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阴沉,一场大雨来得比陈弘旭想象得要快很多,四人在路上就已经分吃掉了包子,剩下三个打包着算是拿回去给张淑芳点心的。
用气劲隔绝着雨水,四人在确定无人尾随后,闪身回到抢来的房子。
“你没事吧?”
刚进屋,就见张淑芳披头散发,再没有初次见面时的冷傲模样,她一脸癫狂,持剑而立,眼中不时的闪烁着寒芒,范草包拎着袋子,担忧的问了一句。
他倒是不敢上前,此时张淑芳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
范草包给身边的狗熊使了个眼色,毕竟狗熊是横练身体的货色,抗击打能力比上他不止强上一点半点。
陈弘旭眼睛微眯,抬手拦住正要上前的狗熊,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能够看见,但他却发现,张淑芳身后居然有个若隐若现的太极阴阳图在盘旋,此时别说狗熊没练到金刚不坏之身,就算是练到了,走过去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是二说,任务之时最怕的就是出现变数,而如果此时折员,则就是变数中的变数。
“这婆娘道心不稳,都别上去,让她疯够了,自然就停下来了。”苏小小似乎也瞧见了张淑芳身后的异象,冷着脸,扭头瞟了眼门外的磅礴大雨,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
众人就这样与张淑芳不断的僵持着,虽说没有过上个一招半式,但也损耗了不少心神,毕竟张淑芳身后的阴阳八卦,范草包与狗熊可能因为实力不够的原因,没有察觉,但它是真真切切存在于那边的,二人既要警惕着张淑芳的突然袭击,又要抵抗着阴阳八卦的侵蚀力,支撑得也是异常的辛苦。
这时也让众人明白了自身的实力差距,狗熊最先支持不住,眉头紧皱的他,抬起手臂,一拳就锤打在自己的胸口,把自己向后横砸出去,直到跌出门外,他才松了口气,望向屋内的张淑芳眼中全是骇然。
范草包瞧见这幕,自然知道硬抗下去没什么好果子吃,他本是异常伶俐之人,这样僵持下去有没结果不好说,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再站下去,别张淑芳发起疯来了,先找软柿子捏,拿自己开刀,就乐子大了,他眼睛一转,很没骨气的后滚翻出了门,嘴里还不忘嚷嚷着:“你们先顶着,我出去看看有没想趁人之危的宵小。”
苏小小翻了翻白眼,鄙视着范草包的无能,而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影响,毕竟她到底和张淑芳实力差距不大,甚至陈弘旭怀疑这货说不定也已经是九品的等级了,只是这女人隐藏得比较深。
陈弘旭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定,撇了撇嘴,张淑芳身后的阴阳图本源对他是毫无影响,要知道他的兵家传承真要拿出来说的话,可是百家之王。毕竟兵家这东西可是打下来的赫赫威名,由古至今,就没有兵锋所指,摧毁不了的传承遗迹。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真等她耗尽本源或者是领悟出什么,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陈弘旭皱着眉头,扭头想让苏小小拿个主意,毕竟这样僵持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天荒地老。
“本来你放出本源把那阴阳图压下去就好了,不过我不想这婆娘知道你是兵家的事情,还是我上去闹醒她吧!”苏小小不等陈弘旭反驳,飘然上前,速度不快,气势倒是异常的凌人。
苏小小越走越近,她身后那凭空出现的青蛇虚影也慢慢的由虚体转变为实体。大青蛇卷着身子盘踞在空中,非常人性的瞟了眼苏小小身后的陈弘旭,眼中居然出现了一丝恐惧。
苏小小气势不减,伸掌向前,她手上青气蔓延,似乎连着空中盘旋着的青蛇,她在张淑芳身前站定,手臂平平无奇的一挥,那天空中的青蛇嘶吼一声,不情愿的朝张淑芳身后的阴阳图冲去。
做完这一切,苏小小身子急退,来到陈弘旭身边,冷着脸道:“破她本源,让她的道心里起那么一丝半点的波澜,希望能让她多上一丝的清明,如果还是不行,就必须杀了她了,不稳定的因素,迟早会害死大家的!”
陈弘旭望着张淑芳身后那交缠在一起的二种本源,此时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一眼望去,黑白绿三种颜色不断的侵蚀着,像是要融为一体似的,看上去古井不波的争斗才最是凶险。
苏小小没有等到意料中的回答,一直瞪着陈弘旭的她突然眉头微蹙,咦了一声,她把视线转移到张淑芳的身后,一脸慎重的抬手一招,那激斗中的青蛇立马的停了下来激射而回,顺着苏小小的手臂不断的绕着圈圈,最后消失不见。
那阴阳图见敌人突然撤退,想也不想的就紧随其后的跟了过来,只是张淑芳手中的桃符神剑突然泛起一丝红芒,如丝如线,成网格状遍布在阴阳图的周围,如一所牢笼似的困住了阴阳图。
阴阳图试图强突,在几次无果后,不甘的重新飞回张淑芳的身后,这次红丝倒是没有阻止。
就在这时,闭目的张淑芳骤然的睁开眼,陈弘旭一直都未从她身上移开过视线,是以见到她此时的模样,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淑芳面无表情,双目之中清晰可见的是,一眼阴阳,一眼火红色的小剑,在配合上她此时的披头散发,样子真是好不吓人。
“身具二大传承,这婆娘真是狗屎运!”苏小小盯着张淑芳的眼睛,撇了撇嘴道:“桃符是道家器物传承,因材质和保存得当的原因,一直未断绝,这时候在主人本心失守的情况下,器物护主,接下来就看这婆娘自己的造化了!”
陈弘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扭头望了眼还在淋着雨,看模样是请来八抬大轿都不会再进来的范草包和狗熊,笑了笑,走了出去。
苏小小在陈弘旭走出门后,抬手捂着嘴,咽下了一口血腥味,她冷冷的望着毫无意识的张淑芳,紧着的拳头,松开了再握紧,如此反复,最后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眯着眼,呼出口气,转身也朝雨天里走去。
与此同时,东区的某座住宅里,一个头发花白带着一副有着厚厚镜片的眼镜的老头儿,气急败坏的把手中的文件撕了个粉碎,他恶狠狠的盯着一个前来报信的男人,咬牙切齿道:“找出来,挖地三尺也要把杀我儿子的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