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她养的,她都不管我愤怒什么?
心里这样想着,我却带着淡淡的烦躁,小家伙们十六岁都没有啊。
坐到薛倩对面沙发,连着倒了两杯白酒下肚,*兴奋的在身体里钻来钻去,似乎吞噬着什么东西,百花蛊也跟在*后面转悠,蛊虫对什么感兴趣?毒素。
“你……下了毒?”我放下酒杯,眼冒寒光。
薛倩伸手插进脸庞的秀发,风情的拨弄到脑后,拿起手机说:“距离晚上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那时我身上的血腥味会消失,身体会恢复年轻的活力。”说着,她慵懒的直躺在沙发上,单手枕着脑袋说:“杯子上沾了用骨头汤渣配出的酥骨汤。喝了酥骨汤就不能停用,并且没有我也不行。出马的那个老不死告诉了我药方,每次都躲的远远的好像我会给他下毒似的,我有那么下贱?给糟老头子下这种毒?话说回来,不得不佩服您艺高人胆大,胆气非同一般。”
骨头汤里不定就有肉眼看不见的毒虫,配出来的药弄死了毒虫提取毒素,某种诡异的毒素还真有可能让人白天像尸体一样发臭,晚上恢复年轻时的活力。这也让我想起了关家的养尸术。
以骨头汤为药引配出的酥骨汤,毒素就算改变作用,根毒还是骨头里的毒。
“如果你为雷冲报仇我还能理解,居然是为了几根骨头?”
吐出一口气,我突然不愤怒了。她眯着眼睛,用脚趾来回扣着另一条腿的痒痒,说:“姓雷的不死在姘头肚子上,我也会想办法弄死他,这事还得谢谢您。喝了酥骨汤的男人,如果没有喝过骨头汤的女人陪着睡觉,药性发作后骨髓里……有万千只蚂蚁在爬……由内而外慢慢的浑身奇痒难挡。当然,那时候如果有我,会舒服的欲仙欲死……”
她闭着眼睛陶醉的描述着酥骨汤的效果,反身趴在沙发上找到舒服的姿势,说:“算算时间,差不多天黑的时候,你会感觉身上发热,到晚上九点左右会出现我描述的情况。等你体会到,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我先睡一会,天黑了叫我起来洗澡。”
听着理所当然的话,我没法理解她的自信来自哪里?
有出马老头告诉她的两幅药就能控制所有人了?是天真还是愚蠢?
“我没时间等你,天黑了你到镇上停丧的那户人家找我。”
感受着她周身笼罩的阴冷,我懒得与一个离死不远的人多说。骨头汤会没有后遗症?效果越神奇付出的代价越大,这就是天道平衡。
等她发现毒对我没效,浓郁的自信在现实面前才会坍塌,那才是跟她好好谈的时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喜欢有个性的男人,记得把门带上。”薛倩交代一声,屋里再也没了声息。
走出单元楼,正好碰到雷冲儿子,他远远的跑过来,看了一眼他家的楼层,诡笑的小声说:“我看你的登记表了,你是不是去搞我妈了?”
嗯哼?
暗自疑惑的停步,我看着他青涩的小脸,说:“上次跟你说的话都抛在脑后了,学你老子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切。”
他不屑的打着鼻响,稚嫩的小脸阴郁的吓人,威胁说:“信不信我把你搞我妈的事告诉缺耳叔,他不砍死你,我跟你姓。”
“威胁人总有个目的吧?你想干嘛?”我在心底叹息着,不动声色的发问。他低沉的说:“听说你很厉害,帮我杀个人。”
“杀谁?”我问。
“你在岗亭见过的那个小骚货。”他不等我问为什么,不爽的说:“不就是搞几个女人吗?那小贱人又不让老子真动她,还说老子再花心就告诉她爸。派出所所长很牛逼吗?你杀了那小贱人,我让人偷偷把那老家伙打一顿。”
第一次,我被别人的话吓蒙。
破烂的教学楼上贴着残缺不全的“德智体美劳”,我盯着那五个字看了良久,再看他幼稚的脸,有种天璇地转的错觉。
“跟你说话呢?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让她死的静悄悄。”狗东西掏出一根烟点上,剩下的半包甩给我,说:“送你了。”
好烟啊!
