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有奇背负着包裹在前,将装着古筝的箱子拖在身后,用绳子系在腰间。晨晨跟在他的身后,由于许久没有运动了,爬行了十几分钟后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过她还是能感觉到前面的倚有奇顾意放慢了速度,不然以他的速度,可以重演龟兔赛跑的游戏了,前提是兔子并不骄傲。想到这个男子这么体贴细心,一丝感动再次涌上心间。
二人在黑暗洞中爬行了许久,前方仍没有光亮传来。在这密集而狭小的空间里,四周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晨晨很不舒服,她想大声的询问倚有奇还有多远能找到洞口,又怕得到失望的答案,只好忍着心中的紧张继续向前。二人又继续前行了有半个多小时,在晨晨压抑得几乎要崩溃时,一缕新鲜的空气从前方拂面无来。终于找到了洞口,一时间,晨晨只觉百感交集,竟有一种劫后重生之感。
爬出洞外,晨晨累极的躺在夜幕下的草丛中,大口的呼息着新鲜的空气,看着满天的繁星,心中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幸福。
“银子曾可贵,金子价更高,若为自由身,二者亦可抛。”在倚有奇爽朗的笑声中她大声的念着打油诗。打量四周,这里竟然是清水集的郊外,她真心佩服挖洞之人的毅力。
“倚有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密道?”晨晨侧过身,看着坐在附近的倚有奇。
倚有奇听到她话语中些许的不快,轻声笑道:“我也是今夜才从密道中走了一遍,不然怎么感冒然带着你进来。”
“最初你是怎么发现的密道呢?”晨晨心中的疑问依旧。
“人人都知道清水集有一个神秘的秦老板,而他的宅院却是更加神秘,从不许外人进入,自然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所以我就打听到了最初建房子的几个工匠,却发现他们都已搬离了。一个工匠搬走,当然不奇怪,十几个工匠都搬走就有问题了。”
“有这样奇怪的事?”晨晨翻身坐起,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想从中找出些什么。
“天亮了。”倚有奇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太阳还没有出来。
“别打岔,说重点。”晨晨简短的说道。
倚有奇被她掷重的语气逗得不禁笑了起来:“后来,我给了一个工匠的邻居些银子,他才将这条密道告诉了我。”
“是不是那些工匠都被灭了口?”晨晨提出不同的疑问。
倚有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收了银子的人说,有几户工匠因为为秦老板修建宅院,赚了许多银子,是主动搬走的。回来的工匠说,他们中还有四个人留下来,还有一些未完工的房屋需要修饰。”
晨晨打断他问道:“这四个人都活着回来了吗?”
倚有奇摇摇头:“收了银子的人说,他的邻居就是四个人中的一个。有一天,深夜,工匠一身尘土的跑了回来,慌张的告诉他,有人要杀他。并说他是从一条密道里跑出来的,并求邻居连夜将他与家人送走。”
“那个工匠还说了什么?”晨晨已隐隐猜到了结局。
“邻居是个胆小之人,也不知道工匠在外面惹了什么事,自然不敢擅自答应,工匠只得独自回到家中。次日,邻居不放心工匠一家人,便早早的去了工匠家,但是工匠家里冷冷清清,一家人已不知去向。而且另外的三个工匠却再也没有出现,包括他们的家人。”
“他们一定是被秦老板灭口了。”晨晨笃定的道答。
“何以见得?”倚有奇破天荒的反问她。
“因为,工匠那么慌乱的逃走,家里怎么可能没有声音传出来呢。至少要老婆哭孩子叫吧?”晨晨肯定的说,但内心中却肯定的说着,秦老板就不是什么好鸟,本姑娘都差点死在他手中。
倚有奇点点头:“是有些道理。”
晨晨似想到了什么,皱着眉看着他:“倚有奇,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将宝都压在那个收了银子的人身上吧?“
“晨晨姑娘,
果然冰雪聪明。的确有第二种方式,只是时辰未到,接应的人还没有出现。”
他抬头看了看渐渐亮起来的天空,起身对晨晨说道:“天亮了,我们走吧。”
晨晨从地上爬起来,打扫了一下身上的泥土,看着这身漂亮的浅色衣裙,心中不住的叹着气,看来自己穿越后真的没机会穿漂亮干净的衣裙,因为每次都在疲于奔命中。
抬头看到已经向前走去的倚有奇,她拉起裙裾追了上去:“我们去哪?”
