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看着朱由崧可爱的圆脸,滢滢的目光,邹氏不知为何竟感觉有些酸涩,内心隐隐刺痛,似纠得针扎一般让人难以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又是什么心理,原本早已决定冰封的内心,尽是又起波澜。
是自个本意仍不想放弃,一直在期待着什么么?还是说自个作为福王正妃,福八的嫡母,仍旧有那么一丝本能的职责?
邹氏不敢肯定,只得这般怔怔地看着。
“母妃,您好多天没理孩儿了!”朱由崧抱着邹氏的腰,头昂起,似委屈到极点。
看邹氏半抬的手臂一直僵着,脸上那一抹迟疑,朱由崧知道她还不曾放开心怀,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乘此机会让她脱离这般境况,说不得得厚着脸皮再蹭一蹭了。
虽说上次姚氏刚警告过不许再亲近邹氏,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悄悄瞥了眼不远处的侍女竹兰,见其低首恭立着,朱由崧心下微松,又转眼瞅了瞅身侧的小芊芊,只见小萝莉吮着小指头正双眼呆怔地看着邹氏被撕破裙纱的大腿处。
“这货,应该不会再乱嚼舌根吧?”想起以往好几次在饭桌上被无故扯出事端来,朱由崧也不得不提起心来。
咬了咬牙,心想着要是被姚氏知道了,大不了面对,只能水来土淹,兵来将挡了。
朱由崧下了决心,就啥也不顾了,抱着邹氏的腰,脸儿往邹氏小肚子一贴,蹭了蹭闷着气儿道:“母妃,这些天孩儿都睡不着,夜里老梦着您哩。”
“母妃不要孩儿了么?”
嘴里这般说着,却也不着身上有被揽的感觉,朱由崧心想得再加把劲,余下再次抬起了头,抓起了邹氏的手放在自个脸上,道:“母妃,您看孩儿都瘦了呢!”
“瘦了么?”邹氏微微一怔,目光扫了又扫,好像还是那样啊,没变呢。
迎着邹氏疑惑的目光,朱由崧心下一紧,心想吧,怕是这话儿是忽悠不了她,仅仅也是能引起她情绪的上共鸣罢了。
“母妃,孩儿真的瘦了!”眼见着邹氏越来越异样的眼神,朱由崧管不着那么多了,硬是扯着她的双手在自个脸上搓揉,嘴里也是止不住道:
“母妃,你看呐,孩儿不骗你哇,都没肉了呢。”
待脸儿都被挤得连嘴都翘起了,朱由崧想着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立马又抱了她的腰,在她小肚子上脸儿贴得紧紧地:“母妃,孩儿这些天都在想呢,想母妃是不是病了呢,好担心哩。”
话儿正说着,忽得一下,人就轻了,未曾反应过来,整个人儿就被抱了起来。
“母妃……”
邹氏一手抱着,另一手微微发颤地在朱由崧脸上轻抚着,眼眸晶亮,内里隐隐流露出一丝哀思。
“福八……”
磁性的嗓音轻颤,邹氏紧紧拥在怀中,闭着眼儿,眸睫轻颤道:“福儿,母妃没病,这几日母妃都在想着回京的事儿,忽略了你,是母妃不好。”
“你会怪母妃么?”
嘴里这般说道,然内心却是思绪千万,轻轻叹了气,心想自个终于是凡人,无法摒弃一切,福八还是那般的可爱,那么……调皮。
邹氏不知道如何来形容,只觉得怀中的人儿太过奇特,嗯,也只能‘奇特’两个字来表达,具因为太吸引人,总能让人不得不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几年来,福八所展现的是那么与众不同,总归让人异想不到,没有他,生活变得无趣,人生亦是无意,似乎一切都在围绕着福八在转动。
邹氏不想再深究自个的心里,只想抓住眼前,福八虽不是亲生却也是自个的孩儿,他叫自个母妃……
邹氏目光绽绽,慢慢地,缓缓地,唇齿间微动。
“母妃……”
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脸儿一点一点的靠近,朱由崧内心砰砰地跳动,似迟是快,唇角暖暖地一触即离,又于眼睑而来……
朱由崧顺着闭上了眼儿,眉捷轻颤,眼睑儿被触及,温温地,软软地,那是邹氏的红唇,不及感触,脑袋被一手按下,整个人儿即伏在了她的胸前。
“母妃……”
久违的感触,不知何夕再一次被拥在怀中,那一丝感触是那般的奇异。
不等朱由崧感慨,邹氏率先开了口,磁性的嗓音轻颤道:“福八,我的孩儿,以后母妃定是守着你!”说着,她的脸贴了上来,在自个的面上磨擦着,那似乎是一种贴心的展示。
“守着我?”
朱由崧心思一动,什么意思?
正纳闷呢,只听耳边邹氏的声音,再道:“以后跟在母妃身边,母妃会好好待你的,像亲生一样!”
面贴着面,一同被磨擦着,但朱由内的内心却是淡定不下来了:跟在她身边?这哪能呢,如是今后被管束着,那还有自由么?
如果最终如此,那还不如自个母妃看着呢,起码姚氏是知道一切的。
朱由崧急了,赶紧道:“母妃,孩儿一直想,您与母妃好好的呢!”
“嗯?”
如是这一句,邹氏身子一僵,也不知道内心起了什么样心思,却是再次道:“怕是你母妃不让亲近,母妃觉得还是与你母妃讲明了好,今后呆在这边比较好。”
朱由崧听着,差点翻白眼了,都说不让亲近了,你还想着我呆在你身边呐?
要是讲明了,那还不翻天?
以自个对姚氏的了解,哪怕是邹氏给出再多的条件,姚氏也不可能退出的。
再说了,自个可是姚氏亲身的哇,要退也是你退出好不?
要是让自个来选,那定是选择姚氏,远近亲疏,朱由崧对这个还是知道的,怎么说也是生身之母啊。
犹是这般想着,朱由崧也不说话了,要真是她们俩再斗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王妃……”
正烦乱着呢,耳边却是响起了侍女的恭迎声。
“福八,怎么还呆在这儿呢,饭菜都要凉了。”与刹时,圆润的嗓音响起。
朱由崧心里一惊,猛得扭头看去,只见姚氏一身轻纱罗裙徐徐而来,美眸流转间,目内说不出什么是意味。
她缓缓前来,走得是那般的稳如其态,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朱由崧瞅得眼儿急跳,天呐,她怎么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