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晚发生那件小意外起的第二天,所有成员都被要求不可单独外出闲逛。该打发掉而又无法打发的时间骤然拉得极长,就像一部沉闷的连续剧临时又决定加拍30集,林欢格外无聊起来。
一大早吃完饭后他像酒店值班经理从一楼逛到三楼,看酒店的娱乐设施里有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选择。他发现顶层有个露天游泳池,在没多余可供挑选的情况下买了条超鲜艳又紧绷的游泳裤,然后直接去了顶层。
到了顶层,他终于知道为何在大街上美女如此罕见的原因。原来在巴西的美女们都高高在上,远离人们的视线之外。这些美女和他相反,身体都不碰水,看来像是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而上头又撑着五颜六色的遮阳伞。
这些美女们身材纤长又孕育着火爆元素,很懂得用肢体语言去拨撩周围的男人,只消观察一阵就能察觉这里是男男女女们寻找插曲,或重新挖坑开启故事新篇章的好地方。林欢在池子里只游了十个来回便尴尬离开,因为他发现他的裤子变得更加紧绷——不是缩水的缘故,而是裤子里的某个东西变大,抢夺其余的生存空间。
回到房间里他估计在现在的上海时间她们还没睡,拨通电话回家。在电话里又照例嬉闹了一番,然后他昧着良心撒个小谎,向林晨提出最后通牒,“如果你这个周末前还不来和我会面的话,我再没有借口可编。接下来我们可能会去澳大利亚和……”他快速搜索着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和必和比托公司接触,展开新一轮矿山开采权谈判……”最近开会记下几乎全部的专业内容,话匣子一打开他便说得有模有样的。
林晨听得逐渐紧张,在他的小玩笑变成弥天大谎的中途打断他道:“周末?今天都星期三了啊?你是说只剩下两天?”
“嗯,恐怕是的。明天还有一天时间让你处理‘后事’,然后就赶紧来吧。”
夏霁霏又插口道:“我能不能也去?”两人又同时说不行。林欢边安抚边岔开话题,“我们火速把历史遗留问题解决了就回去。离开国内那么久,真的好想家了,你们住在那八层新居习惯么?”
打完电话后他心情大畅倒到床上,后天正式结束出家人生活!一个多月的粗茶淡饭,任何一个胃口正常的人都受不了,何况原来吃惯了满汉全席。下午还有个私下性质的协调会,和巴西联邦政府官员举行。说白了就是在条件上继续讨价还价半天,然后拿回去商量对比,看和日方开出的条件两方孰轻孰重。这么大的馅饼一下砸下来两个,必须通过几轮的比较,尤其是和原有的馅饼比较。
二战以来的军事作战中,一些国家的海上特种作战部队曾先后炸沉对手的驱逐舰、战列舰、巡洋舰和航母等大型战舰,取得令世人难以想像的战果。有时一支精悍的特种部队的威力,是一艘巡洋舰甚至一艘航母都难以发挥的。经过多年处心积虑后制造出的现实是——日本海上自卫队已经拥有了亚洲一流的作战力量。
“海上特别警备部队”组建于隶属海上自卫队。这支特种部队约有300人,主要部署在广岛等地。为了遮人耳目,日本对外将这支曾派去美国海军进行特训,模仿美国海军“海豹”部队的特种部队称作“特种守卫部队”,让人觉得似乎是专门用于担负守卫任务,其实没那么简单。
此外在日本有一支有实无名、具有反恐怖作战职能的特种部队,日本陆上自卫队第1空降旅第101空降大队。为了保密起见,第101空降大队在国内执行反恐怖任务时全部只以普通警察身份出现。隶属于日本自卫队和警察部队下的特种部队名目繁多,起码有七八个不同的分支。弄这么复杂的目的就是想鱼目混珠。
篡改历史这种事情所有国家都干,甚至历史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掩盖历史真相本身。但篡改到极端无耻的反人类境界当首推日本,因此在亚洲地区被其他众国家“边缘化”是合理又符合逻辑的结果。另一方面,作为二战的战败国,日本在军事力量发展上受到诸多限制。由于以上两点,日本的特种部队就像车架号和发动机号不符的拼装走私车,上不了正规牌照,只好锉平两个地方的号码,和正规车一起挂着套牌手续。
上面提到的这两支特种部队是其中的精锐。千速董事长一直在关心着日本自卫队的发展,但他的要求显然表明他还是个外行;防卫厅长官体贴地给他了一支以上特种部队抽调出人员组成的真正精锐部队——80人的二合一混编大队。这支大队将陆续分三天时间以观光游客身份进入巴西境内。
离午饭时间只剩不到一小时,林欢难得思考个与前途有关的问题——如何摆脱沦为加工厂的命运?如果这辈子能无病无灾活80岁,现在25岁,还有55年好活。如果每天平均与这些破铜烂铁打交道三个小时,那将近7年的时间都是穷极无聊的。每天还得有八小时睡眠,其中又有18年和死了差不多。换句话说,他在这个令人流恋的红尘最多只能再活30年。
从出生到现在25岁,刚觉得自己的生命出现光彩不久,不过这25年的时光感觉也是转瞬即逝。再一个30年,到临终闭眼那刻恐怕还是十分不舍……他提早有了和老狐狸一样的感叹。到达事业的一定高度——或许巅峰巅峰比较恰当,不过他有点羞愧提这个词——长久的生命和健康变成便变成唯一追求。
早说他是半个知己了!他有种要去找叶知秋一起痛饮的冲动。正在情绪激荡之时白依然居然打电话给他,他深呼吸了几口然后接听,他和她亲切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开口道:“今天依旧是阳光灿烂。上午去游个泳。这里咖啡味道好得让我对在学校时常喝的速溶咖啡产生了怀念。午饭后下午还有个会议。”
这就是他来巴西后两人之间一贯的聊天内容,先是天气,然后饮食,最后是今天干了什么,或打算干什么。
“呵呵,昨天是第四天了,你是不是忘了给我打电话?”