“生命只有一次,杀人是犯法的。”我说。他说:“我知道犯法所以才让你杀。她自然而然的死了,法律又管不到。要不是太麻烦,老子教她吸毒吸死她。”
“回家问你妈。”
我丢下一句话,低着脑袋往校门走。
能怎么办?脑子里想了很多种方法,发现根本没用。杀他?不可能。教他?现实不允许,打他一顿能记住就没有那么多少年犯了,教一个人的过程是漫长的。
“你什么态度?”
他不爽的追上来,不爽的质问,又说:“不用问我妈,她肯定让你帮忙。”
啪。
一巴掌猛的扇在他脸上,连着又是一脚,我比他更不爽的说:“这就是老子的态度,不爽?你来杀我。”
零星的路人和保安在远处看着,都当没看见。我蹲在他旁边,抓着他的头发,说:“你看看,我在打未成年,你看到他们的眼神了吗?别人不是当没看见,就是恨不得我把你打死,你知道你活的有多失败?”
他痛苦的捂着肚子,表情扭曲的看着远处的人,眼珠子努力上翻的看着我说:“老子用不着管别人怎么看,有胆子当面骂我?”
啪!啪!啪!
猛拍他后脑勺几下,鼻子撞在水泥地上全是血,我说:“我不是在打你吗?靠爹妈欺负人有毛的用,让你爹妈来弄死我啊?你大爷的。”
骂着站起身,抬脚刚要踢到这小子身上,花猫女孩在远处甩掉手上的棒棒冰,快速的冲来把我推倒一边,她像只母老虎瞪着我说:“你怎么打人?”
他让我弄死你呢?
我退开两步在心里嘀咕着,雷冲儿子甩开女孩扶他的手,看女孩的眼神更阴冷了,好像打他的是花猫女孩一样。他慢慢爬起身,说:“姓陈的你有跪着求我的时候。”
啪。
他突兀的一巴掌扇在花猫女孩脸上,说:“滚犊子,老子让你扶了?”
女孩呆呆的捂着脸,看着他狼狈的离开。
我懒得管这档子事,走到校门边,保安热情的给我一根烟,抱怨着说:“哥几个都让这小子带社会青年打过……”
礼貌的听完他的话,我夹着他给的烟示意一下,说:“我还有事,您忙。”保安结巴的说:“走……走好。”
给人尊重人家也会尊重我。
“站住。”
走出学校一百多米,花猫女孩追上来挡在我前面,说:“你去给雷云道歉。”这应该是雷冲儿子的名字。
“他骂我,我才打他的。”我说。女孩说:“那你也不能打人。”
“他打你给你道歉没?”我问。她说:“这是我跟他的事,不用你管。”
“这也是我跟他的事,你凭什么管?”我说。她呆了一会,说:“反正你打人就不对,你不道歉,我就报警抓你。”
我懒得多说,绕开她往前走,哪知道她真打电话报警,随后追上来拉着我的胳膊,怎么也甩不开。
过路的有不少人认识我,也认识她,站在路边好奇的看着。
“你有病啊?”
我直直的站着,她抓着我的胳膊,双腿在我两腿旁边叉开,身体向后斜吊着,花猫一样的脸直直的看着我,一副不道歉打死她也不放的无赖表情。
突然,我感觉一股寒意靠近,一条影子快速的从我眼前晃过,黑影连闪了几下,我追着影子几次转头,都没有看清这只鬼是什么玩意。
寒意越来越浓,我哆嗦的抬头看了看夕阳,愤怒的盯着花猫女孩说:“赶紧放手,有鬼跟着你来了。”
“少骗人,我叔叔马上要到了。”
花猫女孩跟雷云在齐老头以前住的地方瞎胡闹过,在鬼头上瞎搞是很不礼貌的事,如果碰到小气的鬼,被缠上的话活该倒霉。
当初关铃只送走了齐老头守候的一部份鬼魂,我带去投胎的也只有几只,谁知道这小女生惹来了谁?
越不愿意走的鬼怨气越重,现在才下午五点能出来晃荡的绝对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