“回客栈。有人等在那里。”倚有奇将两个箱子同时负在肩上,快步的向前走去。晨晨听到他的回答,心中不由得一紧,心中竟有些隐隐的担心,等在客栈的可千万不要是那位钟公子啊。
当太阳初升时,二人走进清水集。街上已有行走的路人,二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后很快就来到一家客栈前。晨晨仔细一看,正是自己与彩虹投宿的那家客栈。
“彩虹,你这个死丫头,瞧我怎么修理你。”她边嘀咕着,边向自己定下的客房冲去。当她冲到客房门口时,却见几个侍卫装扮的人正从屋中走了出来。几人一见晨晨,脸上皆露出兴奋的表情,纷纷向她围了过来。
晨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完了,被人家守侏待兔了。正当她要向随后跟来的倚有奇求救时,面前的几个侍卫却兴奋的单膝跪地,向她齐声道:“晨晨姑娘,雪夫人派属下等来接姑娘回侯府。”
晨晨有些懵懂的看着跪在地下的几个侍卫,脑海中对他们似乎还模糊的有些印象。脸上不禁有些发烫,昨天还说自己不认识雪夫人,转眼便被人揭穿了。看着眼前的几人,她马上想到了将自己陷于困境中的彩虹。“彩虹去了哪里?把她给我叫来。”她狠声道。
几个侍卫同时摇头,其中一个人答道:“回姑娘,彩虹姑娘一直在侯府。”
“什么?她一直在侯府?”那与我同来的人是谁?一丝冰冷的感觉瞬间从脊背处传来。
晨晨怔怔的回想着一路上彩虹的反常之举,这个不是包子彩虹的姑娘到底是谁?
“卓大哥!”晨晨被一个少年的声音惊醒,回转头向身后望去,却见一个一脸稚气的少年正向这里奔来。钟公子?晨晨猛然转过身,不敢再向他看去,心中默念着,真是冤家路窄。转头向倚有奇望去却见他正双手抱胸,带着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着她。
晨晨被倚有奇看得有些恼火,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姐身边有这么多的护士,才不会怕一个毛头小孩子。她还给倚有奇一个得意且笃定的微笑,优雅的转过头,迎上奔来的少年。
少年在看到晨晨的一瞬间,脸上一怔。他收住脚步,走到倚有奇面前,手指着晨晨问道:“是她?”
未待倚有奇回复,晨晨已傲然的抬起头,目光却落在了少年紧握的拳头上,冷声回答道:“不错,是我,想报仇么?来吧。”
少年稚嫩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敌意:“你这个女人,好心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话音未落,少年已突然发难,欺身攻来。
晨晨已料到少年必然要动手,但真正面对时,少年的凌厉与速度却是她所不能抵挡的。正当她以为自己必定会被少年一拳打飞时,身后的侍卫已抢身迎了上来,与少年战作了一处。
晨晨眼花缭乱的看着几人与少年你来我往间,竟猜不出是谁先占了上风。心中不停的回响着少年的那句“卓大哥。”谁是卓大哥?收回心神正想助威呐喊时,却看到一个灰色的身影已急速的加入战圈,灰色身影在几人中一来一往间,已将一伙人分作两边,而少年被他抓住了手腕,拉到了一边。
倚有奇似笑非笑的看着晨晨拱手道:“舍弟年幼,望姑娘包涵。”
晨晨站在几个侍卫中间,觉得自己好威风,便抬起主人的架势,命令道:“你们退下。”看到几个侍卫果真听话
的退到身边,心中不免一阵得意。转头再看向倚有奇时,却听到他口出说出的:“回后有期。”随着话音,他已转身拉着少年转身离去。
“喂,站住。”晨晨奔到停下来的倚有奇面前,有些尴尬的低声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到哪里能找到你?”
