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对方将领的头拿下,回去后就可以向王提一个要求,冲啊!”
不给乾陵思考的时间,城中的蛮人就聚了过来,乾陵一愣,大将军的人都哪里去了,为何还有这么多蛮人没有消灭。
乾陵无奈无奈苦笑,看来是无法全身而退了。
乾陵捡起地上不知是谁掉落的剑,不由分说的放到信雅的手中。
“你现在听我说,我们多半是逃不出去了,你不要害怕,拿好手中的剑,绝对不能够放下,保护好自己,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你待会趁乱逃走,快速逃回桐蔺国,刘贵人在宫中等你回去。出城尽量走小道,顺便帮我找一个手中拿着拨浪鼓的小女孩,找不到的话,也不要回头,往前跑!”
小女孩在靠近皇城的城镇,那里没有蛮人,暂时是安全的,希望她能够从战火中生存下来,可不要那么轻易就死了。
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份量,信雅果断的摇摇头,乾陵赶来救她,她怎么能够为了保命,丢下乾陵不管。
眼见蛮人就要冲过来,乾陵管不了那么多,拉过身边的副将。
“就算拼上你的性命,都要保护她安全回到桐蔺国,时间来不及了!快走!”
副将顾虑不了那么多,犹豫再三,最后强行拉着信雅离开。
信雅前脚刚走,蛮人就已冲到了面前,乾陵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枪,朝敌军冲了过去。
也许是感觉到了自己即将死亡,乾陵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战场上落泪。
在面对死亡时,心里还是没由来的感到悲伤,也许是因为就要离开这个自己留有太多挂念的世界。
刀光剑影之间,乾陵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个人,沸腾的血液撒在她的盔甲还有她的脸上。
匈奴的人怎么都有十五万,大将军的十万人马,在她身后不过只有一万来人。
而她的人马,也许连五千人都没有了,一万五的人去对十五万的蛮人,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他们无法击败这些蛮人,至少撑到大将军赶过来,只要大将军出现,他们就得罪了。
乾陵举起手中的长枪就要向眼前的蛮人刺进去,当长枪刺穿蛮人的咽喉时,身后的士兵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一把弯刀,从城墙上掷下,飞向乾陵的背后,弯刀刺穿她的背部,从腹部穿出。
“呕”,乾陵喉间涌上一抹腥甜的味道,血涌口腔,尽数撒在了身前的土地。
乾陵的动作就像动作的慢回放,每一步都艰难无比。乾陵喘息着回过头,看向皇都的城墙上方。
他们只顾着眼前的敌人,想着如何从这里突围出去,不断的向皇都门口靠近,他们看到城门,却忽略了城墙上方。
城墙上站满了人,大将军的人,大将军站在城墙上阴险的面容在她视线中模糊。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的人迟迟不出现,倒下的蛮族王子当时不可置信的神情,是没想到大将军会出尔反尔吧。
他们之间早就联手,她怎么就没有想到上一次夜半兰的事情就是太子一手促成。
临安国起战突然,大将军和她一同前往,不是为了抵御蛮人,而是为了让大将军在恰当的时候杀了她。
城墙上站着的将士手中都拿着弓箭的那一刻,乾陵才明白过来,用整个蛮族和临安国给她陪葬,未免太看的起她。
太子太过阴险,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太子的阴谋诡计,闭上眼睛那一刻,乾陵忽然想起了很多人,她的士兵,每张面孔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皇兄在王府拂袖而去的神情,宁雪飞饱含劝说却又无奈的神情,对了还有城外的那个小女孩。对不起……乾陵在心中重复着,我失约了。
看着乾陵倒下,大将军看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城门前,时机已到。“众将听令,放箭!”
太子和蛮人定了契约,协助他们杀了乾陵,他可以帮助蛮人攻下临安国。临安国所有的东西都是蛮人的,太子只要乾陵的命。
蛮人知道太子所有的计划,太子怎么可能容得下他们,把他们引到城门前,把所有的人一并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太子曾经做过什么事。
军队里一半的人是大将军的心腹,可一半不是,他们刚才在城外不是为了杀蛮人,而是为了清理军队中的人,进宫寻找乾陵的人,是一部分。
临安国所有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到时他们就可以说歼灭了所有的蛮人,而乾陵战死,他们也损了一半的兵将。
在最后清点尸体的时候,发现少了副将和信雅的尸体,大将军派遣部分的人去清理了城中的人,派人去寻找他们两个的身影,他们几乎把整个皇城都翻过来,还是没有找到他们两个。
算了,反正他们没有看到什么,如果他们回到皇城,找个借口除了他们就是。
“啪”睿王手中的茶杯一滑,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睿王抚上胸口,为何刚才觉得心里有什么空了一般?
