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还是那么亲切的连名带姓统统省略后的称呼,何访忽然觉得自己该去看牙了,这种叫声多出现几次,自己的大牙一定是剩不下几颗了,不过,想虽如此,何访的耳朵还是能竖得多高就竖得多高,丝毫没有打算放过那边的一点内容。
“我没通知你,是因为庄老师和我一起,前几天我们正好在一起录节目,提到这件事,庄老师说他也被邀请了,所以我们就约好了一起来,哥你是知道的,庄老师就是N省的人,所以我们一下飞机,就有庄老师的朋友来接,我想你们这里肯定很忙,就没有很你们打招呼,直接搭庄老师的车来了。嘻嘻,两位老总不会怪我吧。”
说到最后,蒙芊卉从语气上到表情上都摆出了一幅小女孩的娇态,面对着楚、严而人,就像是在对着自己的两个亲人一样。
“哦?老庄也来了,你们怎么都这么早?台里没事了么?”
“你知道我是没有什么太多事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蒙芊卉只轻轻的一带而过,但一直痴痴的盯住她的一举一动的何访,还是在她的神色中寻找到一种混合着落寞与无奈的东西,只是被她掩藏的很好,不是专神的凝视,恐怕很难发觉出来,“至于庄老师,是因为最近正好有个全国主持人评奖的活动,就在N省举行,所以他和制片人商量了一下,把整个月的节目都录制完成了,今天也正好有时间提前来到这里。”
“那,老庄的人呢?我一直也没看见他。”决定由庄和泰和蒙芊卉这两位神视台地主持人和当地的电视节目主持人一同主持这台节目,是严飞舟的主意,现在最关心自然也是他们的消息。
“噢,他刚才把我送到这,没有下来,直接和他的朋友出去了,说是晚上回来再和你们联系。”
“嗯,那我们就不等他了,走,小卉,先把东西寄存在服务台,我们带你去吃这里最有名的小吃,给你接风。”
楚志辉亲切在蒙芊卉的肩背轻拍了两下,后者回报以一个甜甜的微笑。
对于蒙芊卉和楚志辉两人之间的关系,何访出于动机的不纯,自然不好向当事人直接询问,虽然事后也曾经向席菲侧面打听过几次,不过小丫头暧昧的回答和同样的表情,总是得让人越问越不明白,何访只能无奈的继续把疑惑包裹好,藏进心中的纸口袋。
不过,谁都知道,纸,是脆弱的,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捅破,而捅破这一层的结果,是让心清明,还是会疼痛,哪就不是何访所能选择的了。
看着蒙芊卉和席菲一左一右亲热地环抱着楚志辉地胳膊,连同始终用微笑的神情注目着这一切的严飞舟,几个人一同向楼内走去,耳边同时传来的楚志辉地召唤声。
何访大声应着,连忙小跑了几步,追上了几人的身影。
离晚会录制,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现在投入排量工作的都是当地的节目和演员,就连给那些明星歌手的伴舞,现在也因为不少明星还没有确定下来最后的演出曲目而暂时没有办法排练。因此这几天的工作并不算太多。
尤其是何访这里,因为各工种的准备工作,除了灯光只能在演出开始前三天才能开始布光,而录音、录像的设备安装时间分别是在开演前两天和一天之外,其他的都基本上已经安排好了,尤其是那组看上去相当宏大的舞台布景(巨大的背景包括大屏幕总体的面积超过了1500平方米,让第一次见到它的山阳方面的领导们都为之震撼,这也是严飞舟之前特别交待的,先不管好与不好,首先就是要大,大到吓人,落在外行人眼里第一印象就是这东西,值!没办法,这也是现在中国晚会的通行做法),已经全部制作好,正在陆续开始装台。
各个项目的负责人各司其职,做的井井有条,就连人在外的灯光师莫同凡也一直通过电话遥控着几个留在这里的技师负责指挥山阳本地的施工队赶制灯架和灯台,可以确保工期按时完成,这样一来,作为项目执行人,何访现在除了晚上的例会以及有时候参加策划组的讨论(还是以听为主)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更多的事情可做,当然了,那个被陷害的群舞排练监督不算在内。
同两位老总、小丫头一起做东给蒙芊卉洗尘接风后,何访找了个借口推掉了下午盯人反被人盯的苦差,顺便又和楚志辉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到自己的屋中,关掉手机(说起这手机来,何访还得感谢组织,为了能随时联系在山阳的他,楚志辉出发前,还是给何访配了一部手机,替掉了那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链子的小灵通,不过在何访看来,最重要的,是公司一个月还能报销500块话费),拔下房间电话的插头,开始了蒙头大睡。没办法,有些人今天接连受到了烈度超过8级的刺激,需要以此来缓解精神压力。
丁冬——
何访还在昏昏沉沉中,一点也没意识到现在的时间早已经是奖金午夜,一个翻身,没有理睬,随手抱起一个枕头,继续梦中的约会。
丁冬——
来人似乎有很好的耐性和教养,每次按门铃的时候,都只是一声,而且间隔的时间足足有2分钟以上,不过对别人来说这可以算是礼貌,但对于已经被惊动了一下的何访来说,却无异于火上浇油的烦躁理由。
何访懵登着眼睛,摸索着打开了床头小柜上的请勿打扰的开关,有准备接着睡去,却没有想过,这反而是暴露了目标,坚定了来人的信心。
果然,这次只是间隔了不过一分钟,何访的屋门被咚咚咚的敲响,来人似乎还是那么的轻柔和缓,每次三下,每组三次,然后停顿半分钟,在继续,反复,反复……
如此一连N个反复之后,一声怒吼从何访的房间中传来,紧接着咚咚咚一阵如迅猛龙一般的脚步声半跑半跳的窜到了门前。
散落的头发上披着跳动的怒火,何访半睁着眼睛,一抖手打开了屋门。
“谁啊?”
