎吹的,信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