“主子,怎么了?”暗卫见睿王面露不适,上前关心道。
睿王轻轻摇头,兴许是最近经历的事情有些多,又操心着皇城的事情有些晃神罢了。
“本王想出去走走,没什么事情要做的话就一起吧。”
睿王早前喜欢独自一人待着,不喜欢旁边有其他人,可是又不喜欢独自一人的孤独感。
其实有个人跟在自己的旁边,挺好的,两个人静静的不说话,即不会觉得吵闹,也不会觉得孤单。
秋天了,盟主府的枫叶红了一树,纷纷扬扬的从树上飘落,睿王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拿在手中端详着。
枫叶叶脉清晰,骨肉分明,把界限划分的非常清楚,乍一看和宁雪飞有些相似。
“你说,这枫叶可长的好看?”睿王拿着手中的枫叶看了半天了,忽然回过头来这么问他,让暗卫有些窘迫,讷讷的点点头。
枫树是非常特殊的树种,它的叶子在其他树中非常少见,长了一树的叶子,全是红色的,非常好看,就像团簇绽放的花朵,当然,那是远远的看起来才像花。
睿王没有怪罪,回过头看着一树红彤彤的枫树。
“那个女人凭什么这么神气,不过是会些医术罢了,为何被大家众星捧月的供着!”
天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自从彤云被关进水牢之后,她的日子不再似以前那样好过。
其实不过是她不甘,不再被众人众星拱月的捧着,不能够再随意的欺负天心来撒气。
原本她才是盟主府的中心,如今还要看天心的脸色,凭什么!她不甘心!
“母亲被关入水牢,我的地位就已大不如前,如果宁雪飞真的救了素书那个贱人,父亲就会娶她为妻,到时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位
置!我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素书为了嫁给天负,定然蓄谋已久,以前真是小看了她。先是害了她的母亲,最后会不会对她下手不得而知,想害她?做梦!
“只要她们在疗伤的时候出岔子就可以了吧?哈哈哈,只要素书那个贱人一死,就没有人可以夺走父亲对我的宠爱,宁雪飞一死,我才可以有机会成为睿王的王妃!”
奴婢跟在天蜜的身后,看着她癫狂的笑容不敢吱声,天蜜丑恶的嘴脸她们没少见过,这时候插话只有死路一条,闭紧自己的嘴方可以长命。
天蜜走过去,睿王才从假山后走出来,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天蜜不是善良之辈,这点睿王早就知道,可是听她说出这些难听的话,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他在天蜜的眼里是有多轻浮,这么容易就会喜欢上另一个女子吗?
整天只想着怎么害人的,不会有结果,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何不长长记性。
天负是念情谊的人,所以彤云做了那么多错事,天负并没有杀了她,天蜜是他的女儿,鉴于彤云的事情,他不会亏待天蜜。
说来,天蜜和太子差不多是同一类人,身边属于他的东西本来胜券在握,没有人会和他抢夺,可他就是觉得别人要夺走他的东西。
“你去跟好她,紧紧盯着她的一言一行,如果到时候她真的要动手,不必客气,直接打晕了,让人抬回她的院子去。”
回头他必须得和天负提这件事,现在算计宁雪飞,来日方长,天蜜会一直把目的放在素书和天心身上,不做好防微杜渐的准备,可不会有好结局。
暗卫迅速跟上天蜜一行人,以他的身份,在盟主府中来去自如不是难题,盟主府的侍卫见到他不会阻拦。
天蜜应该庆幸,如果她不是天负的女儿,就在她出现要杀宁雪飞的念头时,他就死定了。
“睿哥哥,这是今年最早开的秋海棠,你看花开的好看吗……”
天心抱着一盆刚开没有多久的秋海棠跑来睿王的院子,本是想让他看看的,谁知他不在。
院子里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虚无让人的心空了许多。
天心失落的把花放在石桌上,魂不守舍的坐下来,看着桌上开的正好的秋海棠,心中五味陈杂。
这些天她算是看出来睿王是真的在意并且深深爱着宁雪飞,她好不甘心,那么多年的守候,显得那么卑微和不值一提。
睿王待她和煦,从来只把她当成妹妹看待,纵使心里不甘,却别无他法。
她此生都无法踏足睿王的心门,他的心被一个叫宁雪飞的人占据,不会再有其他人的位置。
秋海棠在风中摇曳,不知是在向她招手还是向她告别,睿王已经找到了他此生最珍视的人,并且过的很幸福,她还有什么好执着,是时候该把多年苦恋的心情放下了。
这株秋海棠,就留在这,就当把自己的心绪也搁在这,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要自己有恒心。
四天的时间过去,宁雪飞已替素书做了最基本的调理。渡蛊毒这天,宁雪飞让所有人都不得靠近盟主的院子。
门外由睿王的人守着,里面只用睿王一人看着就好,天心担心素书,怎么都不愿意走,宁雪飞拿她没办法,就没说什么。
(本章完)