“昨天比较忙,没顾上。而且,打电话总是颠三倒四地聊这些一成不变的东西。呃,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比较忙,电话打太频繁会影响你。”
“事实是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适,还不如说我在躲着你,又忍不住想聊聊,只好没事乱扯。回来后我很愧疚。怎么说呢?目前我正极力重新回到原先轨道,这不是戴上面具做人,是本该如此……”
俗话说深夜是女人心灵处于特别脆弱的时段,不过听她这样否定和自己共度的一段甜蜜小时光,实在不是件好受的事情。只说了句:“反正真心过就好了,人会随着现实变的。”他庆幸当初抵死抗拒诱惑,否则又要闹出一桩苦恋。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白依然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想一吐为快。这些话也就只能找你说了,没其他可倾诉的对象。噢对,听说你马上和林晨结婚,没办法亲自去参加你的婚礼了,提前祝福你。”
“谢谢。气氛不知道怎么搞的,忽然像生离死别一样。我能了解你的意思。”
“总之你我遇到过最好的人,我说过我会在最短时间里升级为神器极商铺,林晨也很支持我。你就忙你的吧,我现在只有绝对努力才能不负众望。”
跟她打完电话后也没心情去找老狐狸共进午餐了,下楼胡乱塞了一顿。下午的会议也是没精打采。到底哪根筋不对了也说不上,她那番话看似简短,里头所含的信息丰富,让他左猜右想又加回忆了一下午。这会开得极其沉闷,如果有人拍摄往电视台送去一放,绝对是标准的外交会议。
窗外的夕阳逐渐西沉换上黑夜的薄幕,会议结束,照例又是宴会,这点和国内的情况类似,不请吃一顿视察的官员不会轻易罢手。后天就快到了,剩下两天不再显得多难熬。就当看戏一般忍受戏里的低潮,以后罢演就是。
要是他等林晨一到直接拉她闪人,也许就不会和新日铁联盟找来的全员到齐的生力军碰上。老百姓对生活计划的安排毕竟不如军事部队那样不轻易改变。
两天后……从市中心到机场,沿途所见是大片的空地,稀疏的建筑、路灯和树木,不设红绿灯的立交系统,快速通过的车辆。除了自己住的酒店附近,出城后几乎没一间商店,甚至见不到一个行人。巴西利亚是一个一切以汽车交通作为首要考量、对步行者缺乏善意的城市。在这里时间“呆”长了,他又听到另种声音,称这座城市为“乌托邦式的噩梦”。
这确实不像座城市,不如说像是获奖建筑聚集的主题公园。因为这里的地域尺度是以汽车来衡量,失去了行走用的街道导致失去了人这一元素,人们就像这座城市里的孤魂野鬼。但这座表面仍承载一片赞誉的城市,至今还是发展中国家考察的大热门。
到了巴西利亚机场下车,这里相对旺盛的人气让他松一口气。林晨乘坐的航班还有20分钟左右到达,再走出来起码再加20分钟——在不晚点的情况下——这段空闲足够他在达到厅门口消灭一只中小型的LA CORONA。
此地在户外抽雪茄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巴西离古巴虽然不近——古巴在人文划分给人的感觉是在南美洲,但在地理划分仍属于北美洲——但这里不像美国,由于对古巴实行禁运,连雪茄都成了违禁品;抽雪茄在巴西几乎是全民活动——而且来了这里就知道国内雪茄价格有多黑——就像爱喝咖啡一样正常。既然大庭广众下抽雪茄蔚然成风,所以靠着扶手独自吞云吐雾也不会引人侧目。
“唉,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就为了收拾上次到欧洲的那几位老先生,一想至此我的心情指数就像点滴瓶里的药液,不停在下坠。”说话的是执行这次特殊行动的木村副大队长。他与身旁的齐藤大队长都是原先在日本海上自卫队服役时,同梯次被甄选进特别警备部队的;按说自己还是他的学长,语气自然也比较随便。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触任务目标:上回新日铁和JEF到欧洲谈判时,同样由他们负责暗中的保卫工作。那次只派出一支十人小队,而这次不但人数激增,任务要求也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也未必这么简单,那些人的后台相当强硬。”齐藤大队长附在他耳边道:“我听说这次的行动是从防卫厅长官口中直接下达,应该有值得期待的东西。”他也不自觉叹了口气,“不过的确如你所说,巴西这地方远不如上回去的欧洲好玩。”
