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们……”杜艳冰没想到司徒月的那些死士会出现在这里。脸色立刻变得比死尸还要难看。
“杜艳冰,相信这些人你应该认识吧!三天前在寒山阁这些人可是你的忠实的刽子手,誓要取下我沐春阳的项上首级才肯罢休!你应该不陌生吧?”沐春阳语带讥诮的说道。
“我……我不认识他们!”事到临头,杜艳冰还矢口否认。
“哦?是真的吗?”沐春阳的眼眸闪现出一种凶狠的光茫,如同冬天的鹰鹫一般,仿佛想把杜艳冰一口吞下。那噬人的眼神竟让杜艳冰也震撼了。“你们说,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那些黑衣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独孤云和火凤花了好一阵功夫才把他们打倒、弄晕,丢在这里。他们牙齿中镶有毒液的药囊,只有到危机关头,就咬破药囊,服毒自尽。好在独孤云已先他们一步把药囊取出,否则现在跪在众人眼前的不过是一具具的死尸了。
对于沐春阳的质问,他们默不作声。眼睛互相交流一下眼神,然后狠狠咬一下舌根,就见如柱般的鲜血从嘴角沁出来。
“不好!”独孤云看见之后,惊呼一声,想极力阻止这几个黑衣死士自杀,却最终没有来得及。
众人看着这几个黑衣人咬舌自尽,纷纷显现出不同的神情。虬虎微闭着眼睛,显露出鄙夷;蛟女见到马上要烧起的火苗似乎就要被熄灭,本来有可以兴灾乐祸的心情竟有怅然失望;元蛛一向是无喜无悲,不问世事;而司徒月则是倒吸了几口凉气,身后的冷汗凉了许多;两位刑部大人觉得有些可惜,好好的证人血溅当场,本来能让凶手不得不招供的证据又化为无形;最开心的莫过于杜艳冰了,开头还害怕极了那些人把自己招供出来。这下好了,一下子死无对证,看沐春阳还拿他怎么办。
独孤云摸了摸这些人的鼻息,发现全部已经没有了气息,向沐春阳摇摇头,表示无力回天。火凤则有一些气愤,若是让这些人招供了再死,也算是死得其所。而司徒辉则又气又恼,又惊又怕,搓着手道:“真该死!居然死了,居然死了……”
杜艳冰看死无对证,暗自得意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人证?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沐春阳冷哼一声,道:“为何如此着急?这证人死了,可残留在证人身上的物证可还没有消失呀!”
沐春阳给独孤云使了一个眼神,独孤云立刻上前解开一个死士的衣裳。他的身上竟然隐隐约约露出一个个细小通红的红疹子。
这红疹子不是尸斑,尸斑不可能这么早就在尸体上显现。也不太可能是因中毒而引起的,若是中毒,只怕这些人还不等被带到这里就已经死亡。
就在众人困惑之际,沐春阳上前一步解释说:“各位可能惊讶,这红疹子是因何而出现的?沐春阳师从琉璃书院,略微懂得些医理。从尸体的身上看来,这些死尸死之前都接触过一种奇香。这种香料来自于南海鲛岛,取鱼鲛所做,涂在女人身上,不但身上闻着清香,还可以使人青春不老,容光焕发。可是,这种奇香是南海所有之物,但是东信国地处深山。抹上这奇香的人不要紧,可是身处深山的人闻着这奇香,久而久之会产生皮肤敏感。而这些人都是因为皮肤敏感而长出的红疹。”
“那依大药司此话,若是找到这抹上南海奇香之人,便可以找到当天真正的幕
后凶手了?”蛟女本以为想看到的好戏没戏,没有想到竟然又起波折。自然喜欢无风起浪,又插上一脚。
“既然人已死,就死无对证。查用香之人,未必就是幕后真凶!”司徒月不悦的说。
“话不能这样说!”刑部的陈大人插了嘴,“公主殿下,此案还未明朗。能有一丝线索将此案审清,在下都不能轻易放过。否则放掉这幕后真凶,如何能够彰显正义?”
“说起来,公主身上用的好像正是这南海奇香!”蛟女顺水推舟的说道。
司徒月开始惊恐起来。慌慌张张的说道:“你……你胡说什么!”
蛟女嘴角一勾,嘻嘻一笑,偷笑道:“公主着急什么?本将军也是随口这么一说。我曾听说过南海有这么一味奇香,因我名字中也有一个蛟字,所以很是好奇。可那南海奇香价格奇高,一般人根本购买不起。本将军也是望而兴叹!记得有一回,听说公主府上有,还特意去问过一次,可是公主说自己也有这么一盒,而且还是东信国唯一一盒。”
司徒月一听这话,气得脸色乍白。这蛟女一直妒忌自己,这时说这种话不是想害自己想干什么。
“就算我曾有那种奇香也不能就说我就是那幕后真凶。!”司徒月气急败坏的解释说。
“是吗?可辉王爷可是那天亲耳听到幕后真凶是个女人。王爷,你说是吗?”沐春阳回过头向司徒辉问道。
司徒辉认真的点点头,他那天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司徒月想要置沐春阳于死地。今天只不过是把实话说出来而已。况且沐春阳只说是名女子,未说是谁。
“那天我确实听到了有女人说话!”司徒辉认真的重复道。
司徒月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居然也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她惊慌失措,道:“就算他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也不能证明一定是本公主。本公主……早就将那南海奇香送给杜艳冰了!”