突然之间,咆哮变成了静默,或许真的是太晚了,走廊里也同样的没有一点声息。
呀!
何访猛地吸了一口气,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有些眼熟,却又一是向不起来的美女。灼热的怒火此刻不争气的飞到了九霄云外。
美女啊!真的是美女,秀丽的姿容,精巧的五官,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漂成深褐颜色的秀发似是随意的在后头拢成了一个马尾,惬意的飘散着,更是让身着的一件性感弹力紧身T恤暴露出来的浑圆白皙的香肩显得格外诱人,至于低低的V子领口中被丰腴挤出的深深沟壑,更是让人不舍得轻易移开眼神。
好在何访已经有了上午的教训,应对目前这种香艳和尴尬混合在一起的局面,似乎有了一些经验,他的眼光只不过在某处停留了一两秒钟的时间,就转回到了来人的脸上。
还好,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似乎并没有因为何访不太礼貌的眼光而生起,反而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眉毛也仿佛轻轻飞舞了一下,弄得何访没来由生出一种对方想要鼓励自己继续的念头。
对了,说到上午,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虽然身上的衣服完全换成了一套相当不错的性感夏装,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地看出来,好像正是上午那一群伴舞演员中的一个,而且是站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对,应该就是她,何访这才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刚才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领舞的那个女孩吧。”
何访有些犹豫的确认着。
“是的,我就是这次负责伴舞和群舞的山阳歌舞团的领舞演员,我叫梅子,何老师,您的记忆力真好。”
“嘿嘿,你好,梅子。”何访不知所谓的傻笑着,梅子么?怎么听都像是妹子,这么叫起来,似乎有些暧昧,不过何访自己倒是没有注意,从小到大致交过一个女朋友还以失败告终的他,确实在这方面经验略逊了几筹。
“何老师,难道就让我一直站在门口说话么?”这个叫梅子的女孩的话中透出微微的娇嗔。
“哦,对不起,请进,请进。”何访似乎刚才想到,急忙把梅子让进了屋中,只是知道此刻,何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是午夜的时分,这个时间把一个女孩单独请进房间,实在是有点那个了。
“来,请坐,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到你?”
何访把女孩子招呼道房间中唯一空着的一张椅子上,剩下能坐人的地方,早就堆满了衣服、袜子、文件、杂物,就是现在的这张椅子,也是何访着急忙慌的把一堆没有来得及洗的衣服抱走才腾出来的。
名叫梅子的女孩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或许是因为服装相当火爆的原因,此刻的她完全不是早上见到的那个样子(说实话,何访还真没注意到她早上是什么样子,无论是那个男人,被几十个年轻女孩子围困,恐怕都无法记清楚其中的某个人,如果面前的这个女孩不是排练时整个队形最中间的那个位置,何访怕是连她的样子都记不住),被名贵香水微微熏陶的身上竟然散发着一种略带狂野的诱人魅力。
“可以的,何老师,你一定能帮我的。我只想要更多的镜头,更多对准我的镜头,我要比所有的舞蹈演员都突出,我要成为这台晚会上最美丽的风景,我要人们都记住我的模样。”
配合着越来越快速,越来越激昂的语调,梅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并且一步步地走近斜着跨坐在自己床上的何访(这个姿势绝对是被动的,迫于形势,何访本来是想找到一个安全距离的最佳位置,结果就变成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了强烈的渴望,眼中也喷薄着如同当地最知名的天椒一般的火辣,似乎仅仅凭借着这一团热量与激情,就要把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强壮,却从不会带给人一点威胁感,甚至是有些平凡和软弱的年轻男人吞噬。
“呵呵,”何访下意识的向后退倒,想要避开眼前渐露的锋芒,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的神情逼退,更不明白这锋芒所指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此刻他不断后撤的身形却无疑验证了这个“可悲”的事实,连声干笑之下,他也在慌忙的组织着没有经过筛选的词句:“你先坐下,坐下来我们好好谈,有什么事都好说,是吧……”
这话怎么好象是在和持刀歹徒对话似的,何访平日里的机智和对答如流,早已找不到了踪影。
梅子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何访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