飞机着陆滑行停止,舱门开启,头等舱内的旅客先离开飞机,因此毫不拥挤。木村让到走道后侧欲让齐藤先走。齐藤对他一笑,“就我们两个私下相处的时候不必顾虑这些规矩了,您还是我的学长。”
时间差不多,把手上的一小截残骸摁灭,脚步轻快地往里走。一个多月啊,自从他和林晨认识至今从没经历过如此长久的分别,即使在从冷战到分手那段时间里,在校园里还是会偶尔碰上——虽然那时她是冷眼瞧着自己。今天这一碰,晚上会如何惊天动地都是小事,大事是他终于要把她娶到手了。用想的都觉得不易,她能当上自己老婆,他的幸运值绝对远超过她。
林晨的身影终于从二层的手扶电梯上出现,她也看到楼下一直往这方向盯着的他,她面含笑意对他招着手。不少在出境厅外等候的男子差点也要招手相望,随即狐疑的目光向四周扫着——出于与看到一台靓车就忍不住要瞅一眼里头坐的是什么人一样的心理——搜寻着那又幸运又让人妒嫉的家伙。
林欢看着她缓缓下落情不自禁舒着长气。如果口水那么容易流出来,他一定会像个没上紧的消防栓一样,身体力行来表示出对她的高度赞赏。分隔两地一段时间,各自都认为长久难耐的恋人一旦见面,男的称赞女变得更漂亮有时候比说想念她更有奇效。
他等到林晨走近时主动接过她两手的行李,同时低声夸张的叫,“穿这么鲜艳裙子!……我认识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你这打扮!太不可置信了!我是说,太漂亮了!唉!”
她和他往外走着,笑道:“以前夏天在学校当然要朴素保守一点,否则哪轮得到你来追我?学得油嘴滑舌的,从此刻起向你的单身生涯告别吧,以后别想再逃出我的掌控。”在原地转了一圈又问道:“好看吧?下飞机前专门换的。”
“好看好看!”他拦了辆出租,“热情欢迎您的监管!”出租车正往他们面前开去,半途却停在两名年青人身前。他们俩叹口气,只好继续往前走,去排队区等候。那辆出租车又开过来停在他们身旁,两人先后回头往后看,身后50米左右刚截下他们车的两位年青人手往前挥着,意思是:你们先招的,你们坐。
林欢向他们一笑,也挥手回礼,然后上车。前方的车开走后齐藤与木村相视一眼。真巧!刚下飞机就碰上任务目标。两人不约而同看了当前时刻又将开走出租的车号记下,齐藤道:“这群人不管到哪里都有美女相伴,实在太罪恶了。”
木村眯起双眼,“那就洗涤他们的罪恶……然后代替他们犯罪。”
齐藤道:“难怪上头要我们出马,从那个年轻人的身上我感知不到任何信息,他周身上下有层很强力的屏障,很可能和我们两个是一类人。”
木村道:“要把情报收集详细,制定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来此是和超能者的较量。我建议这次行动由我们两人出手,其它人负责后援,免去无谓牺牲。”
林欢把酒店的卡片向前递给司机。司机听得懂中文的几率微乎其微,他一手抱住她久违的腰,热情大胆地道:“吃素了一个多月,中间只吃两顿看起来像荤菜的素斋……”
她挑眉问:“你乱吃什么了?”
“没……DIY了两把,好凄凉。”另一把是游泳过后,后来他一直没敢再去。
她忍住狂笑的冲动,“把我说得像是万里迢迢跑来应召的,今天可不行!”
“我驳回你的不行!”想到唯一可能的原因,马上苦下脸,“别告诉我是因为身体不适。”
“就是,所以你让我来这么急,活该。不过也该差不多了,纯情一晚吧。”
这个“噩耗”不算什么,他马上又乐呵呵的,“没问题!就这样我也非常非常满足了,唉,你真漂亮,真恨不得用最彻底的实际行动来取代这种贫乏的称赞。”
她给他挑逗得语气渐渐不畅,浑身软绵绵靠着他,“STOP!适可而止。我发现司机一直从倒车镜偷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