司徒月的话一说出来,又像爆竹炸开了花。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司徒月也不会把这样一番话说出来。现在所有的苗头都指出了自己,南海奇香,连自己的亲弟弟也几乎要指证自己。若这时候再不丢卒保帅,如何保全得了自己?
“公主你……”杜艳冰没有想到司徒月竟然会将自己抛出来。顿时有一种被别人丢弃了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在数周前曾经将这珍贵的南海奇香送给她。至于她是否使用,本公主就不得而知了!”司徒月眼睛回避着杜艳冰的注视,向着众人的面说道。
司徒月这样一番话,无疑把杜艳冰抛向了死亡之地。所有的疑点和苗头都从司徒月的身上转移到了杜艳冰的身上。其实被人利用,成为别人的鹰犬就是这样的下场。狗只有在听话的时候,才会给对方几块肉骨头。若是被利用完了,自然只有缷磨杀驴的份了。
杜艳冰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凉。她觉得自己被司徒月给抛弃了,司徒月为了把自己给摘个干净,居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将一切罪名给推到自己的身上。这样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眼神有一些黯然无助。好!司徒月,既然你把我推向万劫不复之地,那么你也不要想有好日子过!
“司徒月,这南海奇香虽然是你送给我的,可那些坏事不也是你叫我给你做的吗?”杜艳冰有着一种同归于
尽的感觉,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呵斥道。
“你……你胡说!!!”司徒月被杜艳冰吓了一跳,脸胀得通红。她没有想到杜艳冰居然会把自己供出来,“你做的事情与我何干?”
沐春阳冷冷的看着这两个女人撕破脸的表演。蛟女则兴趣盎然的看着这样一出好戏。
“我难道说错了吗?当初不是你要我引沐春阳上寒山阁,不是你在那里设下机关,也不是你自己请来的暗卫吗?我一个琉璃国的女子如何请得动那些武艺超群的死士,你……”杜艳冰气急败坏的说着,心里眼里全是愤怒之火。心想,你司徒月把我当替罪羔羊,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可话才说了一半,一记响亮的耳光便在耳旁响起。
杜艳冰蓦然的捂着脸,右脸边已有一个鲜红的掌印。司徒明见杜艳冰越说越激动,几乎要将整件事情全盘托出。显而易见,整件事情都是司徒月在幕后搞鬼,而杜艳冰不过是被她拿来利用的棋子。这时候,正是司徒月要丢弃这颗棋子保全自己的时候。
虽然司徒明和司徒月不和,但是目前东信的形势容不得他树立太多敌人。虽然两个人在对付沐春阳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分歧,但是好歹都是东信司徒皇族。如今东魁日渐势大,眼看着皇族就快没落。若是因这件事情而处死司徒月,只会让东信皇族的力量越来越弱小。她杜艳冰看不明白这一点,可司徒明却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就在杜艳冰打算将整件事情在众人面前全盘托出之时,司徒明打了杜艳冰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在这里满口胡说些什么?”杜艳冰愤怒的呵斥道。
“你……你居然打我?”捂着脸的杜艳冰有一些被打蒙了。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司徒明居然会因为司徒月而打自己。他们俩的关系不是也不那么和睦的吗?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所谓的妇人!”司徒明怒骂道。
前些天司徒月故意来找自己,他就觉得司徒明另有所图。只不过自己在东信势力微弱,只有韬光养晦,积蓄力量,才能保存实力。所以,他没有理会司徒月。却没有想到杜艳冰反倒被司徒月利用,做起了这杀人的勾当。杜艳冰死了,也至多是少了一个侧王妃。可是若司徒月死了,这东信便又少了个司徒皇族,说不定东魁借题发作,故意整治自己。到时候吃亏的人不还是自己吗?
司徒明一向会算计,这时候正好是体现自己对司徒月的关心,修复两者关系的最佳时机。这样的机会,如何能够不加以利用呢?
杜艳冰紧咬咬嘴唇,也不知道是被打蒙了心,还是突然神经发作。她发疯似的冲向司徒月,想把这个让自己万劫不复,到最后又出卖自己的女人先杀死。
她拔下头上的一支金钗,露出那尖锐的一角,疯了般的冲向司徒月。司徒月吓了一跳,竟然来不及躲闪,眼见着那支金钗从她脸上滑过,直逼她的咽喉。
只见司徒明从后面追来,一把揪住杜艳冰,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揪住她往后一摔。杜艳冰是个女子,又不会武功,哪经得起她这么一摔。于是,立刻被司徒明撂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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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咔嚓”的一声,杜艳冰的的脸便撞倒在坚硬的地面,恰巧被石柱与地面之起的一块突起所伤。人便倒在地上不动了,只剩下一双空洞而绝望的眼睛瞪着对方,似乎不敢相信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