倚有奇看着晨晨胹腆的样子,微笑着取出腰间的一块玉佩交给她:“你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到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找到我。”
晨晨抓着玉佩,有些不信的看着他,少年却似赌气的说道:“你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晨晨望着倚有奇与少年离去的背影,才感受到紧握玉佩的手心才传来的一阵刺痛。她回头向几个侍卫问道:“你们谁知道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在哪里?”
几个侍卫皆看向她,愕然的表情中还带着几分忍禁不俊。看到晨晨寻问的目光几人竟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在回逍遥侯府的路上,晨晨才知道,那日,这几个侍卫随着彩虹到了郊外,竟不知为何都睡在草丛中,醒来时,已不见了她们二人,几人无奈之下又不敢回逍遥侯府复命。只得先派了一个人回去通报,其他几个人在附近到处寻找无果后,才向清水集而来。在这里他们发现了彩虹寄与客栈的马匹,在附近找了几天一直无果,只得在客栈中继续等候。对于给他们造成的不便,晨晨深表谦意。
几人对于能够顺利的找到晨晨已经是心满意足,那里还在意她的道谦。几人说说笑笑间,已到了京城。晨晨爬在车上,看到街道两边繁华的商铺,恍惚间似乎回到了现代,走进了影视城里一般。她好奇的看着街边各色的人们,想象着自己融入其中的感觉,不禁莞尔。
正在看得不亦乐乎时,晨晨只觉马车忽然一顿,竟停了下来。几个侍卫急匆匆的纷纷跑到车前排成二队,似在等侯着什么。晨晨马上调整坐姿向车前看去,只见一个身着便装,一脸英气的中年人正手握长鞭站在几人面前,已有行人站边路边看了过来。中年人似乎极为愤怒,口中怒骂着,同时手中的马鞭已向几个侍卫劈头盖脸的打去。
晨晨早已猜到几个侍卫必定是因为自己才受到责罚,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正义之感,起身从车上跳了下来,迎着中年人便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几人面前,她已大声喝道:“住手。”中年人却不为她的呼喊而住手。晨晨不由得心升怒意,她快步的走到中年人面前,在他刚举起手臂的同时,已快速的向他手中的长鞭抓去。她本没有必成功的信心,但事情太过突然,中年男子的长鞭却真的被她抓在了手中。一击得中后,不由得信心大增。她想用男子手中扯过长鞭,却在力量的争夺中败下阵来。
晨晨倔犟的将手中的鞭梢甩到男子怀中,朗声道:“事情由我引起,不关他们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就责罚我好了。”
中年男子对晨晨的一番言论颇有些为难,必竟在古代,要他当街责罚一个弱质女子,却真是让他很是为难,更何况这位姑娘还是雪夫人的坐上宾。正当他左右为难时,身后传来的一阵**声,男子回身望却,为难的脸上马上兴奋起来。
人群自动的从中间分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冷峻男子走了进来,却是逍遥侯。男子马上退后数步向逍遥侯禀报:“侯爷,晨晨姑娘回来了。”
晨晨马上迎了上去,客气向他问候道:“侯爷,请你不要责罚这些侍卫,他们已经尽职尽责了,并且找到了我。你不但不应该惩罚他们,还应该为他们的尽忠职守而奖励他们。”她一口气说完上述的话,倔犟的仰着头,等待着逍遥侯的回答。
逍遥侯如一尊盛气凌人的雕像般的坐在马上,脸上冷峻而威严,一双如电的眼睛似能穿透她一般,紧紧的盯着她。正当晨晨有些后悔,是否会因激怒了这位侯爷惹来杀身之祸时,逍遥侯却手揽马缰绳,调转马头前扔给中年男子一句:“按照晨晨姑娘的意思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